第二日,仍旧是一个晴朗的天的天气。
莫洛部落的人们早早的起来,仍旧清理昨日还没有清理完的淤泥。莫洛炳在部落里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山上的木屋里。
木屋里,太阳的光线像金灿灿的丝线从茂密的树叶间垂下来,然后从木壁的缝隙里穿进木屋之中,使得木屋里显得明亮而迷离。
木屋的床上铺就了一张很大的熊皮,熊皮上躺了一个面容绝美的女人,女人微微的呼吸着,呼吸中的小巧的鼻子一翕一合的,一翕一扇合的鼻子好像使得整个木屋的空气都在随她的鼻子的而动。她的床前站了两个侍女,一个是婕婕莫,另一个是十三岁的曲木馨。
莫洛炳刚进木屋,婕婕莫和曲木馨就上前拜见莫洛炳。莫洛炳让两个侍女仍旧侍立在床前,然后坐在床沿上看着阿依美,道:“我让你们好好的照顾好我的妻子,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婕婕莫听了莫洛炳的话,脸色突变,“噗通”一下跪在了莫洛炳的身前,之后曲木馨也跪下。
婕婕莫颤抖着话语道:“族长,奴婢有罪。”
莫洛炳道:“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要是你们的行为有任何的不慎,我不会饶过你们的。”
婕婕莫道:“发生事情的那天,天气非常热。那天族长到山上去打猎,我们受了莫洛诡谲巫师的叮嘱,让我们陪着阿依美主人去河边消暑。他说:‘要是阿依美主人被热坏了,族长会责怪我们的。’阿依美主人本来是不想去河边的,我等又怕巫师责怪就对主人说:‘在屋里怪无聊的,到河边散散步对身体会有益处。’阿依美主人当时就道:“又是巫师的主意?好,我就看看他又要干什么?’之后就出了屋子。当时我们很是奇怪阿依美主人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可我们也没怎样去想,就陪着主人去了。主人走到河边后却执意要去河里洗澡。当时我们万分恐怖,因为巫师说了,那天是邪神黑猫精在嶲水里沐浴的日子,谁都不能下河洗澡,要是谁下河洗澡亵渎了邪神,就会使部落受到惩罚。可主人的脾气非常的倔强,我们根本就不能阻止她下河洗澡。为这事我就赶紧的回去向巫师禀报,但还没等我向巫师禀报完毕,天就下起了暴雨,后来部落的寨子被水淹了,阿依美主人也在嶲水里消失了……”
莫洛炳没等婕婕莫说完,道:“你的意思是巫师还不知道阿依美下河洗澡的事?”
婕婕莫道:“我还没来得及禀报就下了暴雨,我当时吓坏了,所以这件事还没有向巫师禀报。”
莫洛炳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你们暂且不要向巫师禀报。”
婕婕莫道:“族长吩咐,我等照办就是。”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之后,只听门外有人道:“族长,巫师大人有事向你禀报。”
莫洛炳眉头皱了起来,道:“叫他到悬胆崖等候。”
屋外的人应了声“是”后去了。
悬胆崖顾名思义形状像悬胆。
悬胆崖上,莫洛炳孤身站立在上面,像一尊巨像,微风吹着他的身子。他双眼圆睁,坚毅的目光看着悬崖下面的旷野。山下,嶲水静静的流向远方,嶲水上蒸腾着云气;嶲水对岸也完全的迷蒙在云气中,看不到伍延部落的痕迹;嶲水的东岸,隐约的能看见莫洛部落的人们像一只只蚂般在走动。莫洛炳感到一切都很和谐,很静美,但他的心情却没有因为眼前的美景而高兴。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看不到一丝表情。在莫洛炳的身后,一字横站着四个体格异常健壮的人,他们四人是莫洛炳的侍卫,莫洛炳为了方便,只给他们四人取名为吉达力一、吉达力二、吉达力三、吉达力四。四个侍卫对他忠心耿耿,每个都力大无穷,还各自有神奇的神力。有了四个侍卫的效忠,莫洛炳才得以更好的统治莫洛部落。
这时只听悬胆崖的深林里传来“嚓嚓嚓”的脚步声,莫洛炳知道他等待的人已经来了。
当脚步声停止后,莫洛炳也不转身,只口里道:“莫洛诡桀大师来迟了。”
阳光下,只见莫洛诡桀穿着一件黑色的麻布衣,头上戴一顶雉鸡羽毛帽子。从外貌看,他长着一对三角眼,尖额头,鹰钩鼻,身材有些佝偻。
莫洛诡谲停住脚步站在莫洛炳的后面。
莫洛诡桀听了莫洛炳的话,双膝跪地道:“向族长请安,小人来迟,还望族长恕罪。”
莫洛炳道:“你起来说话。”
莫洛诡桀谢过后起身来。
莫洛炳道:“巫师大人要见我,不知有什么事?”
莫洛诡桀道:“我见族长,是想听听族长对这次嶲水洪灾的看法。”
莫洛炳看着嶲水道:“莫洛诡桀大人有什么看法呢?”
莫洛诡桀道:“嶲水千年来发过两次大洪水,一次是五百年前,那次是因为有人冒犯了河神,所以河神要惩罚冒犯他的人。那次的洪水几乎把莫洛部落的人淹死完,也因为如此,伍延部落险些灭了我莫洛部落。要不是当时的莫洛天族长神勇异常,打败了伍延部落的进攻,我们现在就只是伍延部落的奴隶了。这次嶲水发洪水,也是事出有因的,我昨夜在树神前垂询为何嶲水会发大水,树神说:‘是因为有人冒犯了黑猫精。’”
莫洛炳道:“是吗?”
莫洛诡桀道:“是的,我想族长也一定知道那黑猫精的。远古时代天上有七个太阳,人们都安居而乐业,可那黑猫精,性喜黑暗,怨恨太阳,于是化为鹰嘴铁人,飞上一最高山头,以自己的羽毛为箭,一连射落六个太阳,第七个太阳遂不复出;天上没有太阳,使得庄稼不熟,牛羊不长,草木枯死,虽然后来三个绝美的女子杀了黑猫精,可他的元神却没有被消灭,时时的会出来神游。嶲水发洪水的那天正是他在河里沐浴的日子,可有人却在河里冒犯了他。黑猫精最恨女人,因此当天就使出法术要让那人死,并因此引发了三日暴雨……”
莫洛炳道:“莫洛诡桀大人,你究竟要说什么,直接说了。”
莫洛诡桀道:“既然如此,就恕我直说了。树神说了,要是不把那个冒犯黑猫精的人弄死,黑猫精是不会放过莫洛部落的,全族的人都会因为那人而丧命的。”
莫洛炳道:“原来如此,诡桀大人可知道那个冒犯黑猫精的人是谁?”
莫洛诡桀嗫嚅道:“这……这……这要去问小女主人的侍女婕婕莫。但我听说当天只有小女主人阿依美在河里洗澡,因此我想是阿依美主人冒犯了黑猫精。”
莫洛炳道:“莫洛诡桀大人能为全族人的生命着想,这点我很欣慰,只是你真的能保证那天只有阿依美在河里洗澡吗?”
莫洛诡桀道:“那天我曾经下过一道命令,命令全族人不许下河洗澡。族长应该知道,全族人是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的,所以不会有人下河洗澡的。”
莫洛炳笑道:“莫洛诡桀大人也太过精明了,既然莫洛部落的人不会下河洗澡,那你能保证伍延部落的人不下河洗澡吗?”
莫洛诡桀道:“这……这个我不能确定!”
莫洛炳道:“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只认定是阿依美冒犯了黑猫精呢?以后大人做事可要三思后行。”
莫洛诡桀道:“小人知道了,既然族长如此说,小人也不便在打扰族长。小人告退。”
莫洛炳道:“你去向树神转告我的意思,我莫洛部落供奉他是希望他保佑莫洛部落生生不息。莫洛部落在嶲水岸边延续了几千年,可不是一个黑猫精就能轻易消灭的了的。”
莫洛诡桀诺诺而退。
莫洛炳始终么有回过头看一眼莫洛诡桀,等莫洛诡桀走后,他喃喃道:“我绝不会让莫洛部落在我的手里陨落,不管是神还是鬼精,都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