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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芙蕖盈盈 第二十二章 三代五将

剑断山海 纵马长安道 7412 2024-01-19 04:25

  何先生沉思一会儿,就一手拽着许颖逸往回走。

  许颖逸不肯,挣扎着扭头对佝偻老人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咋这么榆木脑袋呢?”

  佝偻老人乐呵呵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估计两年后再上山修行估计也不会太老实,鬼知道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看佝偻老人没搭理自己,便对拽着他的何先生威胁道:“快放我下来,否则我就弄得书塾鸡飞狗跳...”

  何先生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放在心上,淡淡道:“是吗?”

  又是一番云里雾里,二人重新来到山下。

  许颖逸垂头丧气,这年头老实人不好过活啊!

  生我们这是去哪?”

  只见何先生向一处山脚走去,来到一处二层阁楼下。

  何先生看向许颖逸说道:“你学过武?”

  “嗯!”许颖逸疑惑地点了点头,这是要弄啥嘞?

  整座阁楼孤单单屹立在山脚,周围其他什么建筑物都没有,唯独有一棵大槐树依附在阁楼一侧。

  阁楼牌匾题字“月漾书斋”四个字,秀气蔼然。

  这难道是一处藏经阁?何先生让我来这学习宝术?

  何先生伸手迅速在许颖逸背后的穴位上点了几下,许颖逸呆呆地转过头去看向何先生。

  突然感到身体一坠,竟是千斤甲突然变重。

  不对,我全身的武行呢,许颖逸大骇,惊讶地看向何先生。

  何先生心平气和道:“既然在书塾学不下去,那就在这‘月漾书斋’待着自己学习,两年后我自会来接你。期间我会派人给你送饭。”

  许颖逸长大了嘴巴,好像被人算计了呢...

  何先生单手提住他,往阁楼二层走去,将他放在满是书架的屋子,但令人惊奇的是这屋中竟然还摆放着许多罕见的花草,姿态盈盈,不见萎色。

  然后自己下去后,一打响指,去往二层的楼梯被他抽了出来放在了别处。

  刚想要走好像想到了什么,对许颖逸说道:“这书斋是我一位好友所盖,莫要妄加毁坏,否则接你的时日推迟一年。”

  “还有,这些花草都是这座阁楼的主人亲自手植,你如今鹊居在此,理应照拂一二。”

  全程许颖逸都在发呆,师父坑弟子,可还行。

  如今听到师父这番话,许颖逸有些悻悻然地挠了挠头,他刚才就想着等何先生走后报复一通呢。

  看着这满屋的花草就头痛,自己在莲花镇时也就只会种朵莲花,这些奇怪的花草一看就很难养活...

  算了,我只浇点水就行了,死了也不算我的。

  何先生已走,诺大的经楼唯有许颖逸一个人守在这。

  许颖逸走到原先的悬梯处,朝下观望去,得有三丈高。

  这要对之前的许颖逸来说,就是毛毛雨。

  可是如今武行被封,这一脚下去估计会摔个半死。

  一个人待在这空虚的书阁,也太无聊了,如果何先生能把辰离也带回来,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学舍,辰离刚刚起床,还懵懵地坐在床铺上发呆,突然打了个喷嚏。

  辰离翕动鼻子,心想道哪个坏种又在念叨自己呢,看向空荡荡的另一个床铺,不会是许颖逸吧?

  “唧唧唧!”鼠笑笑从许颖逸怀中露出一个头来,看向周围的书架。

  许颖逸大喜,咋就把它给忘了呢,自己武行被封但鼠笑笑是妖怪啊,他的道行肯定还有。

  许颖逸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一脸希冀地看着它。

  鼠笑笑摇了摇小爪子,郁闷地问道:“刚才何先生点了你几下穴位?”

  “两下啊!”许颖逸诧异道。

  鼠笑笑点头,“嗯,还有一下是隔山打牛。”

  呵呵,许颖逸心中简直乐开了花,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何先生,江湖险恶啊!

  无聊之中找无聊,一人一鼠各自捧着一本书蹲在角落里疯狂自闭中。

  许颖逸拿的是《风云纵横之横扫六合》,鼠笑笑拿的则是《如何用敞开的口袋去抚育六个儿女》。

  一个想着如何在金戈杀伐的战场上孤勇驰骋,权谋天下,一个想着如何传宗接代,生儿育女。

  两不相待,亦两不相厌。

  阁楼屋顶,两个人盘膝而坐,相互饮酒。

  一袭青衫的正是何先生,而另一个一袭白衣的则长着一双桃花眼,像是个风流公子,但他和何先生一样是个秀才,不过他成功考中了进士,是个名副其实的白衣卿相。

  白衣公子轻饮一盏酒,兀自笑道:“怎么想的?”

  何先生的手指在酒杯边沿转了个圈圈,“不怎么想,既然他想去书塾捣乱,那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白衣公子大笑,“你倒是安顺了,可我这阁楼是为我那心中伊人所修的,那么多漂亮的花草也是为她种的,你的脸呢,是不是丢在山上忘拿回来了?”

  “拿不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许颖逸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曾经不苟言笑的何先生竟有些泼皮无赖的意味。

  白衣公子看见他这副德行,身子向后一仰,两手撑在瓦檐上,感叹道:“为了心中伊人把此生消磨,这是我平生最大的乐趣。如今鸠占鹊巢,我却有家不能回,还一占就是两年,欺负人!”

  何先生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白衣公子摇摇头说道:“你不懂,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搭眼就瞧上了,心想着就要陪她一辈子。”

  “活该一辈子一个人。”

  白衣公子笑道:“说的好像是你不是一个人是的。”

  接着又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二人虽是志趣不同,但都是求而不得,寤寐思服啊!”

  白衣公子突然正经地说道:“何时再去看一下家母?”

  “不想去。”

  “哈?不想去你就不去了,当年并非家母的错,当个教书先生有什么不好的,非得要当个将军?”

  何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呵呵...”白衣公子身子突然化成一道烟雾,成为一道山中岚烟,久久不散。

  一条小江在岚烟中若隐若现,两侧是稀疏的树木。

  何先生突然朗声大笑道:“东皇,你信不信我这一钩子下去便能把这整条江的秋色给钓出来。”

  “滚!”只听山中岚烟左右翻腾不已。

  何先生翻手从咫尺物中拿出一根水曲柳鱼竿,朝隐没于岚烟中的江流抛去,钩没水,水漾纹。

  骤然间江水滔天,惊涛拍岸,两岸古木枝叶簌簌而下,一股悲意油然而生。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何先生此时早已泪流满

  面,腾身飞入无边旋涡中,大喊道:“阿娘,孩儿何世安来看你了!”

  这一日,三才阁群宿惊骇,悲意如这万山花木,依次铺展开来,恸人心神。

  一位剑目英眉的中年人身体如幻如影,神色愀然出现在洗雷崖,与神色凝重的南门浦并列看向天际。

  月漾书斋,积满灰尘的角落突然金光四射,整个阁楼鎏金幻彩。

  许颖逸和鼠笑笑赶忙跑向角落,神色凝重地从中翻出一块木匾,上面刻着“三代五将”四个字,遒劲有力,骇人心魂。

  但一人一鼠都如目视深渊,灵魂仿佛被吸入,来到一片灰蒙蒙的世界。

  金戈铮鸣,刀剑喑哑,杀伐声往而不绝。

  一道回荡天地间的声音骤然响起:“吾命将休矣,而国难当头,寇敌履犯。但幸吾有川、玉二子,自当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一面血色旌旗浮现,遮地蔽空,隔离天日。

  画面一转,又是兵戈相对,嘶吼阵阵。

  一方兵营,二个人影浮空而坐,紧闭双目,但全身伤口无数,血流如注。

  二人突然站起并立,双双举剑,剑指敌军。

  “我何川。”

  “何玉。”

  “不违祖训,自当马革裹尸还尔!愿子如青龙,女如炽凤,诛尽万贼,以血荐轩辕!”

  二人灵魂之火迸发,所过之处烽火尽熄,天地失色。

  城头,一身金甲的年轻将领面如金纸,咳血不止,但依旧以一夫当关之势,独面千军万马。

  年轻将领气息微弱的说道:“何家子弟,皆可赴汤蹈火,死不还踵。”

  最后被人一剑枭首,身首异处。

  城中有人低语:“百年抗敌,何家之功,殊不可没。如今家中就一独子,不可再以身犯险。现在命张学士手题一匾,以证天地。”

  “砰!”题毕,三代五将四个字乍现出来。

  “阿娘,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去参军。”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一个十余岁的少年穿着一袭青衫,俨然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

  一位眉目如慈的女人不去搭理他,在一旁默默纺织。

  少年嚷道:“男儿志在四方,而国泰民安是第一大志。如今外敌屡屡犯边,自当穿甲带剑,杀敌报国!”

  母亲突然站起身给了他一巴掌,眸中含珠,骂道:“杀敌,杀敌。你们何家男人杀敌杀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养家看妻教子。你爷爷战死了,你奶奶守了一辈子活寡。你爹你叔又死了,玲儿哭得比我还惨。现在你哥参军也死了,家中就你这一根独苗了,还是想去杀敌。”

  母亲突然泪如决堤,拜跪在众灵位前,哭喊道:“难不成是想要何家绝后吗?”

  少年沉默不语,当晚即留下写着“穷通行止长相伴,谁道吾今无往还”的书信,一个人背着行囊去往千军营。

  “穷”指报国无路,“通”指才华得施,“行”指政见得用,“止”指壮志难酬。其心执拗,可见一斑。

  少年一手握住行山杖,一边口中嘟囔道:“要是阿娘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

  然后又似自嘲地说道:“何世安啊何世安,你娘给你起这个名不就是为了让你一世长安么,但祖训不可违,我会比爷爷、爹地、叔叔还有哥哥更小心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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