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寒冬过后的春天一样,杨良这厮最近的日子过得十分地潇洒,仿佛先前的倒霉日子已然过去,他在拥抱着新的未来一般。(酷虎 )
就在今日这个明媚的阳光下,熙熙攘攘的“遛马集”里,杨良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老氓,你这摊档交了保护费没?”杨良仰着头,两手插着腰,外八字地岔开双腿走在了这摆摊的街道上,鼻孔都差不多要朝着天上翘着,一脸嚣张地问道眼前这个摆摊卖编织帽的中年男人。
眼前的个中年男人缓缓放下了背篓里正在整理的竹帽,转过身站了起来,一见是杨良这家伙,顿时就皱了眉头,不过下个瞬间,他却哈着腰笑着脸,对着面前这小子恭敬地答道。
“瘦猴哥,我这已经交了给黑牛哥了。”
“什么!你只交了黑牛的么?”杨良登时提高了一个音调,恶狠狠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老氓歪了头,有些不解。
“你大爷的,你没看见我瘦猴哥站在你面前吗?你这小子还不醒目点。”这杨良将右手伸到了老氓跟前,使劲地搓着食指和拇指,满是不耐烦的表情,催促道,“快点,交出来。”
这老氓才想起最近杨良这小子跟了个武林高手,好像叫什么陀叔的,难道说这高手也要插手到这“遛马集”来收保护费了吗?这交双份的保护费可比先前负担重很多了啊。
“瘦猴哥啊,我这不还没做多少生意,你就免了吧,”老氓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低声询问道。
“我呸,你这是看不起我瘦猴,还是看不起我老大陀叔啊,我告诉你,咱陀叔可是个高手。”杨良瞪圆了双眼,将脸凑近老氓,故意对着老氓的脑袋比划着,他忽然作出一个拳击的动作,说道:“知道啥叫高手吗?就是像那你老氓这小脑瓜壳子,我们的陀叔一拳头‘哐当’的一声,你猜怎么着?”
听到杨良顿了顿,老氓咽了一口口水,伸长脖子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他妈就碎了……“
说完后,杨良又是左手做了一个往下拨的手势,故意提高一个音调,接着说道,
“这还不止,这剩下的半个脑袋,然后就‘哗啦啦’地……”
老氓冒出了冷汗,喉咙咕噜地一声,再次问道,“又怎么了……”
“那些白花花的脑浆全都流到地上了……”
接着这货又是摆出一个下踩的动作,意犹未尽地再次描述:
“然后又‘咔嚓’地……”
“我给,我给还不行么……”
待到满是怨恨的老氓送走了杨良这个瘟神,杨良这厮没走两步又不生分了起来。
咦,对面那小子要干嘛?杨良正咬着刚刚顺过来的甘蔗,忽然看到对面菜秧儿,今日她也在帮他老爸在这“遛马集”摆起水果摊来,而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正板着脸对着小妞,像是在讨着些什么。
对了,这不是黑牛手下收保护费的黄宝吗?
“喂,你怎么敢对我们家的菜秧儿收保护费呢?”杨再次挺着胸膛,大步走了过去,故意踮着脚尖,直直地站在了个子比他高的黄宝面前。
“啊,瘦猴哥,这是黑牛一贯收的保护费啊。”黄宝看着在他面前装凶作势的杨良,打了声招呼道。
这叫瘦猴的小子谁说是个不起眼的角色,不过最近听寨里的人说来的他跟了个山寨里的猛人,还是客气点好了。黄宝暗自心想。
“卧擦,你没看见菜秧儿是我瘦猴哥罩着的么。”
“呃,这不合规矩……”黄宝听到了这里,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嚣张得太过火了吧。
“我教你怎么合规矩,看见那边那个人没……”杨良一脸神秘兮兮地将脸凑到了黄宝的耳边,指着远处一个弓着腰的壮汉----这不是杨良一直不爽的黑大块吗?
“嗯,”
“那货看着就让人不爽,你过去收他一倍的保护费,不就完了吗?”
“呃……”黄宝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出着馊主意的家伙,恨不得一拳崩了他。
唉,算了,回去跟黑牛说说好了。黄宝没有回应,这是顺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菜秧儿见到杨良如此威风,一脸崇拜地看着杨良。忽地她也站了起来,拉着杨良的胳膊,也作挺直腰杆状,将那还没发育的胸脯故意挺了起来,鼓起粉嫩嫩的腮帮,娇蛮道:
“我是瘦猴哥罩着的,哼,黄宝,你不能收我保护费。“
接着,对着杨良便是撒娇道,”瘦猴哥,给我买个糖葫芦。”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买……”
杨良一脸陶醉地感受着身边那柔软皓腕传过来的少女芬芳,高兴地忘乎所以了起来。
远处,在茶馆上喝茶的黑皮和黑牛……
“这陀叔的小弟太嚣张了吧。”黑牛听着手下黄宝的描述,有些表情恼怒地念叨道。
“还是算了吧,上次抓那陀叔的时候咱兄弟俩都几乎下死手了,这时候还和这家伙起冲突不太明智。”黑皮只是淡淡地品了一口茶,平静地对黑牛劝导道。
“晦气,看着那陀叔先前那么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以为他会和先前那帮正派的人士一样宁死不屈呢。谁知道让这老家伙加入咱,一下子就骑到咱们头上。”
“黑牛,不用嫉妒了,这马寨主其实还没信这家伙的,估计会将这货当炮灰使吧。”
“也的确是,他和我们这种在马家寨混了几十年的可比不了。”
黑牛想了想,也同意道,说罢,大口灌下了一口茶,转过身去,大声喝道:
“小二,他娘的给我来两瓶烈点地烧酒,和两斤牛肉,这茶喝着不过瘾。”
……
话说现在的杨良正被小妞拉着,兴冲冲地跑到对面的糖葫芦档口。
当那小妞那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杨良的时候,杨良不由得一阵激灵,这跟班当得太爽了。
“欸,你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瘦猴哥,五文。”
“哦,那你小子交了保护费没?”
“呃,这……”
“那我们拿走三串就好了,唉,谁让我好心”……
“好你个头”
忽然杨良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冷风,“砰”的一声闷响,他便吃了一记脑瓜崩儿。
一旁的菜秧儿率先反应了过来,小巧的朱唇一撅,气呼呼地娇喝道:
“老头,你怎么打我的瘦猴哥呢!我的瘦猴哥可是这‘遛马集’最厉害的人。”说罢,用力地扯了扯身旁的杨良。
而杨良这厮晕晕乎乎地,捂着脑袋,好一会才跟着转过头来大声嚷嚷道:
“他奶奶地,刚才谁打老子?”等这货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陀叔站在了他的身后。
“啊,陀叔……”
杨良警惕地看着陀叔举起的右手,生怕他又是再来一记闷粟,
陀叔板着脸地看着眼前这小子,没好气地说道。
“杨良,给人家钱,”
“你小子可一文钱都不能少给!”
原来,陀叔先前都在忙着干别的事情,等他闲下功夫想要找杨良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杨良这小子正在“帮”他收保护费。
唉,看来这小子没少拿我的名头在这狐假虎威,陀叔不禁一阵头疼,这小子连武功都不会就已经尾巴翘上天了,日后让这小子修真岂不是祸害更多人?
看来将来教导这家伙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杨良拉长嘴巴,不情不愿地掏出腰间钱袋,数出了十五文铜钱,肉疼着放到了战战兢兢的摊主上。
杨良虽是认栽了,可一旁的菜秧儿却是不干了,这瘦猴哥怎么怂了呢?
“瘦猴哥,干嘛怕那老头,你报你老大的名字出来啊,吓傻他呀。”
杨良连忙捂住了菜秧儿她的嘴巴,将她护在了身后,低声地说道:
“嘘,菜秧儿别出声,这是我老大陀叔呢,你快点拿着这糖葫芦走吧。”
菜秧儿疑惑地抬起了头,却是见到杨良那怂样,顿时觉得无趣,咬着糖葫芦吧唧吧唧地转身就走了。
……
杨良这厮有气无力地趴在了茶馆的木桌子上,满是怨气地望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老大。
“陀叔为什么不收保护费,这可是天底下最爽的事啊。”
“你这小子,尽想着些不劳而获的事,人家小老百姓摆摊卖东西也是不容易,仗着自己有些武力就去收人家钱,你好意思吗?”
当然好意思,那些家伙死活关我屁事,杨良心想,不过却是没敢说出来。继续喃喃道:
“那官老爷们还收呢,黑牛也在收……”
“那可不一样,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陀叔望着眼前这个早经生活泥沼污染的小混混,继续说道:“咱凭着自己手脚做事也是一样可以养活自己的。”
“打劫吗?”杨良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
“劫你个头!”
“砰”,又是一记脑粟,杨良捂着脑袋苦着脸看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杨良,”陀叔正气凌然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男子汉顶天立地,行得正站得稳,哪怕是去当苦力,再苦再累也不可以动那些歪心思。”
“你这说得容易,没钱咋交保护费呢?”
“我自有办法,你两天后等着吧。”
不过还没过两天,一件事却打断了陀叔的“教育计划”。
原来是黑牛亲自过来找到了陀叔所在的客栈了。
“陀叔,好久不见。”
“哦,好久不见。黑牛兄。”
听到了陀叔的称呼,黑牛倒是愣住了,陀叔这家伙怎么好像忘了先前的不快了?竟是如此客气。
“有什么事吗?黑牛兄。”
黑牛猛然回神,接着说道:
“呃,是这样的,陀叔,马寨主有事要安排给你,你跟我到山寨里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