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煞
“你不是何员外吗?”应君打断了香客的叙事。
瘦如竹竿的香客连连点头:“我是何沁,家住汀田区那。”
“嗯,你继续吧。”
屠户张心下慌张之际,虽然亮透去空寂的船上忽有响声。
哒哒哒
有人踩着甲板走过来,向他这儿走来。
“谁()”屠户张臃肿的身体这会发出了柔弱的声音。
哒哒。
脚步声停了,但是却没有回应给出。
屠户张双目扫过空荡荡的甲板,想要找个藏身的地方,最后却只看到一支桅杆。
桅杆太细,只有一人合抱粗,根本挡不住屠户张肥大的身体。
可是面对这会这种诡异的境况,屠户张却觉得这桅杆也能带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他移动脚步,面对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往桅杆后面移去。
很快,他就躲到了桅杆后面。
可是空气也随之变冷了许多,身上的肥肉都不足以御寒了,更何况单薄的夏天衣衫。
啪啪。
两声巴掌声陡然在屠户张的身后传来,就在他的后背上。
两个巴掌印在了他的后背上,拍的他后背的肥肉颤个不停。
“你在等我吗?”娇媚轻软的声音在屠户张的身后响起。
“啊!”
屠户张惊呼一声,绕过桅杆,然后飞奔向前。
砰。
他直接就冲出了花船,把花船的围栏都给撞坏,然后整个人扑向了河中。
哗啦啦。
屠户张死了。
第二天被发现淹死在河中。
“屠户张死了?”应君问。
“屠户张死了。”何沁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应君再问。
“他他托梦给我了,他缠上我了,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怎么就缠上我,还要吃我呢?”何沁满脸的懵然。
“你和他认识?”应君问。
“不太熟识,只见过几面,在在花船上。”何沁有些心虚的答道。
“为了抢同一个花魁?”应君问。
“没,我乃读书人,从不做此下贱事。”何沁连忙否定。
他所说的下贱事其实就是以大笔银子买花船花魁的初夜。
而那些读书人常常就是以自己的诗书才华来吸引花魁,让花魁免费无偿的侍奉一晚。
但,很显然,风尘中人大多现实,没有谁会做无本买卖,即使花魁感性,花船老板也不会乐意。
所以一般,真是无偿侍奉一晚的都是给非富即贵之人,或者名人雅士,穷酸书生还是去勾栏妓院排解寂寞吧。
不过,何员外可不是穷酸书生,家里也有万贯家财,家中还有大爷在京城为官,官至户部侍郎,是个大官,所以他确实常有被花魁“无偿”侍奉。
“你们为谁争风吃醋了?”应君问。
即使何沁再否认,应君也不会顺着他的说法继续说下去的。
“小桃红。”何沁在应君炯炯有神的目光的盯视下,喏喏的回答了。
“小桃红何许人?”应君问。
“青河上清明花船的花魁。”何沁答道。
“哦,是那二十四节气之一吗?”应君问。
何沁奇怪地看了一眼应君,像是看到同道中人了一样。
至于二十四节气,乃是青河上二十四艘花船,这二十四艘花船同属一个老板,那老板背景惊人,来头不小。
应君也识得,因为二十四节气的老板也是修行中人,旁门散修,修为境界不差,已经龙虎风云聚金丹,在修行界也是有名头的。
所以这事若是牵扯到他,怕是有些难办了。
当然,那是一般人,对应君而言,这仍旧小事一件。
最近海城将有洞天出,大事小事就没少过。
“观主,有何问题吗?”何沁小心问道。
“有个问题,不知何员外还活着吗?”应君直视着何沁,问了这个颇为冒犯人的问题。
何沁一愣,然后应道:“观主说笑了,我当然还活着了。”
“嗯,那就无事了,居士回去饮三杯雄黄酒,再吃一只烧鸡,此事就了结了,再不会有恶鬼纠缠你了。”应君说道。
何沁听的楞楞的,这就可以了。
“观主,这会不会有些草草了?”何沁小心问道。
应君觉得有理,点点头后说道:“嗯,那就吃七日,每日正午三杯雄黄酒,一只烧鸡。”
“???”
何沁带着满头的问号下山了,临走还跟观中的道童买了几张黄符。
这些黄符都是道童的练手之作,只有些许效用,所以不贵,七个铜板一张。
至于应君所画,那是银子都买不来的。
“老师,他是撞了什么邪?”一直安静如鸡的柳相锦问道。
“不是邪,是煞。”应君答道。
“何煞?”
“桃花煞。”
“那个小桃红?”
“非也,是那屠户张。”
“他?不会吧。”柳相锦有些傻眼。
“何员外也是运气好,本该是他的死劫,却被屠户张挡了,屠户张心下不忿,冤魂成了煞,缠上可他。”应君随口解释道。
“死劫能躲?”柳相锦惊奇道。
“怎就不能躲了,如果有人执意杀你,我将那人杀了,你不也躲过死劫了。”应君举例道。
柳相锦灿灿一笑,这个例子实在太深刻了,他能记一辈子。
“在理,在理。”
“可是何员外身无修为,也无官气,怎就逢凶化吉了呢?”柳相锦又问。
“那自然有贵人相助了,即使贵人远在万里之外。”应君答道。
“哦,缘是因果缠绕,官官相护之应征。”柳相锦恍然大悟。
“看来你小子杂书没少读啊。”应君说道。
“嘿嘿。”柳相锦尴尬的笑了笑。
“以后少看这些有的没的,多看道书,等到我这境界,再看那些书。”应君提点道。
“是老师。”
“老师,设下死局的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柳相锦又问,赶忙转移开话题。
“那你去看看情况,如何?”应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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