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有月,寂静无声。
金兀术、完颜雪儿、燕山、蒙甜、独孤风和两名偏将一行七人在朦胧夜色中穿行,步履轻盈而迅疾。在他们身后,有两队人默默跟随,一队为金国兵士,一队为死士,皆悄无声息。
月已不见,黎明将至,正是最黑暗的时刻。
两队人隐入了山间丛林中。
一行七人摸黑前行,来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山缝间。拨开树枝和杂草,一个约摸七尺高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四壁明显有挖凿痕迹,竟是人力所致。
这时,一位身着紫色战甲的将军从山洞内迎了出来,正是完颜古哥。见到来人,他就要行礼。
金兀术微一摆手,沉声道:“情况如何?”
完颜古哥正色道:“三处山洞皆已打通,洞内果然藏有石棺。末将已命人清点过,共有一千五百具。火油已备好,只待金先生一声令下,将士们便开棺焚烧。”
金兀术随口问道:“可曾发现异常?”
完颜古哥答道:“末将并未发现有异。”
这一切太过顺利,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金兀术微一皱眉,缓缓道:“我们先进去看看。”
完颜古哥面露为难之色。
金兀术这才留意到,在微弱火光下,完颜古哥发髻、肩头与膝盖上皆沾着泥土,不禁莞尔笑道:“天下第一勇士可以钻洞,我为何不可?”说话间,他大步朝山洞内走去。
完颜古哥自嘲一笑,紧随其后。其余六人也无一例外。
微弱的火光中,一个高不过两尺的洞穴就在眼前。
金兀术毫不犹豫,将衣服下摆塞入腰带中,弯腰,双臂、双膝着地,朝洞**爬去。
有这等传奇人物在前,其余七人唯有跟随。
洞**泥土潮湿,难免沾在身上。但是,没有一句怨言。
前行约摸五十米,豁然开朗。
一行八人爬出洞穴,相视一笑,平静而坦然。
一具具石棺杂乱摆放,近百名兵士严阵以待。
金兀术走到一具石棺前,右掌轻拍棺盖侧面。只听见“咯吱”一声,棺盖向后平移两尺,石棺打开,淡淡毒气弥漫而出。
完颜雪儿从怀里取出一个紫色小瓷瓶。小瓷瓶内装有绿色小药丸,是避毒丹。她神色恭敬地递给金兀术一颗。
金兀术笑着摇了摇头。
完颜雪儿莞尔一笑,继而将那颗避毒丹送入了自己口中。接着,她给了其余六人每人一颗避毒丹。
六人毫不犹豫,将避毒丹服下。
之后,完颜雪儿将紫色小瓷瓶交给了一名兵士,顺便从兵士手中接过火把,来到石棺前。
石棺内,一名身着秦之锐士战甲的士兵静静地躺着,右手边放着一柄青铜剑,剑身已然锈迹斑斑。
见状,金兀术神情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他的目光扫过其余七人,最终停留在了蒙甜脸上。
蒙甜淡淡道:“这本就是一具尸体。”
金兀术连忙问道:“与之前见过的秦之锐士、幽冥鬼兵可有不同之处?”
蒙甜微微摇头,喃喃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秦之锐士、幽冥鬼兵。”
金兀术略显失望,目光却变得更加坚定。心有疑虑又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根本没有选择。他正色道:“徐将军,你在半个时辰内将所有秦之锐士、幽冥鬼兵化为灰烬。之后,率领后军守住骊山要道。”
“末将领命!”一名偏将应声单膝跪地。
金兀术继续道:“李将军,你率领前军随斥候一路扫清障碍,在桃花林外待命。”
“末将领命!”另一名偏将也跪倒在地。
金兀术接着道:“古哥,你率领中军随我正面迎击天道宗。”
“末将领命!”完颜古哥也跪倒在地。
之后,金兀术望向燕山、蒙甜、独孤风与完颜雪儿四人,正色道:“天道宗后路就交给四位了!”
四人虽无官职在身,却十分敬重金兀术,也跪倒在地,朗声道:“领命!”
金兀术微微点头,沉声道:“出发!”
一场大战的序幕就此拉开。
这一战,于金国而言,斩草必须除根,可不惜一切代价,根本没有选择。于天道宗而言,既然志在天下,选择出世,那就必须承担一切后果,哪怕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战必将诠释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