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479/508529479/508529503/2020041717371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山顶之上,伫立着一对少男少女。
男子身穿一袭白色长衫,英俊儒雅,犹如玉树临风;女子身着黑衣黑裙,肌肤皓如白雪,显得冰清玉洁,犹如凌波仙子。
良久。
雁残忽然喷怒道:“还不替我解开穴道?”
尹铭似乎这才从木然之中惊醒过来,疾忙一挥手臂,一股真力拂出,立刻便解了雁残被封的穴道。
雁残从尹铭的这一拂之中已然看出,他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当即怒道:“尹铭,你武功如此高强,刚才为何不出手?”
尹铭抬起一双痛苦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雁残,张了张嘴,终于没说什么。
雁残见他如此痛苦,还道他适才被慕容复逼着发下毒誓,心头后悔而已。当下羞怒交加地道:“尹铭,适才你不得已发下毒誓,本姑娘并不跟你认真。今后你想出家也好,想重娶别的女孩也好,都跟我无关。告辞了!”
言毕,一转身,身形犹如飞鸟一般,早已向山下掠去。尹铭一呆,大叫一声“雁姑娘”,便也紧跟着雁残的去路追了下去。
尹铭此刻的武功已当世无人能及,这一全力追赶,仅到半山上便已追上了雁残,疾声道:“雁姑娘,请等等!”雁残突然回身,瞪着尹铭,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尹铭未料雁残竟如此冷淡,心头急苦,当即泪眼汪汪,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呆在原地,竟无言以对。
雁残见他如此,心头更是不屑地道:“你别再跟着我,否则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言毕,转身便要走。却听尹铭疾声道:“姑娘请留步!”
雁残回转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尹铭呆呆地看着雁残,脸上神情变换不定,显然是在下什么决心一般。
雁残忽然浑身一震,她又在尹铭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那种如铅一般沉重的忧郁,那似乎是以生俱来的痛苦。
雁残心头一软,道:“尹铭,你不必为誓言所缚……”
尹铭摇了摇头,道:“在下对姑娘早已……只是……今日为慕容复所逼,在下到也觉得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雁残芳心一动,但嘴上却道:“今日事出无奈,此事……这个……以后再说也无妨。只是尚请你绝了那出家之心方好,,,,,”
素来干脆的雁残,此刻说话也吞吞吐吐,但二人均未发觉。
但听尹铭道:“在下之所以想出家,实在是出于一番报答之恩…”
雁残道:“对少林寺威胁最大的莫过于慕容复和大内高手,咱们将这些人一一除了,岂不是为少林寺一劳永逸地解出了后顾之忧?”
尹铭听他口口声声不离要杀幕容复之事,心头顿时一寒,长叹一声道:“在下虽才初涉江湖,但厌倦之情早生,不知雁姑娘意下如何?”
雁残道:“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我也实在厌烦。但有几件事情未了,待处理了这几件事之后,我也不想再在江湖中露面了。”
尹铭道:“不知姑娘尚有何未了之事?”
雁残恨恨地道:“第一件便是杀了慕容复,然后再杀了丁春秋,……”
雁残自顾而言,根本未发现尹铭早已脸色大变。
良久。
尹铭方道:“敢问雁姑娘为何一定要杀了慕容复?”
雁残奇怪地道:“难道幕容复还不该死么?”
尹铭一愣,无言以对。
雁残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尹铭听她称“我们”,知道她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了。但尹铭心头殊无一丝喜意,道:“不知姑娘想到何处去”
雁残沉吟道:“慕容复此去,必定是回大宋皇宫。咱们便到开封去吧。”
这一日午间,尹铭和雁残二人已来到了鄂北的随州镇,正要投宿之时,忽见街道南边开来一队人马,金黄色的旌旗迎风飞扬,仗仪颇似朝廷的王公贵族出游一般,浩浩荡荡地向北而来。
雁残好奇心起,便拉着尹铭站立街旁观看。
未几,一行人已经走近。
雁残但见人丛之中有一老者,身穿青衫,银髯垂胸,双目湛湛有神,双足已断,挂着一对精铁打就的铁拐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此人正是段延庆,昔年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恶贯满盈”。
雁残一见之下,立即向车仗冲去,大声道:“伯父。你怎地来到此地?”
尹铭大惊,疾忙道:“雁姑娘,不可……”
但为时已晚,雁残已冲到了那老者身旁。
段延庆微微一愣,随即喜道:“雁姑娘,你怎地……”
话未说完,早有数名禁军冲上来道:“何方草民,竟敢在此挡道?还不闪开!”
段延庆喝道:“休得无礼,这位姑娘乃王子的朋友,还不快退下?”
那几名禁军听了此言,悻悻地退了下去,口中却嘟喃道:“甚么狗屁王子,还不是我大宋的人质……”
雁残觉得此事大是蹊跷,当下道:“伯父,这是怎么回事?”
段延庆长叹一声,将情由说了。
雁残当下大怒道:“宋徽宗欺人太甚,咱们这便将王子抢走算了!”
便在此时,一辆大车之中跃出一人,喜道:“雁姊姊,是你么?”
这位少年年约十六七岁,相貌儒雅却不失英气,正是段誉之子段易长。他们随同钦差大臣向开封行去,不想却在此地碰上了故人。
雁残当即道:“尹铭,你过来。”
尹铭只得走了过来,只听雁残道:“尹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伯父段延庆,从前有个不雅的绰号叫‘天下第一大恶人’,其实他心肠最好啦。”
尹铭一听此人便是昔日江湖中臭名昭著的段延庆,心头不禁吃了一惊,暗道:雁姑娘怎地会叫他伯父?
心头虽大惑不解,当却恭恭敬敬地道:“晚辈尹铭见过前辈。”
段延庆一见尹铭,心头突然想到一人,当下厉声道:“你是何人?”
一干人见段延庆忽然发火,都大觉不解,尹铭也是一怔,当下又道:“晚辈姓尹,‘伊’字的右边,铭是刻骨铭心之铭。”
段延庆神情凝重地道:“少侠可是在少林寺中击退慕容复等大内高手的尹铭?”
尹铭道:“正是区区在下。”
段延庆又道:“请问少侠令尊高姓大名?”
尹铭道:“晚辈乃一弃儿,承蒙少林寺大师收养至今,这个,并不知道。”
段延庆“哦”了一声,这才道:“请少侠恕老夫失礼,适才老夫见少侠面目酷似一位故人,故而有此一问,尚请少侠见谅。”
尹铭道:“在下岂敢。”
原来尹铭此刻的相貌,长得越来越象慕容复年轻之时了,故而段延庆一见之下才会如此吃惊。
当下雁残又将段易长和尹铭二人作了引见。
二人一见对方的风采,心头都不禁暗中喝了声彩。
一行人即刻投宿客店,用饭之际,段易长又将诸人引见给了钦差大臣,但见钦差大臣勉强点了点头,神态之间显得颇为不自然。
这情景直令雁残大惑不解。
当下用传音入密之功向段延庆道:“伯父,我看这些人神色不大对头呀,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段延庆微微一笑道:“这些家伙以为我大理无人,竟敢对皇子无礼,老夫气不过,便好好地教训了他们一番。”雁残好奇心起,还要追根究底,段延庆却道:“你出来之后,可曾见过慕容复?”
雁残便将衡山祝融峰之事讲了,但她只说以自己和尹铭二人之力,依然不小心让慕容复跑了,却将自己穴道受制以及尹铭的不佳表现别过不提。
段延庆骇然道:“合你二人之力尚且奈何不了他,如此说来,慕容复的武功竟然会如此高强?可是不对呀?”
雁残道:“怎么不对?”
段延庆道:“传闻幕容复带领大内高手在少林寺耀武扬威之时,尹铭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其击退了的呀?”
雁残深知自己这位伯父不论武功还是见识,均大为不凡,若再由他问将下去,自己的谎话一定要被揭穿,当下疾忙道:“当时慕容复早已发现了我俩,我俩刚一登上峰顶,他便溜之大吉了……”
段延庆摇头道:“以慕容复在江湖中的威名,如此不战而逃,实在是件大不光彩之事……”
雁残疾忙道: “反正当时祝融峰上又无其他之人,他如此狼狈而逃,江湖中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的。对了,伯父,你们既然要到大宋皇宫中去,那我和尹铭便跟你们一起入宫吧。反正慕容复这家伙是大内高手,他肯定会在皇宫中的。”
段延庆沉吟道:“这也到没甚么不可。只是这次易长入宫,乃是作为人质而去,行事可得小心,千万不可坏了国家大事。”
雁残道:“这个伯父放心。”
雁残当下便将这消息告诉了尹铭,尹铭又是一呆。
雁残嗔道:“你这人怎么了,真没劲!”
此时宋徽宗和金国已对大辽开战。
金兵一路旗开得胜,已连续攻取了大辽的东京、中京等几处重镇。
宋徽宗命童贯作统帅,蔡攸为副统帅,统兵二十万,向幽云十六州挺进,但却被辽兵击得大败而逃。
却说徽宗见到段易长之后,心头对自己此举也颇为后悔,觉得对段誉不起,再加上段易长的文才绝不在乃父之下,故而徽宗对这位身为人质的小皇子到颇为关怀,经常将其带到金鸾宝殿之上,旁听国事。
雁残在尹铭只在入宫的那天见过慕容复一面,此后便再无其消息,多方打听,终不得要领。尹铭心头也不知对此是忧还是喜。
忽一日,雁残实在在这皇宫之中憋不住了,便对尹铭道:
“我可呆不下去了,你想不想走?”
尹铭知道,在这皇宫之中多呆一日,便多了一分碰到慕容复的可能,听了雁残之言,心头不禁一宽,道:“但不知到甚么地方去?”
雁残道:“你去过北方没有?你见过辽阔的草原没有?”
尹铭道:“我从小呆在少林寺中,很少见过世面……”
雁残道:“那你想不想到辽国看看?”
尹铭心想:父亲慕容复乃大宋大内的高手,若呆在中原。不定哪日又碰上了也未可知,最好是走得远远地,那便放心了。
当下道:“你去过没有?”
雁残天真地笑道:“我就是在那长大的。你放心好啦,一切包在我身上。”
尹铭疑惑地道:“你是在大辽长大的?”
雁残道:“我不但是在那长大的,而且我还算是半个契丹人呢。你看我象不象?”
尹铭道:“这到看不出来。”
二人当下辞别了段延庆和段易长,径往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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