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479/508529479/508529503/2020041717371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尹铭内心的矛盾和痛苦自然无人能够理解,他知道慕容复罪不可恕,然而他必竟是自己的父亲,别说是亲手杀死他,便是在一边旁观,他恐怕也经受不住。
然而数日来,他一直未想出什么脱身之际,到了今夜三更,临出发之前,雁残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尹铭,今日可只有慕容复一人前来,你若再认错人,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尹铭勉强地笑道:“怎会出这种事?”
三人来到太和殿之下,段延庆一打手势,三人便向慕容复包抄上去。
尹铭本已要攀上太和殿,但他忽然心生一计,当下手上微一用力,便将一只屋檐压断,跟着自己便向下摔落下去。
他知道凭段延庆、雁残和段易长之力,足可以杀死他的父亲慕容复,他伤心之余,在身形坠落之时,竟不运气,任由自己的躯体越来越快向下摔去,“啪”地一声闷响,尹铭竟从十数丈高的太和殿之顶,摔在一青石块上,立刻昏死过去。
站在包围圈中的慕容复听到这声音,心头忧急万状,他也猜到此人定是尹铭,而且从尹铭跌下的声音之中,已然猜出尹铭的心事,慕容复心头凄然长叹一声,然后道:“三位要取在下性命,尽可光明正大地来取,何必如此苦心孤诣,自损名誉,作这偷偷摸摸之事?”
段延庆道:“慕容复,老夫觉得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好得多。”
慕容复森然道:“此话怎讲?”
段延庆道:“慕容公子,你素来便是偷偷摸摸干那见不得人之事,镇南王段正淳和镇南王妃刀白凤便是中了你的毒之后,才被你杀害的。”
慕容复冷笑道:“段延庆,你可别忘了,段正淳之死可全是你逼的。你身为延庆太子,念念不忘夺回皇位,镇南王便是被你抓住的。段正淳和刀白凤都是自杀,这与在下何干?”
段延庆神色懊悔,道:“昔年老夫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确实是做了许多对不起江湖同道之事,但老夫摆明了是“天下第一大恶人’,天下谁人不知?只可惜你慕容复机关算尽,到头来未必成得了气候。”
慕容复冷冷地道“如若别人杀在下是为了江湖道义的话,这或多或少也还说得过去,但你段延庆也来此冒充侠义道中人,不觉得可笑吗?”
段延庆道:“老夫苟活至今,确实是厚颜无耻。但今夜只要能将你杀了,老夫或许可以稍赎罪过。”
慕容复嘿嘿冷笑,并不出声。
雁残道:“别跟他罗嗦了,咱们动手吧。”
言毕,当先射出一股一阳指指力,紧跟着段延庆和段易长也同时出手。
三股指力划过夜空,直射慕容复。
慕容复避开段延庆和雁残的指力,却纵身向段易长扑去,同时弹出数股参合指,进攻段易长。
他知道在这三人当中,段易长的武功最弱,只要将其制住,另外两人便毫无办法,必定受制于自己。谁料指力将击段易长之时,段易长早已闪开。
慕容复心头大喜,便要从段易长闪开的方位掠下太和殿。然而他甫一抬眼,却见雁残已立在他的身前,双掌推出,沉肩回掌,一掌斜斜托来,所使骇然便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这一招。
原来,段延庆等人早已料到慕容复会全力攻击段易长,是以事先商量好了,只要段易长一闪避,雁残便疾速补上他的位子,务必要将慕容复围在阵中。
慕容复未料到这三人谋定后动,此刻待要闪避已然不及,当下只得伸出右掌,硬碰硬地攻向雁残的掌势。
同时左手向后一带,已将段易长攻向自己的一阳指带偏方向,直向段延庆攻去。
慕容复果真不愧为一代高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使出如此巧妙的高招,不但解了自己之围,而且守中有攻。雁残的功力本就不及慕容复,此刻慕容复抓紧时机,全力向雁残击去,雁残当即被震退数步,但觉气息翻滚,滞闷难奈。
待段延庆和段易长重新攻上之时,赛容复早已从雁残的身侧掠下了太和殿。
段延庆等人正要追击之时,忽见后宫中火把通明,许多人正向这边奔来。
而此刻雁残气息紊乱,正在调息不已,显然无法掠下这十数丈高的太和殿,段延庆和段易长无奈,只得俯身在太和殿之上。
待雁残调息已毕之时,太和殿四周早已灯火通明,警戒森严,再也无法离开了。
三人心头大惑不解,这深更半夜的实不知宫中出了什么事情,正猜疑不定之时,忽见一名太监道:“皇上驾到。”
雁残悄声道:“徽宗这老儿半夜三更要干什么?”
段易长道:“定是有重要军情。”
却听雁残“咦”了一声,道:“糟糕,尹铭这小子刚才摔了下去,此刻四周均已警戒,不知道他怎么样啦?”
段延庆疑惑地道:“雁残,我总觉得这尹铭的些古怪。上次在陈桥驿之时,他竟将慕容复认错了,而此次以他的武功,要想登上这太和殿,那自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却失手落了下去,其间定有蹊跷。
雁残心中也觉得尹铭这一段时间来,颇为反常,当下不知说什么是好,却听段延庆又道:“你以后与他在一起之时,得留神着点。”
便在此时,宋徽宗已进了金鸾殿,文武百官早已排列左右,三人在大殿之顶,虽离殿中有十数丈之距,但三人内功深厚,将殿中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但听徽宗道:“诸位爱卿,金兵已离京城不远,朕欲弃都而去,不知诸位有何异意没有?”
但听一人道:“陛下,金兵虽然将到京城,但他们人马不过六万,只要陛下任用李纲,坚持固守,待勤王之师到来之时,金兵自然会不战而退。”
段易长知道此刻发话之人便是给事中吴敏,而他所竭力推荐的李纲,便是太常少卿。这两人竭力主战,反对逃跑。
宋徽宗当下道:“太常少卿,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雁残但听一位声音慷慨激昂之人道:“陛下,依微臣之见,今日之事非传位太子,不足以招来天下豪杰,收将士之心。”
徽宗一愣,良久不语。
便在此时,又一道加急文书送入,但听一人念道:“金兵已过中山府,离京城只有数日路程。”
徽宗声音惊慌地道:“这怎么办?中山府到京城之间并无重兵防守,金兵转眼便至,这如何是好?”
李纲又道:“请皇上逊位于太子,如此可振奋军民之心。”
沉吟良久,徽宗当下只得道:“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处龙德宫。”
当下皇太子桓继位,史称“钦宗”,改年号为靖康。
宋徽宗将传国玉玺交给太子,便退出了皇宫。
文武百官朝驾已毕,但听太子桓――即钦宗,当下道:“诸位请起,此刻正值国难当头,诸位有何建议,但请明言。”
李纲当下道:“启奏皇上,此刻京中尚有禁军十万,而金兵不过数万,请陛下下令亲征,定可将金人一举击溃。”宋钦宗声音发慌地道:“什么?你让我――朕亲征,这不是太过冒险了吗?”
李纲道:“回禀陛下,金人气势汹汹,若陛下不亲自出征,则不足以振奋军心,军心不振则无以击退金兵。请陛下三思。”
当下但听大殿之中跪地之声不绝于耳,俱是请求宋钦宗亲征之言,但宋钦宗却默然无语。
雁残悄声道:“这家伙也不比徽宗好多少,还是个胆小鬼。”
段延庆长叹一声,没说什么。
宋钦宗终于禁不住文武百官的一再恳求,只得道:“既如此,我……这个……朕便亲征吧。”
大殿之中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钦宗当下道:“李纲听封。”
李纲道:“臣在。”
宋钦宗道:“朕封你为兵部侍郎,亲征行营使。”
李纲道:“臣遵旨。”
但听宋钦宗又道:“吴敏听封。”
吴敏道:“臣在。”
宋钦宗道:“朕封你为知枢密院事,为亲征行营副使。”
吴敏道:“臣遵旨。”
宋钦宗道:“开封府尹聂昌听封。”
聂昌道:“臣在。”
宋钦宗道:“朕封你为行军参谋官。”
聂昌道:“臣遵旨。”
宋钦宗道:“明日午时。校场点兵。即刻出征,诸位若无要事禀报,这便退下吧。”
但见宋钦宗先行,接着文武百官鱼贯退出。未几,四周警戒撤去,又过了良久,段延庆道:“咱们走吧。”
三人掠下太和殿之后,向尹铭落身之地而去,但寻找了数遍,不见尹铭的踪影,只在地上发现了一淌血迹。三人只得作罢,径回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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