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68/509936768/509936790/202005091421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令狐箫却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酒店老板,定是日月教白虎堂堂主无疑。
他此时武功虽不算高,但父母俱是武林大行家,十数年陶冶,见识自是不凡。适才桃根仙伸手一拉,五指箕张,实是笼罩了数尺方圆,伏下数十着精妙杀手,以此招来对付一个酒楼掌柜,未免小题大作。但谢子云轻描淡写一缩手,竟使桃根仙所有精妙后着,尽落在虚处。一只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竞伸手在空中无所适从。
这谢子云武功不应在桃谷六仙任何一人之下。
再看店中的青衣伙计。一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行动间步履轻盈,自是身怀武功之人。
令狐箫曾多次听父亲说过日月教中的谢子云算条好汉,却不知他因何到了泉州,当下也不点破,只道:“六仙桃兄,此事看来大有古怪?”
桃根仙道:“正是。这老家伙竟……差点就躲过我这一手了。”
桃干仙道:“那是大哥手下留情。依我之见,不如大伙一拥齐上,将他撕成四大块便了。”
桃实仙道:“如是一拥齐上,不是撕成四块,而是撕成六块。”
桃花仙道:“一拥齐上,自然也有令狐兄弟,那就是七块了。”
桃叶仙欲待再说,令狐箫截口道:“六位桃兄将他撕成四块、五块、甚而七块、八块,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桃谷六仙同声道:“正是,你见识还算不错。”
令狐箫又道:“但将他撕开以前,这酒菜却是不应再用了。”
桃实仙道:“这却是何消你说,桃谷六仙见识超人,经验丰富,早就料……”话未说完,竟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伏桌睡去。
令狐箫一愣,却见余下五仙也是一人一个哈欠,相继沉沉睡去。
令狐箫素知这六兄弟古怪成性,常做些使人意外之事,但眼前此景,显是着了道儿,而非故作古怪了。
令孤箫抬眼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满楼酒客已走得一个不剩。微红色的灯火摇曳下,谢子云一袭黑袍,已立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令狐箫微微一笑,缓缓站起,道:“谢掌柜真人不露相,好巧妙的手段,”他此时心情甚是兴奋,初入江湖,即遇上这等奇事,叫他如何不喜?
只听谢子云道:“少侠勿误会,老朽仅欲与少侠一谈,别无他意,令弧箫一指伏桌酣睡的桃谷六仙,道:“然则这又作何讲?”
谢子云淡淡道:“老夫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任谁见到,也要称一声‘谢老哥’。这桃谷六仙却出口无礼,谢某倒也不合与他们计较,只是这六人废话太多,端的惹人心烦,谢某若与少侠叙话,他们定会扰人清兴,是故谢某才让他们睡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后自会醒转,少侠不必多心。”
令狐萧心下登时一宽,笑道:“然则谢掌柜为何又独厚于在下呢?”
谢子云双手往胸前一搭,双掌作被拷之状,却不搭话,只静静地看着令孤箫。
令孤萧一愣,不知谢子云摆的是什么武功起手式,暗自戒备,道:“谢掌柜意欲何为?”
谢子云脸上神色一动,似是失望,又似是松了口气,垂下双手,缓缓道:“少侠,老夫有一事相询?”
令狐箫道:“请讲。”
谢子云道:“少侠腰上这块铁牌,不知从何而来?可否明告?”
令狐箫暗忖道:这家伙目光倒是犀利得紧,这块玄铁牌是母亲之物,正面为火焰升腾状,反面有八字:“如日之恒,如月之升”自小便挂在他身上。他却哪里知道,他母亲昔年年纪轻轻,便将教主之位让给向问天,向问天因感其恩,特亲手制了这玄铁牌给盈盈,并晓谕教众,此牌有若黑木令,所到之处,有若教主亲临。只以为是吉祥之物。谢子云既如此问,令狐箫人本机敏,立知此玄铁牌定是与日月教有甚关连,当下故作不解,只淡然道:“不知谢掌柜因何有此一问?”
谢子云沉声道:“少侠,是老夫在问你。”
令狐箫素来心高气做,如何听谢子云这般说话,冷冷道:“谢掌柜既这般说,便当咱们都没问过罢了。”这却与其父随和疏狂之性大相径庭了。
谢子云怒道:“年轻人,你最好还是将此牌来历说明,否则……哼!”双手箕张,骨节格格作响,似是令狐箫若仍不说,便要动手。
令狐箫只觉一股怒火自心头窜了起来,心道爹爹还说这谢子云是条好汉,原来却是个蛮横不讲理之人,我今日倒要看看他能将我如何.冷笑一声,竟缓缓坐了下来,提壶斟满酒杯,旁若无人似地自饮起来。
谢子云怒极反笑,道:“好,好,好胆色。”
话声中,身形一闪而进,挥手向令狐箫当胸抓来。
令狐箫视若未见,举杯道:“谢掌柜要喝酒么?好,在下敬你一杯。”
酒杯一翻,酒化急箭,尽数倒在谢子云抓来的右掌上。
谢子云只觉手上一凉,掌上凝聚的劲力竟然为之一窒。抬眼望去,只见令狐箫对自己微微一笑。不由老脸一红,心下大怒,又是一把抓向令弧箫腕脉。
要知令狐箫适才一举实是冒险,若是谢子云不为所动,劲力进发,便十个令狐箫也要血溅当场、但他算准谢子云手上一凉,定然心惊,而蓄劲不发。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令狐箫是在以自己性命作赌注。此时见谢子云一爪扣来,令狐箫再不敢托大长身而起,已滑开数尺。
谢子云低叱一声,如影附形跟至,又是一指点出。令狐箫似是没料到谢子云身形如此快法,措手不及之下,期门穴被点了个正着,顿时僵立不动。
谢子云拍拍手沉声道:“少侠现在愿意说了罢。”
令狐箫却面色从容,微笑道:“谢掌柜,在下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实在是抱歉得很。”
谢子云倒是给他镇定的神态弄得一愣,道:“是么?”令狐箫道:“在下从小随家母练习一种功夫,全身经穴移位……”倏一指点出,谢子云只哼得一声,便萎顿于地,面上犹自带着又愤怒又不相信的神情。
令狐箫也拍拍手,接着道:“……现下我自己也已摸不准自己的穴位了,你来制我穴道,岂非大大的不智。”
谢子云双目喷火,怒声道:“你要杀便杀,谢某皱一皱眉头便不算好汉,却无须调侃于老夫。”
令狐箫道:“要杀便杀,真的么?”
谢子云双眼圆瞪,殊无一丝惧意。
令狐箫不由暗暗点头,忽地一伸手将谢子云提了起来,五指一拂,已解开他被制穴道,抱拳道:“谢堂主真不愧大丈夫本色,令人好生相敬,适才多有得罪,在下这厢给谢堂主赔罪了。”言罢又深深一揖。
谢子云自地上立起,本来神色疑惑,此时听令狐萧说完,不由双目异彩暴射,急声道:“少侠怎知谢某是…….谢某身份?”
令弧萧道:“晚辈家父家母,昔年与谢堂主颇有渊源,是以………”
谢子云连忙道:“老朽向少侠打听一人,不知少侠可否识得?”
令狐萧道:“不知谢前辈打听的却是何人?”
谢子云神色肃穆,语调中似含有说不尽的崇敬之意
“此人乃是昔年一代大侠,武功高强,剑术无匹,更难得古道热肠,急公好义,江湖上提起此人来,谁都要挑起大拇指,道一声‘好汉子’!这位大侠还救过老朽一命,对我谢子云当真是恩重如山,不料十七年前,这位大侠携夫人突然失去踪迹,江湖中更无一人知其下落,唉!”顿得一顿,谢子云又一字一顿道:“这位大侠复姓令狐,名讳单一个冲字,不知少侠可否识得?”
令狐箫早已听得热血沸腾,心内一声音不断响道:“大丈夫理当如是!大丈夫理当如是?”竟然半响不能言语,却听谢子云又问道:“敢问少侠可否识得令狐大侠?”
令狐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谢堂主这般看得起家父,晚辈当真是……当真是……”
忽听一个声音吼道:“好小子,你原来不是令狐冲,却骗过了我们。”一个声音接道:“骗是骗了,骗过则未必”又一个声音道:“不好,我六兄弟将这小子带出来,令狐冲岂肯……我们岂肯与令狐冲善罢干休。”一个声音又道:“我兄弟六人天下无敌,自是不惧于令狐冲,但若令狐冲追来与咱们动手,未免伤了咱们多年交情,依我之见,不如……”一个声音接道:“不如快走。”六人同声道:“此计大妙!”言语间人影闪动,桃谷六仙已越窗而出。
原来六人酒中被谢子云下了迷药,昏昏睡去,醒来时恰好听到令狐箫与谢子云后半段对话,知受了令狐箫骗,又怕令狐冲知道后怪罪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当下开溜,其身法之快捷,连令狐箫和谢子云也大为叹服,暗暗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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