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68/509936768/509936790/202005091421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丹青生往前一凑身子,问道:“小兄弟,你说什么?”
令狐箫忽地咧嘴一笑。
丹青生正怔愕间,令狐箫猝然发难。
他右手一伸,指叩掌击,眨眼间打遍丹青生左边身子十二处大穴。
他左手又是一翻,轻轻拍向丹青生肋下。
丹青生万万没有料到令狐箫期门重穴被制,仍能出手,仓猝之下,大叫一声,面上一青一红,真气流转,已硬冲开六处被封穴道。但令狐箫又是一掌,轻轻拍向丹青生右肋之下。
他这一拍含劲蓄力,着体乍吐,并不伤人,只是使人一时脱力。
丹青生又是一声大叫,一个人便如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向后退出四五步,仍站不稳脚步。
令狐箫心口怦怦发跳,暗自骇然,心道:“这丹青生前辈好精深的内力!”
他对丹青生实是忌惮之极,双手不停,如琵琶轮指一般,自丹青生任督两脉一路点将下来,直到“中极”这才松了口气。
丹青生须髯俱张,喝道:“好小子,你待怎地?!”
令狐箫走到谢子云身前,伸手解了谢子云被封住穴道,回首道:“前辈不要误会。晚辈此举,实出于万不得已,前辈事后便知。”
谢子云穴位一解,便不多言,身形如风一旋而进,一指点向丹青生。
令狐箫大惊道:“谢大哥…….”
丹青生更是眦目欲裂,叫道:“好贼……”
声音嘎然而止,原来谢子云这一指点的是他的哑穴。令狐箫松了一口气,又疑惑不解地道:“谢大哥此举.……?”
谢子云道:“后面还有一位秃笔翁。若是大声叫喊起来,使秃笔翁有了警觉,于我们行事大为不便。
令狐箫恍然道:“谢大哥思虑慎密,这一节,小弟倒是忽略了。”
谢子云道:“为今之计,你我二人当尽快到琴心院去,最好是避开秃笔翁,悄悄取走黑木令,以免……”
他话犹未完,便听一个声音道:“黑木令,嘿嘿,这两天见鬼了。”
谢子云、令狐箫骇然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帘掀开,已有两人缓步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矮矮胖胖,头顶秃油光滑亮,右手提着一支大笔,衣衫上尽是墨迹。
另一人却是个绝代丽色的少女。
这两人走进门来,谢子云也还罢了,他知道当先那老者乃是梅庄三庄主秃笔翁,只是心下暗自惊异,何以这二人来到门口,自己竟未有丝毫觉察。
令狐箫却似中了邪一般,直愣愣地望着秃笔翁身边少女,他脸上蒙了面具,看不清脸上神色,但看他嘴唇半张,显得是惊诧之极,差点便要叫出声来。
那少女身着鹅黄色窄袖裙衣,双髻高挽,黛眉如画,目光如秋水而盈盈流转。她见一面色白里透青的人直愣愣地望着自己,面上不由一红,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头转了开去。
谢子云宏声问道:“来者可是宝庄三庄主秃笔翁老前辈么?”
秃笔翁面色平和,道:“正是老朽。”
谢子云道:“在下……”
秃笔翁摇手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用多说,老朽已知你二人来意。嘿,这真是见鬼了。一日之中,竟有数起人登门夺令,不知你们怎的知道黑木令是在敝庄?”
谢子云一惊,道:“数起登门夺令者?不知是些什么人?”
秃笔翁道:“他们俱已蒙面,谁分辨得出来。便是尊驾二人,怕也非本来面目罢。”
他目光锐利,竟一眼看出令狐箫、谢子云二人戴了面具。
谢子云暗自惊佩,道:“前辈法眼如炬,在下二人有难言苦衷,不得已而为之。”
秃笔翁道:“老朽想不通的一点是,这黑木令乃我教圣物,外人拿去却无半点用处,为何数起人前来,软乞有之,硬抢有之,这可叫人大惑不解。”
谢子云沉吟道:“这……”
秃笔翁又问道:“你二人来求黑木令,又有何用途?”
谢子云道:“晚辈实有难言苦衷,但请前辈放心,晚辈取这黑木令决无半点恶意,前辈事后便知。”
秃笔翁身后那绝色少女“哼”的一声,插口道:“你们没有恶意,为何一上来便大打出手,还点了我义父和施老伯的穴道?”
她这一开口,声音固是如黄莺啼谷,婉喉悦耳。令狐箫听来却如霹雳乍响,心中更是暗信不疑:是了,是了,这是丁兄。
原来这绝色少女竟然是丁若男。
令狐箫此时心下方才恍然,为何丁若男说话脆亮,为何丁若男脾气古怪,为何丁若男对我从“天香楼”出来大是愤怒,为何自己挨了丁若男一记耳光,非但不以为辱,反而心中隐隐约约有甜意。原来,原来这位“丁兄”竟是位女子。
令狐箫一念及此,心中一热,面上不由一红,抬眼偷偷向丁若男看去。只见她此时面凝寒霜,眼含恼怒,更是别有一番风韵,端的是喜也宜,嗔也宜,怒亦宜,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顺眼,一时间,令狐箫仿佛已痴了。
只听谢子云涩然笑道:“这……姑娘真是语利如刃。在下二人进得庄来,明言相求,无奈四庄主及施大侠不予谅解,遂只有……在下二人决不敢丝毫得罪四庄主及施大侠,一俟事了,即当即为他们解开禁制,再谢罪赔礼。”
丁若男娇声比道:“赔礼谢罪倒不必,你现在解开我义父和施老伯的穴道。”
谢子云一时语塞,道:“这…这.…”
丁若男喝道:“什么这这那那的,让开!”
她嘴上说话,脚下可不闲着,莲步轻移,向丹青生飘忽过去。
谢子云此时焉能让她解开丹青生和施令威被封穴道。
他知道丹青生及施令威都是性烈如火之人,一旦穴道得解,那又是一场恶战,自己和令狐箫,一个秃笔翁只怕都对付不了,何况再加上丹青生和施令威。
谢子云脚下一个横移,已拦在丁若男身前,举手道:“姑娘且慢。”
丁若男瞪大一双美目,茫然不解地道:“怎么了?”谢子云给她这么似天真又似装佯的一句问话,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
丁若男微微一皱黛眉,道:“你既然无事,就请让开。”
伸手一推谢子云。
她十指纤纤,如春葱一般,这一推之势,看似娇弱无力,便如伸手拾花一般。
谢子云一大把年纪,所历之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但此时,也觉目为之一眩。他深吸一口气,伸手虚拉,道:“姑娘,请听老……”
但他话犹未完,人已受制。
丁若男手腕曼妙之极的一翻,纤纤手指已搭上了谢子云腕脉。
她刚才伸手似是娇弱无力,此时一翻之下,十根手指便如铁铗一般,已将谢子云腕脉扣住。
谢子云阅历丰富,经验老到,不想今日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中。但他终究是老江湖,一觉不对,真力突发,一条手臂立时变得如精铁所铸。
他这一手本是腕脉被扣的回救妙着,不料又错了。
丁若男轻笑一声,回手轻轻一带。
谢子云已运力于臂,下盘不稳,被丁若男一带,哪里还立得住脚,一个身子被扯得飞了起来,直掼出去。
丁若男轻轻一撇嘴角,浑若无事一般。
谢子云人在空中,收腹躬腰,连翻了七八个筋头,方才平衡下身躯,稳稳落在地上。但他此时已来不及回身阻拉丁若男;不由大急,叫道:“令狐兄弟,拉住她。”
令狐箫闻声不及思索,脚下一挫,已拦在丁若男身前。丁若男听得谢子云叫“令狐兄弟”身躯一震,美目流波,深深地投注在令狐箫面上。
令狐箫虽然戴着人皮面具,但亦面上大红,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丁若男轻哼一声道:“凭你也配姓令狐,没的污了这个姓名,让开。”
她故技重施,又是伸手一推。
既有前车之鉴,令狐箫焉敢让他推上,微一侧身,骈指点向丁若男腕脉。
丁若男并不缩手,手腕微微一沉,五指反拿令狐箫腕穴。
令狐箫一缩再伸,骈指点向丁若男小臂“曲池”穴。他随父母练武,于掌法、指法,殊不热心。最精通的还是剑法。此时他以指代剑,使来得心应手。
丁若男手势更为奇特。她五指半屈,成兰花状,有如缠腕蛛网一般,绵绵不绝,环练于令狐箫的腕脉左右,随令狐箫的指势转动。
谢子云见闻极是广博,此时一瞥之下,已知这是武林有名的兰花拂穴手,忖道:兰花拂穴手失传已久,不知这女子从何处学来?
秃笔翁全神贯注,观看着场中争斗。他对令狐箫指法似是颇为在意,面上神色一动再动。
令狐箫脚下不动,左手负于身后,右手骈指,或刺或点,一伸一缩,转眼间,已挡开了丁若男十七八招。他也不乘势反击,只求拉住对方。
丁若男连攻十数招,仍未见效,心头不禁大是烦燥。攻得数招,忽然凌空一个翻身,后退八尺,自腰间抽出一柄剑来,指着令狐箫道:“小子,拔剑!”
令狐箫见她后退,心头方觉一喜,忽听她要自己拔剑,不由暗暗叫苦,忖道:“姑奶奶,我怎敢拔剑,这柄剑你昨夜已见过了,一拔出来,岂不是泄露身份。”当下也不敢开口,生怕丁若男听出自己口音。他摇摇头,又伸伸自己的手,意即自己便凭空手接招。
丁若男大怒,叱道:“好贼子,竟敢如此托大,看招!”
飞跃而起,衣袂飘动中,一剑刺向令狐箫。令狐箫脚下一滑,已自闪开。
丁若男长剑圈转,“嗤”的一声轻响,自左而右急掠过来,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令狐箫手中无剑,只得滑开数尺避开这招。
丁若男这两剑如闪电横空,若非仗着“天魔步法”令狐箫身上此刻只怕早被透穿两个窟窿了。谢子云大叫道:“令狐兄弟,快拔剑。”
令狐箫此时是有苦难言,只有游走闪避。丁若男将剑法施展开来,霎时之间,满室都是剑光,霍霍逼人。
“天魔步法”端的精妙无匹。但见令狐箫足下生风,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又似笨拙之极,东跨一步,西移数尺,但都恰到好处,妙至毫巅的避开丁若男凌厉攻势。
非但如此,丁若男被他三转两转,竟然有头晕目眩之感,不由大惊,心道:这是什么步法?本来自己这路剑法,宗旨即是扰人耳目,现在反被这小子弄得头晕目眩,这……这是什么道理?
丁若男哪里知道,这正是“天魔步法”的绝妙之处。
“天魔步法”为日月教前贤所创,这路步法施展开来,身形飘忽诡异,端的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直若鬼魅一般。
秃笔翁在一旁看得老眼中异彩闪现,面上神色激动,忽然大喝道:“住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