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478/460710478/460710487/2017080814483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一点没错。”雷醒我拍手一笑,“看来剑神你与夫人相处日久,慢慢也学会了她的心细如发。”
“那么,你想知道的东西,我说还是不说呢?”吕啸颠卖起了关子。
雷醒我:“你当然得说,因为我刚才救过你们的命。”
“你救我们,未必纯粹是出于侠义之心,而是你要在我们身上追查真相。”吕啸颠道。
“那你更应该配合我,因为现在你是怪案疑凶,倘若事情不是你做的,那我查明真相之后,就能还你清白。”
“好小子,为什么你说话总有道理?”
“因为我本来就占理。”
“那好吧——”吕啸颠气息沉重,回忆以往,道出实情。
原来这位简夫人名叫简珮,蟠州渡城人氏,出身于一个安分守己的武林之家。
简珮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养成了恬静素淡的品性、低调内敛的作风,虽然青春正好,美貌无比,却谨守闺训,从不在外招蜂引蝶,因而丽名不出一城。
成年后,简珮与家境相似的陈汉结婚,维持祖业,平淡度日,不料有一天却被一个强人盯上——此人叫张浩,是蟠州最大帮派九头门的骨干,九头门扩张势力,刚刚在渡城打下地盘,设立分舵,舵主就是张浩。
此人既垂涎简珮的美色,又贪图陈汉的那份祖业,于是设下毒计,令陈汉蒙冤坐监,家产也被抄没。
接着他将魔爪伸向简珮,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带着几名心腹潜入陈家,准备掳走简珮,不想却碰上越狱潜回的陈汉。
陈汉率领家人,与侵入者力战不敌,被杀死。
这一耽搁,惊动四邻,而清平世道,张浩不敢公然行悍匪之事,只得放弃猎物,另做打算。
巧合的是,那时全丕派也把触角伸到了渡城,并计划将渡城当作重要据点,在蟠州与九头门一较高下,而在此打头阵的,正是冠武堂堂主吕啸颠。
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张浩的所作所为,自然都被暗处的吕啸颠看在眼里。
他想好计策,找到简珮,说明来意,简珮为报血海深仇,愿意配合。
于是吕啸颠调集人手,以简珮为诱饵,将张浩及其手下诱至城外山谷,一举歼灭。
九头门门主闻讯震怒,派遣大批高手来战,被吕啸颠以智以勇,尽数击杀。
从此九头门锐气受挫,实力大损,在与全丕派的争斗中慢慢败下阵来,最后将蟠州江湖霸主的地位拱手相让。
在此期间,简珮身为帮外之人,不忘复仇之念,私下为吕啸颠出了不少奇谋妙计,展现自身能力的同时,也令二人情谊渐深。
见识了江湖上的拼争恶斗之后,简珮开始悄悄练习易容术,学习制作人皮面具,同时也时常向吕啸颠讨教剑法。
亡夫陈汉从祖上继承的,是一个小门派,简珮以此为班底,自己组织了一个帮派,规模不大,却行事诡秘。
吕啸颠拿下蟠州,没多久就匆匆返回咸庆,争夺全丕派掌门之位,结果却惜败于孙敬瞻之手,之后更是负气出走,隐居山林。
谁知祸不单行,其妻慕容洇雪无故遇害,惨遭割头。
简珮得知此事,跋涉千里,来到吕啸颠身边,劝他重新振作,夺回权位,并为他献上了一条万全之策……
说到这里,吕啸颠微微叹息,“想不到这条万全之策,最终还是被人识破了。”
他看着雷醒我,“小子,早知如此,当初在我旧居的地坑里,我就应该杀了你。”
“现在后悔,没用了。而且眼下的状况,是我能杀了你。”雷醒我似笑非笑: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瞧不起人,以为我年纪轻,还少了一只眼睛,我来查案,十足是瞎猫逮耗子,所以你们把郭业昌这个老滑头推出来,想从一开始就将我引入歧途,然后被一步步利用,成为帮助你们夺权的工具。”
“选你做工具,也是没办法的。”吕啸颠辩解起来:
“偌大一个江湖,就只有你和司徒折膺,是以局外之人的身份在追查此案,我不选你,难道还选他?”
雷醒我沉默片刻,又道:“现在你陷害熊恩豪不成,刺杀孙敬瞻无果,还惹上怪案凶手的嫌疑……接下来,你要怎么收场?”
“除非我死,否则没有收场。我要继续拿回我的东西,继续迈向我的征途。”吕啸颠的面庞,坚毅得就像一块石头:
“你要查你的美人头怪案,尽管去,但是别来挡我的道!”
“权力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么?”雷醒我眯起眼睛,里面闪烁针尖一样的光芒:
“古往今来,因为权力野心而害人害己的,不计其数,剑神你为何不及早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哈哈哈哈……
吕啸颠昂首大笑。
笑声震荡,群山回响。
连这片筑屋岩石下面的一带碧水,似乎也振颤着发出清妙之音。
雷醒我眼神迷惑,不知面前的一代剑神,为何突然如此慷慨豪迈。
大笑声止,吕啸颠也眯起眼睛,目光刺出针芒:
“雷小友,刚才我讲过简夫人的故事,当你听说她被强人迫害时,有何感受?”
“义愤,感慨,无奈,悲凉……弱肉强食,往复不息,杀贼之心,且行且冷……”雷醒我的眼神,却有些怅惘。
吕啸颠微微点头,“当你听到在渡城城外的山谷,我一剑斩下张浩的脑袋时,又是何种感受?”
“热血复燃,如我亲临该处,霜刃落颈,贼首飞天,怎一个痛快了得!”雷醒我哈哈一笑。
“这就对了。”吕啸颠握紧拳头,全身用力,慢慢站了起来。
他望着远处,安静地感慨着,“权力,就是一种可以让人痛快的东西。”
“我可以斩首一个张浩,却无法斩首千千万万个张浩。”他继续道,“有了权力,你就能指挥着一群勇士,去完成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逐渐改进这个世界不合理的地方,让它最终变成你心中理想的模样。”
“看来你确实跟许多人不一样。”雷醒我肃然道。
无论如何,这一刻的颠世剑神,是值得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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