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盛欢宜只得跳了下去：

　　“我下来了，怎么帮？”

　　“其实很简单的。那只女鬼还压在我身上，根本不想走，你只能同样也压上来，活人有阳气，你又杀气重，她自然就被赶跑了――”雷醒我说得煞有介事，但话还没完，啪！脸上已经挨了一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的脸？”他居然理直气壮，质问对方。

　　“我不仅打你的脸，还要刺瞎你那只眼。”盛欢宜真的拔了剑。

　　“你好狠毒，我跟你有什么仇？”雷醒我愤愤不平。

　　“跟什么仇无关，反正你那只眼睛留着也没用――我盛欢宜，岂是能被你们这些男人随意轻薄的？你不仅眼不识人，而且自寻死路！”剑芒烁烁，微颤在手。

　　剑芒之后，盛小姐的容颜盛开如同雨后初晴时的玫瑰与蔷薇。

　　“哈哈哈。”雷醒我一笑而起。

　　“你笑什么？”盛欢宜以剑指面。

　　“我为衡正公能有这样一位淑丽贞烈的好孙女而感到高兴，难道不可以？”

　　“好与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为何一定要跟自己有关系？那么江湖是非、武林恩怨，公道也好、正义也罢，跟衡正公有什么关系，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早说这些正经话，不就没事了？”盛欢宜把剑一收，“狗嘴吐不出象牙！”

　　“那我祝愿你能找到个嘴里长象牙的男人，然后嫁给他。”雷醒我马上反击。

　　“你――”盛欢宜柳眉倒竖。

　　盛小姐的柳眉，不是两条纤细娟秀的柳丝眉，而是两片刀刃剑锋般的柳叶眉，黛深如墨，英气勃勃。

　　此时她即将爆发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的怒火。

　　不仅外人看来如此，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那简直是一定的！

　　可是――

　　噗哧，她却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笑声里，盛小姐的笑颜绽放如同摇曳春风里的玫瑰与蔷薇。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笑。

　　大约是“嘴里长象牙的男人”这个画面，戳中了她的笑点。

　　面前这个独眼的男人，虽然多数时候都挺讨厌，但有时也让人很开心。

　　否则，她不知自己为何要深夜跑到这片恐怖的坟地里来，跟他没完没了。

　　但这不是爱，不是爱情。

　　这一点，她确信。

　　在她的幻想中，在她的理想中，她未来的男人应该像山岳一样凝重，像风云一样激荡，像湖海一样壮阔……总之，要像所有美好的意境一样，深邃，辽远……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

　　呵呵。

　　别的不说，单凭那只瞎了的眼睛，就让人觉得不自在。

　　顶多是玩伴吧，挚友吧。

　　嗯，就这样。

　　想到这里，她心境豁然不少。

　　“老实说，你为何躺在下面，又骗我下来？”她恢复常态。

　　“这片坟地虽然可怕、不祥，但不能保证绝对没人来。我俩在这里面商量事情，总比在外面要隐蔽一些。”雷醒我也变得正常。

　　盛欢宜扫视一圈，“这是谁的坟墓？”

　　雷醒我：“是戚家小媳妇的。”

　　“谁把这里挖开了，墓主人的尸骨呢？”

　　“不清楚，今晚我不过是比你早到这里半个时辰。”

　　“会不会跟无头案有关？听说戚家小媳妇，也被人砍去了头颅。”

　　“但凶手并没有带走她的人头，也没有给她接上兔头，尽管她长得很好看。而那个同样好看的阿娟，脑袋却被凶手带走了。”

　　“这其中有什么区别么？”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发生凶案那晚，小媳妇已经死了好几天，而阿娟还是个大活人，死得很新鲜。”

　　“你的意思，凶手要的是新鲜的人头？”

　　“我想是的，他一定有某种特别的用途。”

　　“唔……好像还蛮有道理的。”盛欢宜点点头，又看看周围：

　　“这小媳妇，生前不幸，死后不安，你既然会断案，何不把挖墓之人揪出来？”

　　“我知道盛姑娘心肠软，良心好，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件事情意义也不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着那么别扭。”

　　“我的意思是，挖墓盗尸之人，也许只是个贪财的贩子，也许只是个变态的鳏夫，也许只是个暗恋小媳妇多年的痴情种，总之不管他是什么人，对这世间的危害都非常有限，而连环无头案的凶手，不知何日才会停止杀戮……再说，小媳妇尽管很可怜，但她已经遇害了，而还有更多可怜的小媳妇，即将遇害。两边比较一权衡，你说孰重孰轻，孰急孰缓？”

　　盛欢宜听了此言，沉吟片刻，才道：

　　“怎么这话一说起来，来来去去都是你有理？”

　　雷醒我一笑，“很简单，因为我凡事喜欢讲道理，久而久之，就成了事事都有理。如果非要在感情和道理之间选一个，那我宁愿选后者……你有情，我有理，咱们的事，都在情理之中。”

　　“你又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盛欢宜皱眉道：

　　“我不跟你哆嗦了，咱们简明扼要――我问你，透露消息给谭慎和彭正先，让他俩来取夜明珠的人，是不是你？”

　　雷醒我：“是我。”

　　“为何要这么做？”

　　“嘿嘿，当然是为了伸张正义。这件案子虚悬数年，应该落地了。”

　　“这么隐蔽诡秘的凶案，竟然都被你破了……”盛欢宜一时有点无语，不知如何表达。

　　“厉害吧？”雷醒我一副自得之态。

　　“要说厉害，那司徒折膺可也丝毫不比你差。”

　　“那好啊，多个同道中人来分担，岂不是轻松得多？否则，这江湖中无数难解命案，即便我不娶老婆不生儿女，破到躺进棺材也破不完啊。”

　　“少吹牛了，你这才踏入江湖多少时日，也好意思跟人家司徒御捕相提并论？”盛欢宜眼神不屑，进入正题，“说吧，你今晚约我至此，究竟所为何事？”

　　“我要你把幽府三鬼的行踪，透露给锄凶团。”雷醒我扔了一个小纸团过来，“上面是三鬼目前的藏身地点。”

　　盛欢宜伸手接住，有些想不明白，“你要出卖三鬼？”

　　“是啊，不可以吗？”雷醒我轻描淡写。

　　盛欢宜一愣：

　　“可以，但在你内心，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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