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行做了一夜飞翔梦,次日晨起还意犹未尽。保和堂的所需在三天内就都到齐了。方鸿兴也把人员陆续配齐。一楼分隔开数个诊室,二楼为大药房,三楼伙计们居住。后院专门给医痴腾出间房子单独居住以示尊敬,余下各位东家分占了后院其他住房。草药存量太少,甄行和老林也是犯愁,方鸿兴暂时也没什么办法,方家的原有的小药铺子本身也就储备了一年的存货,商量未果,最后确定先开业再说,遇到什么问题再解决什么问题。
赵家的“伶俐虫”李三这几日始终在保和堂附近盯着,管家吩咐他一定要各种大事小情都看仔细了,否则扒他的皮。原来赵天祥在前天被仙人茅进派去的传话人训斥了几句,告知他:“镇子必须稳定,再有乱子你就不要当族长了。”一头雾水的赵天祥心思一转忙叫管家拿出重礼送予传话人,才得知事情原委,本就郁闷,更气得火冒三丈,又捻断了胡子三两根,心想:若不出这口恶气,誓不为人。
三日后是个不错的吉日,方鸿兴出面广邀镇子上的名流,仅仅四大家族的李尔东、赵天祥未来,进行开业大典,并在迎客来大摆筵席。
甄行与方鸿兴、老林商定三日义诊仅收药费,在乌岭镇上的路口贴了告示。在开业庆典后,确实看病的人不少,甄行和老林乐得合不拢嘴,但没几个抓药的。一天下来,看病的先生累得不轻,可是没什么收入。老林、甄行急得团团转,到了晚间犒劳伙计和先生们,二人商议,此问题出在何处?又问了医痴今天看病的人莫非都没病嘛?
医痴翻着眼皮说:“他们没病,难道你有病?”
甄行知道医痴古怪,也不生气,又恭敬地询问:“莫不是开的方子太贵重,买不起?”
医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你问他们去呀,我要睡了。”
老林、甄行离开了医痴的房间。干巴老头微笑了一下,盘膝坐于榻上,脸上恢复了平时的不喜不怒。
老林嘀咕着:“什么怪老头呀,对他这么好,怎么从来没正经答过话……”
甄行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声叨念:“问他们,问他们……”忽地满脸笑容对老林说,“问他们,就是问他们。”
老林一下愣住了,问道:“直接问呀?”
甄行解释道:“明日找咱自己人也拿着开好的方子扮成病人,跟着只看病不开药的那些人去哪儿,再和他们攀谈,不就问出来了嘛。”
老林豁然开朗,也笑了。
次日开门营业依旧如昨日。不多时派出的几个人陆续回来了,原来是以赵家、李家为首以及数家富户的药铺纷纷降价两成药价,导致病人都去他们的药铺子抓药了。
甄行、老林立即商定,本店药材价格也降价两成贴于保和堂门口,抓药的人立即多起来了,未到中午,又变成只有人看病,没人抓药了。便再派人去打听,那些药店又再降价了两成。
甄行、老林琢磨着这是典型的和保和堂过不去,六成价钱药价又不收诊金,利润几乎没有。刚开业也不能落了面子,也降到六成价格出售药材,立即张贴于门口。看病的人们越来越多,抓药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且还是好多就抓单一味药的单方居多。忙坏了二楼的伙计,虽然已经深秋,各个累得衣衫被汗湿透。两个东家看着忙碌的景象还挺满意,后面就觉蹊跷了,抓药的人多得有点出奇,人山人海。伙计找东家告急,有好几味草药被抓空了,库里也没有了。数味主要的草药也快卖光了,甄行看着看病抓药的人流也没了主意。
赵天祥手捻着稀拉的胡子眯着眼睛站在保和堂门口向里看。心乱无措的甄行恰好眼神从堂里向外扫到他。甄行有气无力地对伙计说:“有什么就卖什么吧。”心里很快就理出了头绪,赵老儿必定是算计保和堂的主谋。
甄行带着老林急匆匆到方氏牧场去找方鸿兴求助,原来开店的高涨雄心一落千丈,如此下去日后怎么经营呀?
二人施展轻功追风步法,半个时辰不到就在牧场见到了方鸿兴。方鸿兴知晓了怎么回事,仍然镇定,果然是一族之长的风范,垂目轻语:“根源在于赵奸贼,要把他搞定,才能无忧!早告知你要防范他,还是发生了。”
甄行叹气道:“杀他,我做不出。”
老林瞪着小眼嚎道:“咱不杀他,偷他金子,放火烧他铺子。”
方鸿兴沉默一会儿,才说:“没用,重点还是药材,咱们如何弄到药材,烧了他铺子,咱们依然无法开张。”
都又沉默了。
忽然方鸿兴笑道:“啊,甄兄弟啊,我在捕蛇活动前就派车队去大量采购草药了,打算搞大经营药铺与赵老儿一争高下,赢了捕蛇后总庆祝,一时忘记这事了。”
甄行、老林一听,满是狐疑地异口同声:“有这事?”
方鸿兴非常认真地说:“嗨,是哥哥的不是,有,当然有,我才想起来,甄兄弟你立即回去把消息传开,运药材的车队天黑前一准儿送到保和堂,挫挫赵老儿的锐气,一定要把信传开哦。”
甄行拉上老林准备告辞,方鸿兴忙道:“林兄弟留下帮着接一下车队,你一人先回去吧。”
甄行一人追风般地回了保和堂,明显没有多少抓药的了。伙计见到东家回来了,急忙禀告:“店里缺很多种药,开的方子多数抓不全了,怎么办呀?”
甄行满面笑容用上内力大声说:“不妨事,尽力卖吧,方族长早在捕蛇活动前就想搞大草药生意,大量采购草药的车队今儿日落前一准送到保和堂。”
保和堂外的“伶俐虫”李三听见这个重要的信息,立即奔回赵府报告管家。赵天祥与管家正在计划联合其他家药铺明天涨价两倍,气死方鸿兴与甄行,忽听得此信息,心里别扭死了,暗想:有这种事,难不成他个方屠户早就铁了心与我对着干?
管家劝道:“老爷消消气,咱再想别的法儿。”
赵天祥瞪着小眼珠子,顺了半天气才吐出话:“就得搞掉他,想个法子,你不是鬼主意多嘛?”
管家想了想,说:“咱们去劫了他们的车队,断了他们货源,他们还是要关门大吉的。”
赵天祥捻着胡子考虑利弊良久,但是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咬着牙说:“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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