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闻着漫屋浓郁的丹药清香,剑眉略微上翘。
露出一丝凝重神色。
他连忙走到窗边,关上了两扇木窗。以免丹药灵气白白外泄。
随着两扇窗户被关上,屋中的光线也暗了些许。
李贺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望着曹华佗的手中。
赤红药丸微微泛着红光。
“三师兄,你连通髓丹都敢拿出来,也不怕他们被撑死。”
通髓丹,一种极为宝贵的丹药。
它不仅可以治疗内伤,更是可以进行洗精伐髓,改善体质,从而使得修士的进境速度大幅提升。
不过,这种丹药最适用的境界,是筑基境。
因为只有体内经脉稳固的筑基境,才能抵抗得住通髓丹的磅礴药力。
筑基以上,则见效甚微。
…
曹华佗轻轻摆头,“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双眼紧闭,将两枚通髓丹左右各执一颗,置于掌心。
然后,两手同时打了一道响指。
顿时,他那泛红的掌心,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眨眼间,两团宝蓝色的火焰,同时出现在他的左右掌心中,熊熊燃烧。
那两枚赤红色的通髓丹,立刻被宝蓝火焰微微托起,悬在曹长老的掌心一寸高处,缓缓旋转。
“难怪。”
李贺剑眉下沉,眼睛微眯,“不过,就算丹药经乾蓝丹火重炼后,这俩小子能受得住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曹长老并未睁目。
“我哪敢,我就随便一问。”
李贺轻笑一声,转头望着躺在床上正在发梦的王忧,笑道:“这俩凡人小子也算是有福气,让鼎鼎大名的曹华佗来量身定制丹药。”
对于李贺来说,尚未凝气入体,那就是凡人。
曹华佗虽双目紧闭,全力用自身丹火改炼丹药,但还是嘴角扬起,分神一笑。
“你懂个屁,以后说不定,就是王忧跟阿灿给我这个老头炼药吃。”
李贺双手抱拳,斜靠着窗边的书案,剑眉稍弯,露出雪白牙齿。
“你可以指望王忧,阿灿你就别想了。待会,等你喂他吃下丹药,我就把他带入内宗修行。”
“怎么,小师弟,你想收第二个徒弟了?”
“嗯…”
李贺沉吟片刻,略微思索了下,轻笑一声,“应该是第三个,任则那小子,多半也要拜入我玉龙峰下。”
忽然,房间中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那两枚不断旋转的赤红丹丸之上,已是多出了一道深蓝炫纹。
曹长老额上满是大汗,见丹药炼好,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睁开了双眼,望着李贺,笑道:
“没办法,谁让你是咱凌楚唯一剑道大修呢。”
李贺微微摇头,显然不认同三师兄的话。
“别给我戴高帽,任师兄也是剑修,他可比我高两个小境。”
“那不一样,任师兄恐怕终其一生,都是元婴圆满。”
说话时,曹长老望着李贺微微一笑,眼神意味深长。
“你跟二师兄不同,你是咱们师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天赋最好的一个。”
“化神境对你来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罢,曹华佗侧过头去,望着床上二人,手中再度打了一道响指。
顿时,两枚丹丸被两团蓝焰裹挟,一左一右,缓缓朝着近前两名少年飞去。
待到药丸徐徐飞到二人嘴边,蓝焰火苗被二人喷出的鼻息微微吹动。
轻轻飘摇一下。
也就是在这个刹那,睡梦中的两位少年,闻见了丹药的甜香,情不自禁地就同时张开了嘴。
立刻,药丸就被二人吸入嘴中。
随着二人眉头一皱,喉结滚动,丹丸就入了二人腹中。
顿时,王忧闷哼一声,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面容似有些痛苦。
阿灿反应更为明显,甚至一边闷哼着,一边开始轻微扭动。
“看来,药力还是有点过猛。”
见状,曹华佗啧了一声,眉头紧皱,赶紧地走到床头,轻轻落下身子,坐于二人中间。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些许。
随后就闭上了眼睛,抬起双手,左手轻轻贴在阿灿背上,右手缓缓盖于王忧胸前。
呼吸间,曹长老青筋略显的赤红手背上,萦绕出一层深蓝色的火焰。
但火焰跳动间,却并不烧伤二人,就连王忧胸前的青衫,都没有丝毫损伤。
随着灵气入体,缓缓引导着药力流转于二人体内。
…
盏茶功夫后,王忧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嘴角扬起,露出一丝笑意。
宛若做了一个美梦般。
阿灿的瘦弱身躯也是停止了扭动,枯黄的脸上晕起一丝红润之感,像极了醉酒神态。
“呼”
见二人无事,曹长老这才心神一松,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微汗。
侧头时,却看见李贺正出神地望着地板上,似在沉思。
“小师弟,想啥呢?”曹长老缓缓起身,踱步到李贺身侧,推开了窗户。
窗外云淡风轻,一片清明。
几名身穿灰裙的年轻女弟子,正从路旁的绿荫下走过,时不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李贺也转过身,双手支撑在案台上,望着远处俨然的屋舍。
“我在想,若不是师兄们的鼎力支持,我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一片翠绿的树叶随风飘来,入了窗中。
树叶边缘的细齿,正好挂在李贺的肩膀上。
“能怎样,还不是这样。”曹华佗抬起略微轻颤的手,捏起了这片树叶,丢到窗外。
李贺望着那片曲折飘下的树叶,轻声道:
“师父把我从一个小山村带出来后,也没怎么管我。
若不是几位师兄…”
曹华佗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师弟的话。
“别别别,是师父不管你吗?
你也不想想自己,那会你七八岁的时候,你都皮成啥样了。
可没少气咱们师父吧?
咱不论其他的,就说你往师父的茶杯里尿尿这事。
你自己说说,这是徒弟的能干出来的吗?”
“好好好,那会我不懂事,只是听别人说,童子尿是好东西,所以…”说到这里,李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童子尿是好东西,不过,不是对人用的!”
曹华佗瞥了一眼师弟,板着的脸上,嘴角也忍不住挂起一丝笑意。
老人嘛,回忆起青葱岁月,总是唏嘘不已。
片刻后,曹华佗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师弟的肩膀。
“好了,别搁这伤春怀秋了。你要是真体恤我们这些师兄,那么下次升天大典,你来主持就行了。”
“下次一定。”
“你五年前就是这么说的!!”曹长老压着声音,怒视着身侧嘴角挂笑的小师弟。
“是啊,我是说下次一定啊。”李贺转过头,望着三师兄的红脸,笑得明目张胆,格外轻狂。
“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了。”
曹华佗侧头,不想再看那张得意的嘴脸,而是望着床上熟睡的二位少年人,“王忧你都安排好了吧。”
“还没,一会让我徒弟去办。”
“行,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曹长老一抚长须,微微点头,“走吧,我峰上还有事呢。”
李贺嗯了一声,收起了笑意。
只见他伸出两根纤长手指,并拢成剑状,指向伏于床头的阿灿,轻叱一声:
“起!”
忽而,房中刮起一阵轻微的风,轻轻地吹动着曹长老的红袍。
也将阿灿柔柔抬起,飞到半空。
阿灿面色红润,并未睁眼。
“你还真打算亲自送他到内宗?”曹长老负手在后,率先往屋外走去。
“我不送他,这一百余里,天知道他啥时候能到。”
说话间,李贺二指轻轻往房门方向一摆,阿灿的瘦弱身躯,就随之往门那边飘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曹长老轻轻推开。
随即,三人一一走出。
临走时,李贺关上了门,望了一眼床上的王忧。
少年人面色红润,嘴角带笑,一片祥和。
李贺轻轻一叹。
“哎…”
…
殊不知,在李贺轻叹的这一瞬。
掌门大殿中,孤身一人的任我狂,也是轻轻一叹。
“曾见朱楼起…”
后面两句,他并未说出。
可这正是他心结所在。
之前叫师弟妹几人过来,本想一起商量下,到底收不收王忧入宗。
可一说是臻火灵体,看几人的模样,知道也不用商量了。
…
任我狂端坐在白玉宝座上,怔怔地望着殿外。
听风起,观云涌。
大腿上,右手的食指不断抬起,放下。
无声敲打在腿上。
突然,一道惊雷,响在了任我狂的耳畔。
“轰隆”
雷声滚滚,惊天动地。
任我狂望着远处的乌云,叹了一声。
“风雨欲来啊…”
风雨欲来,也不知凌楚这幢小楼,能否继续屹立不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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