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见给筱赋禅和小云安排了个帐篷,让他们暂时安顿了下来。又派了几个士兵负责看管他们,严禁他们乱走。筱赋禅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在白天舞醒来之前,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小云要求负责照顾白天舞,黎雨见答应她当白天舞身体情况平稳之后,会交给她来照顾,她也就没再要求什么。
晚饭之后,黎雨见来到白天舞的床边,亲手为她换了纱布。她似乎是恢复了些意识,脸上的微笑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消失,眉头微微皱起,但表情还算平静。
看着那仿若白玉雕琢的身躯,黎雨见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怜爱。她轻柔地把白天舞粘在脸上的几根凌乱的发丝理顺,低声呢喃道:“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我还指望你找到妹妹呢。”
黎雨见盘算得很好,没了主帅,剑锋军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行动。她只要把白天舞囚禁一段时间,等剑锋撤军了再放她回去。亦或是如果剑锋人愿意主动用撤军来交换白天舞,也是可以的。如此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非但不用和白天舞斗得你死我活,还可以留下个仁义救敌的佳话。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才过了三天,一个噩耗便传到了黎雨见耳中―――剑姬城破了。
这个消息对娥眉来说简直与天塌了无异。娥眉帝国自建立以来,就从未侵犯过他国,对攻城之事一窍不通,甚至没有任何攻城器械。加之剑姬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根本就没有强攻下来的可能。
以剑姬城的战略地位,城破基本上就意味着失去了东部的半壁江山。
由于剑姬城重要的战略意义,向来是由最精锐的黎家军镇守。此次剑锋大军入侵,声势之大,让她以为对方是倾巢而出。因此黎雨见带来了大部分人,只留下几千士兵守城。白天舞的计划实施得可谓完美至极。
黎雨见猜到了这是白天舞的策略。她也瞬间理解了白天舞为何会如此之快的转攻为守。想通这一切时她气得险些用匕首捅死昏厥的白天舞。不过刀尖在触碰白天舞胸膛的时候停住了――一来是不舍这个朋友,二来,如果白天舞死了,她们就失去了这最后的筹码。
因此白天舞还是被照顾得很好,但筱赋禅和小云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二人都被关了起来――不是软禁,而是真正的牢房。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负责看管他们的,又是叶含露和柳春花这对组合。
山上的剑锋大军在得到了剑姬城捷报之后,就按照计划悄悄撤离,与剑姬城的大部队汇合。他们没敢索要白天舞,他们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娥眉人就算没有直接杀掉她,也一定不会放她离开。因此先与大部队汇合,再做计划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自从白天舞来到娥眉军营,黎雨见就没再发起进攻。剑锋人的撤离,还是她派人上山想要谈判时才发现的。
当士兵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气得差点又要杀掉白天舞。
接连被白天舞耍了两次,黎雨见愤怒之余,也对这个晚辈有些刮目相看。
而女皇的旨意也在此时传了下来,对黎家军和她这个主帅的问责自是免不了的。除此之外,便是指示若事态无法控制,就邀请对方主帅来飞鸟宫,她将亲自与其议和――宗旨是,尽量少让娥眉子民流血牺牲。
白天舞被俘的消息随着撤入剑姬城的部队传到了年怀安耳朵里。他知道,对方很有可能用白天舞为筹码,要求交换剑姬城。
不过白天舞早在临行前就叮嘱过:自己是虚张声势,如若遭敌大举攻击,战败被俘的可能性很大。但无论如何都要以任务为重,即便自己身死,也要完成拿下东麓九镇的任务。因此,年怀安是没有交换的打算的。
利用剑姬城极佳的地理位置,剑锋人将神武河以东的娥眉地界几乎尽数占领,剑锋帝国的版图向西延展了近百里。
捷报传入云天宫后,很快就变得尽人皆知。朝野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史无前例的大胜让镇西军在剑锋人心中的地位再次上升,白天舞的威望更是提升到了空前的高度。她完成了连她父亲都没能完成的壮举,成为了人们心中的新一代将神。
唯一不太开心的,可能就是蔻千里了。虽然地盘多了近百里,但心腹大患的威望也是越来越高,绝对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了。他甚至有一种,白天舞一旦回朝,百官就会立刻拥立她为新帝的错觉。
已经举家回到墨麟的禾年翁听闻此事后,再次用白天舞的事迹教育了禾瑾铭一顿。在他眼中,白天舞就是最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
早已上路的圆卉和绝戒听闻了消息,猜测白天舞应该在剑姬城,于是不再东去定沙,而是改道向南进入了娥眉帝国。
自攻下剑姬后,除了黎家军驻扎在了剑姬城外之外,双方就都没了什么大的动作。诡异的和平就这么持续了近半个月。
剑锋人对城内居民的管制并不是特别严格。除了关押了诸如黎家,叶家的几个势力庞大的贵族和收缴了所有的弓箭之外,并没有对百姓进行过多的要求。仅仅是不能出城而已。
然而这只是剑姬城中的情况,其它的沦陷区域就要悲惨得多。由于大部队要在前线与娥眉大军对抗,留守后方的兵力极其有限。
为了对抗可能出现的零星抵抗和游击,驻守当地的指挥官们不仅没收了自己治下娥眉人的全部财产,更是实施了极其严苛的统治。剑锋士兵可以对当地人做任何事。反之,娥眉人的任何可疑行为都会招来极其可怕的惩罚。
……
十一月的剑姬城气候湿润而温暖,很是宜人,是个旅游的好季节。一个僧人和一个十来岁样貌的小女孩来到了剑姬城。僧人的面相有些凶恶,小女孩有着一张胖嘟嘟的圆脸,像个小包子,倒很是可爱。二人走在一起显得很不和谐,若非女孩总是一脸笑意,绝会被人认为是僧人从谁家拐的女孩。
他们拿着北境军特批的通关文碟,很轻易就进入了剑姬城。入城之后,他们先是在这山水如画的古城游玩了一天,才去拜访的将军府。这天清晨下了场骤雨,短暂而剧烈。洗涤了万物,却也让空气有些微凉。女孩的心情似乎因此而非常舒畅。
“二位是禾大人派来除妖的?”年怀安看了看他们的文碟,有看了看那僧人和小女孩,将信将疑地问道。
“是呀!”女孩答道,“我们有要事要见白将军,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年怀安点点头,面露难色道:“可是白将军现在不在城中……”
“没事,我们可以等她!”女孩没等说完就抢着道。
“我们怀疑妖与将军有关,这几天可以先和白将军的下人询问一些情况。”僧人道。
年怀安再次看了看他们的文碟,确定确是禾年翁的笔迹,印章也没有任何问题,便道:“那二位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我叫人给二位安排房间。白天舞的护卫和婢女都在将军府中,你们可以去随便问问。”
“多谢了。”僧人和女孩同时对年怀安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蒜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走在风景秀丽的长廊上,僧人对小女孩道,“你想趁机在这里玩上几天对不对?”
“说得跟你不想似的。”小女孩不忿道,“这可是咱们第一次来娥眉,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赶了这么久的路?”
“但咱们也得先干正事啊。你看当时禾将军的语气,这个白将军好像对他很重要。”
“好好好,先去府上看看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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