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也不要惊讶，上次参赛后，我有所突破，内心有一个声音催促我做出这幅画作，既然有了突破，那就做出彻彻底底的突破好了，于是我不断钻研水墨之道，有了这幅作品。”
布尼尔脸上露出一丝倨傲神色。
一年时间，能做出如此精湛的水墨画，简直骇人听闻。
换做谁来了，怕都得觉得这画有几十年深厚水准。
“老师，大家好像不是在看您的。”
助手低声拉了拉他的胳膊。
“哇！太好看了，天哪，这幅画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原来人也可以在美到极致的同时，也哀到极致？”
“你们是不是都在扯淡呢，我怎么感觉这画中人更多的是苦涩，无奈。”
“苦涩无奈不就是哀吗？”
“屁，这俩能一样吗。”
布尼尔表情僵住。
他还寻思大家讨论怎么声音有点远，原来都聚在了江尘那边！
“这是怎么回事？”布尼尔问道。
“不……不知道。”助手摇头，“哇！老师，你这最后一笔，画龙点睛，让整幅画都活起来了！”
他指着画卷，在小人的身后，一袭长袍舞动，不至于“活起来”那么夸张，但确实更加生动。
“布尼尔嚣张归嚣张，确实有两把刷子。”
“哎，难道今年又要让外国人夺得大赛冠军吗。”
周围穿来淡淡讨论声，布尼尔露出笑容。
“好了大家，我已经画完了，大家可以看看，那边的小朋友，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家继续画吧，就不要耽误大家时间了。”
布尼尔起身，趾高气扬说道。
在他看来，大家都聚在江尘那边，想必是因为这小子画的东西有点意思，可能有两把刷子。
然而话说出来，他发现好像不太对。
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什么意思？
他皱眉，抬起画板转了个向，“大家请看，波涛呼啸图！”
鸦雀无声……
尴尬几乎溢出屏幕。
众人非但没有惊呼，反而神情更加古怪。
“之前觉得布尼尔画的挺好，可和这少年一比，差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何止，我是学美术的，看他那副水墨画，瑕疵颇多，有很多处细节处理的不到位，而这幅素描……我竟然挑不出一个缺点！”
“胡说！你们比不过，就开始言语攻击？”
布尼尔气的大喊。
“呼……正好，我也画完了。”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画的是个……”
话音未落，江尘把画板转过来。
画面中没出现灯光，光暗分布却完美到极点，远远看去，画上的少女精致万分，一如诗卷中的人物。
不可能吧，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布尼尔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预感。
不，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素描画嘛，离得远，看不清细节，很正常。
他恍惚靠近，离得越近，一颗心就越凉。
直到完全站到画板面前。
少女纯净的目光不掺一丝杂质，眼中高光在他看来，那是希望，象征未来的光芒。
一缕发丝从她鬓角垂下，将清秀面庞遮住稍许，他仔细看着少女脸庞细腻的纹理。
很难想象，究竟要观察的多么细致，才能将人脸画到这种水平。
再向下看，布尼尔身躯一震。
少女嘴角弧度，堪称神来之笔！
让整幅画卷有了无限的可能。
似笑非笑，似哀非哀，怎么做到的！？
光影，排线，透视，空间感……全部处理的完美无瑕。
布尼尔可以说，即便是自己，也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作品！
他身子再一震，猛地看向钟月。
这名少女正是画中人！
布尼尔急忙的看向四周，寻找着什么。
不是这里……也不会是这里！难道是那？
一个个位置被他排除，外人不知道，他大脑中构建起了一幅幅透视图。
对比周围环境，他不断摇头。
没有一个地方的光源，能和画上对应起来。
难不成，这画是江尘凭空创造的？！
有参照物作画和想象作画，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后者需要创作者拥有极强空间性，对于光线分布，阴影变化更是要熟稔于心。
稍微有地方出错，便会使画面阴影出现问题，从而导致作品失谐。
在行家眼中，这是致命问题。
“老师，老师！”
身子被不断摇晃，布尼尔缓缓回神。
“这……真是你画的？”
他疑惑问道，突然，心中又生起一个想法。
“怎么？”
“这画绝对不是你画的！”布尼尔极为笃定，“一定是你提前买了一位大师作品，然后剽窃，我不相信有人这么年轻能创作出这种作品！”
“老师老师。”助手尴尬的拉住他，“咱们都是现场创作。”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看自己要输了，于是给人泼脏水？”
“外国人的一贯伎俩吗，我长见识了。”
场边爆发一阵哄笑。
布尼尔脸色发黑，自己一时心急，竟说出这种蠢话！
两人众目睽睽之下，一笔一笔奖作品完成。
上哪作弊去。
“收工。”
江尘还算满意，把画纸取下来，递到钟月面前，“呐，送你了。”
“我……”钟月俏脸火速烧红，粉扑扑的，动人心魄。
她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捧着，声音细弱蚊蝇，“谢谢呐。”
扑通！
扑通
她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十分剧烈。
“等一下，你把画给她了，你不参赛了吗？”
布尼尔愕然。
“我没有说过我要参赛吧。”江尘瞥了他一眼。
“那冠军，还是我的！”
布尼尔喜上眉梢。
你特么要不要脸，你俩作品差这么多，人家不屑参赛，你这还兴致勃勃的？
而且，也不算啥正规的比赛啊，这么激动？
“冠军？你那副作品也配拿冠军？照我说啊，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江尘神情古怪。
“我的作品怎么了？他就算没你的好，也不至于被你贬称一文不值吧？”
“哦是吗？”
江尘更加玩味，在众人目光下，踱步走向布尼尔的画作。
“乍看上去，好像也可以。但如果我说……这作品是你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