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他刚入世,闲暇时间会在全国闲逛,其中一次,来到甘夏省宁环县,吃饭时,听到旁人交谈,便提到了这钟家村。
据说几十年前这村子就没了,没人居住,也没人知道具体位置在哪。
交谈者的奶奶曾是钟家村附近村子的村民,经常和他念叨,他因此也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
或许是外人记错了吧,钟月不就是明显的活人吗。
江尘摇摇头。
他为钟月治疗过伤势,很确定她是真的活人。
“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
钟月拿纸巾擦擦嘴角的碎屑。
“回川省烟火灯会挺有名,走吧,去看看。”
太阳完全落下,路灯散发着暖黄色光芒,两人本就在一条美食街吃的饭,出来后,整条街道拥挤着人群,各类小推车停放在两旁。
“哇!你看这个花圈,好好看!”
钟月发出惊叹,一眼看中不远处小推车卖的花圈。
普通的野花编织成环形花圈,带着藤蔓蜿蜒,捧在手上,分量很轻。
“来一顶吧,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戴上后一定很好看。”
卖花圈的老汉乐呵呵说道。
“没事,我就看看。”
瞥到旁边的价格——199
这也太贵了!
钟月正准备放下花圈,两张票子递到老汉面前。
“戴着吧,烟花灯会,总得留点纪念品。”
江尘微笑道。
“是布尼尔先生!他和洪老的对决快要分出胜负了!”
“布尼尔?谁啊?”
“浪漫国的绘画大师,去年便来咱们回川省参加了等会,现场制作的作品更是拿下大奖!”
“两天前,他和洪老相约比拼水墨画技巧,今天作品终于即将完成!”
远处,人群一片哄哄。
江尘二人来了兴趣,跟随人群一同向前。
“各位,相信在场的有很多对我眼熟,没错,我是布尼尔,我又回来了!”
“去年,我用一副素描,获得了烟花灯会的大奖,本来我只是想报名试试,没想到真的获奖了!看来你们大炎的艺术家真的不行啊。”
布尼尔扬起下巴,用流利的中文道,“于是今天我回到这里。并且,今年我准备用你们大炎最擅长的水墨画,再次夺得大奖!”
他身旁站着住手,不远处,一名老者脸色发黑。
“对面的是洪老先生,去年,他的作品便稍逊我一筹,今年,我们相约比拼,经过前两日作画,作品已经接近成型,等我们进行最后的修饰,就可以结束比拼了,当然,这一次的胜者还会是我!”
“嘶,这么狂?特么的去年得奖的时候没感觉他这么狂啊!”
“快!来个人把他收拾一顿,我们自己的烟花灯会,结果一个外国人拿了大奖,让人笑掉大牙!”
猖狂的话语使得群情激奋。
洪老轻哼一声,捋着胡子,一言不发。
眯觑的双眼闪着急切之色。
两人是对着作画,他不知道对方画的怎样,不过每次观众经过布尼尔的身后,都会对着花卷发出哇的惊呼,这让洪老有些心神不宁。
“好了,今天比赛就进入尾声了,水墨画收尾还是需要下些功夫,有兴趣的可以在旁边观看。”
布尼尔平铺画纸,把各种工具立在一旁,搬来小板凳,沾沾水墨酝酿起来。
“老夫也要开始作画”洪老板着脸,沾墨下笔。
“嘶!布尼尔这幅画意境真的好棒,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啊。”
“洪老这幅……倒也不差,可是我之前看过网红画的,貌似也差不多啊。。”
“感觉这一次洪老又要输了……”
“够了!”
洪涝手腕一个抖动,“你们有完没完!观棋不语的道理不懂吗?前两天我忍忍就罢了,最后一天,不能安静些吗?”
他这一起身,动作篇幅过大,当即磕到画板支脚。
众人惊呼声中,啪的一声。
花卷摔在地上,未干的墨痕当场晕染开来。
“我的画作!!!”洪老目眦欲裂。
嘶——
场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啊?”布尼尔也愣住。
谁都没想到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
可惜,洪老就算不敌自己,其画作也算是件难得艺术品,如此毁坏,着实可惜!
“啊!!”
洪老抱头,还是在徒弟的搀扶下,才没直接晕过去。
虽说作画时间短,可为了获胜,抱着一雪前耻的信念,这幅山峦百鸟图少说耗费了他八分心血,即便是距离他巅峰之作也相差不多。
如今还未分胜负……就毁了。
洪涝双目通红看向游客,“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在旁扰乱!”
“吓!发什么疯,明明是你自己碰倒的,关我们什么事。”
“洪老,你也不必太过生气,其实吧,你胜算真的不大。”
布尼尔笑着,把画板转了个方向。
“这……”
吧嗒一声。
洪老手中的毛笔掉在地上,溅起墨汁。
他身旁的观众也止不住的发出惊呼声。
一副波澜壮阔的波涛呼啸图出现眼中,画卷顶部卷有浓墨乌云,一层层压盖下来,巨浪贯通天地,将乌云与海面相连。
茫茫大海,岸边化作苍茫一线。
在这线上,一个模糊的小人形似舞剑,又像是对这天地发出挑衅。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说的是美到极点的落霞秋水图。
那么布尼尔的作品则是完全不同的,震撼人心的壮阔景象。
一时间,他竟看的呆了。
回过神来,仔细品鉴,这作品却存在不少瑕疵。
从技法上来说,布尼尔这幅作品差了自己不少,但它的题材新颖,画风独特,表现张力十足,换做谁来,都会给布尼尔的作品高分。
我确实是输了……
洪老神情落寞,弯腰捡起地上的花卷,连同那只染灰的毛笔。
“你好,请问还有多余的画纸吗,借我一下。”
陌生的声音将他思绪打断。
抬头望去,一对年轻情侣站在自己身侧。
“你也是画家?”布尼尔面路狐疑。
“没有,我只是听你鄙夷大炎国艺术家,我手痒想要做一幅画而已。”江尘微笑道。
“噗。”布尼尔嗤笑一声,“看你这年龄,也就二十多吧,还作画?你也配自称为画?那叫小孩子的涂鸦!垃圾中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