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多少故事,随着刀声起,剑声落,而画上了一个句点。
随着南海一翁死于黄青浦之手,整个南海派也随着覆灭。
南海一翁在与长明道的交手中便已身受重伤。
黄青浦的剑法与师兄相比毫不逊色,伯仲之间。
南海一翁用处平生所学想从天山门人的手下拼出一丝生机。
黄青浦却针锋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南海一翁拖着残躯,先是在《巡游剑法》第三招“燕子衔泥”的使用上出现瑕疵,便被黄青浦用剑锋裹住,落入下风。
当用出第十招“蛟龙入海”的时候,他又因为腿伤失了手,被逼入绝境。
他想挽回败局,用出最为精妙的第十三招“游戏人间”,作为杀手锏。
岂料黄青浦尽得《天山剑法》真传,一招“天山扶风”将南海一翁的逃生幻想吹灭。
南海一翁中门大开。
黄青浦不会浪费任何出现的绝佳机会,一剑将其刺死。
若说长明道本领较之师弟更胜一筹,怎么中了南海一翁的暗算?
说起来相当的戏剧。
长明道追出山洞之后,只见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身影向远处疾驰,鹤伏鹭行。
南海一翁深知无法和长明道相抗。
命悬一刻之际,不得不用出全部的实力来逃走。
他注意到了长明道跟出来,而且轻功比他更好。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南海一翁极其纳闷,心想:“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这次受邀前来助拳,不想遇到了高手,死了两个徒弟,连自己也・・・,算是栽了。”
他边逃边问:“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长明道下定决心杀死南海一翁为武林除害,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便说:“狗贼,瞎了你的狗眼。我乃天山派‘天山道人’,专门剪除你们这些武林败类。能死在我的剑下,是你的荣幸,你好好看看。”
乍听此言,南海一翁心凉了半截,他努力表现出很平淡的样子,说道:“我对阁下素有耳闻,久仰久仰。能与‘天山道人’一战,荣幸之至。”
长明道距离南海一翁越来越近,借着月光已经能看到他的腿在流血。
跑了一路,流了一路。
树枝上,草地上,石头上都有血迹。
所以今夜注定是南海一翁的死期。
长明道喝道:“狗贼既知我的名号,便不该做无谓的抵抗,还不停下,束手就擒。你已经受伤,想要流尽鲜血而死吗?”
悔之晚矣。
南海一翁故作镇定,冷冷笑道:“道长,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自该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结。南泽城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何必插手此事,苦苦相逼?我南海派虽然偏安一隅,是个人丁稀少的小门派,不比天山派名震江湖。但道长的做法,就不怕将来两个门派永世为仇吗?”
长明道哈哈大笑,说道:“贫道早就听过南海派的‘大名’,从上至下以你南海一翁为首,所有人自甘下流,无恶不作,早已堕落,此番正被我所遇,好将南海一门连根拔除,为武林除害。”说完,长明道就已出剑。
南海一翁急往前赶,速度达到了极致,听得风声,回身对抗不及,只得往左一偏。
长明道刺空。
化剑招为“抹”!
南海一翁不敢懈怠,出剑格之。
两人边走边打。
又行了一箭之地。
自从南海一翁知道了对手是“天山道人”之后,便心生胆怯,未战先衰。
吓破了胆子的人,又岂能支撑局面?
苦苦战至第十招。
南海一翁右肩又被挑出一条伤口。
疼得他大汗淋漓,面无血色。
长明道出手凶狠,每一剑都寻着南海一翁的要害。
南海一翁又躲避了几招,丧失了所有可以反击的机会。
在白虹剑的拽光之下,他心想:“我命休矣!”
眼看今晚难逃厄运,将命丧“天山道人”剑下。
他却想到了什么。
忽然一笑,精神大振,展开了反击。
长明道求胜心切。
因为南海一翁到了末路,黔驴技穷,死在自己剑下是早晚的事。
他不想费时劳神,便接连用出组合剑技,白虹剑化作游龙一般在南海一翁的身前身后不断的进攻。
南海一翁辗转躲闪,后背又被白虹剑削下一片皮肉。
他顺势倒在地上,剑丢一边,发出痛苦的哀嚎,挥着手说道:“‘天山道人’你好本事,好手段!我斗你不过,被你所败,毫无怨言。你赢得了胜利,还要怎样?”
长明道用剑指着他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对你所犯下的滔天罪孽负责,你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我代表那些被你杀害的儿童,索取你的性命,你有什么怨言,就去地狱里向死者忏悔吧。”说完,举起剑。
只要落下去。
南海一翁罪恶的人生就将得到解脱。
可是剑却悬在了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南海一翁恬不知耻地跪在那。
磕头。
一个又一个。
嘴里说着:“道爷饶命。你剑术高超,大人大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一定不敢了。从此之后,我愿意重新回到岛上,潜心修炼,面壁思过,永不出来。”
这一次长明道没有动恻隐之心,持剑厉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要把你带回去交给南泽城数百个孩子的父母处置,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了!”言讫,伸手一抓。
如果他用的是剑。
到不一定可以杀了南海一翁。
可他自己不会中毒。
这一抓,南海一翁一闪身。
捞到了胸口上。
长明道只感觉手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南海一翁则嘿嘿一笑,贴着地滚到了远处,站起身来,狡黠地说:“臭道。人算不如天算!你怎么不杀我啊?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如今还要死在我的手上,这又怨谁呢?”
长明道只感觉浑身上下没了力气。
后知觉悟。
中毒了。
长明道怒不可遏,驱剑后退,骂道:“狗贼,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看我・・・”话不等说完,药效来得真快,长明道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手上连提起白虹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下陷入了绝望之中。
此刻他的徒弟、猎豹子王彪都在山洞内。
荒野无援,求助无门。
他与死亡只差了一丈远。
南海一翁拿起了剑。
长明道并未感觉到恐惧。
只有不甘心。
他想:“我竟会死于卑鄙之徒手中吗?到了地下,见到了师父,岂不让他老人家笑话?他费尽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弟子,就这样死在了荒郊野岭?”
南海一翁拖着一条双腿,慢慢地挪动,笑着:“天山派不过如此,你‘天山道人’就是个浪得虚名之辈!本事高又能怎样,剑法好又能怎样?你自诩是正人君子,是江湖的大侠,做事光明磊落,是这个・・・,可结果呢?还不是中了我身上穿着的河豚甲上的毒?害死你的,不是你的对手本事有多高,正是你盲目的自大。”南海一翁敞开衣衫,做着手势,一步步向长明道走来。
长明道瞥见他胸前如同女子裹胸布一样的黑色带刺的小甲,表情极为平静。
因为接下来,无论是后悔、惊恐、还是叹息,都只能泯灭他的人格,让他狼狈地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黄青浦倏然天降,大吼一声:“南海老贼,你的死期到了。”
声音从南海一翁的身后传来。
剑也从他的身后刺来。
南海一翁侧身避过,还了一剑。
当・・・
两剑对撞,冒出一窜火星。
南海一翁转身就跑。
他将最后的手段用罄,岂有不跑之理?
同时,他听到长明道高兴得喊了一声:“师弟?”
黄青浦诧异的回应道:“你是长明师兄?”
南海一翁只觉得额头的冷汗瞬间流下来了,后背上凉飕飕。
“又是一个天山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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