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着的粗壮树枝一斜,彻底脱力,他庞大的身子也往前直直倒去。但在摔入水中之前,被一个瘦弱身影急速奔来,伸手托住,避免了被岸边那些碎木桩所扎。
“廖老板!”宋一手紧跟在后,忙扶住他,“廖老板?!”
白璐瑶看到他腹上的伤口,抬头叫道:“抱他回去!不要用背,我去喊人过来和你轮流交替!”
宋一手点头,咬着一口牙,将他打横抱起。
白璐瑶转身便跑了出去,把楚达、傅青衫等人叫来,好不容易帮宋一手把廖南北抬进了船厂。
所有人都闻声围了过来。
廖南北躺在床上,彻底陷入昏睡,脸色惨白,浑身冰冷。
腹上的伤口不算多深,而且被他自己撕了衣角捂在外边粗略止血过,但是泡了一整夜的雨水,再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顾养年面无表情,近乎冷漠的在处理伤口,并不时用热煎的草药捣碎了,敷在他的几个穴道外,待草药凉下来,就又换上新的。
白璐瑶帮忙递东西,端热水,用热帕子替他擦拭手脚。
“这是什么伤,”她声音很轻地问道,“是不慎摔倒了,被地上那些碎木扎破的吗?”
“这个说不好,看上去有点像,但又有可能是被什么利器给刺伤的。”顾养年皱着眉头说道。
“利器?”
顾养年点了下头。
“没见他出去呀……难道碰上什么人了?”站在一旁的傅青衫喃喃道。
顾养年这时起身,微微退开,说道:“你们把他翻过来,轻一些。”
“嗯。”站在一旁的林长枫点头,和傅青衫一起,将廖南北翻了个身。
“把他裤子脱了,要露出屁股。”顾养年又说道。
林长枫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白璐瑶,“脱,裤子?”
“嗯,”顾养年点头,“快点。”
林长枫没办法,只好将廖南北的裤子扒了,露出了半个屁股,因为泡了水的原因,皮肤惨白惨白的。
他对这些倒不讲究,但此刻白璐瑶和欧阳娜都站在旁边,她们毕竟还是姑娘,林长枫总觉得对她们不是很好。
旁边的傅青衫等人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见白璐瑶和欧阳娜看上去自若淡然,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便也不说什么。
顾养年在温水里面倒了些药粉,让林长枫用巾帕擦一下廖南北的背部,他则转身去另一边鼓捣药膏。
“哎呀!”林长枫擦了两遍后叫道,“整一块都肿了。”
顾养年闻言微顿,说道:“整一块是多大范围,仅仅是臀部,还是腰背也有?”
“背上比较严重,屁股这也有。”
顾养年点头,说道:“那就是从高处摔落下来的。”
“高处?”
“联系腹上伤口来看的话,可能是攀登高楼或城墙之类的建筑时被人发现了。”顾养年又道。
众人愣了,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疑惑:“这是为什么?”
顾养年垂眸,继续处理手里面的药膏,小手在里边翻搅着糊状,淡淡道:“我说的也仅仅只是可能,等他醒来了问吧,你们把毯子给他盖上,包的严实一些,继续用温水擦拭他手脚,他身子失温,不能再冻到。”
“好!”林长枫点头。
待药膏弄好,顾养年让林长枫和宋一手替廖南北抹上,他则转身去外面煎药。
过了少顷,廖南北终于睁开了眼睛,短暂的混沌后,想要撑起身子,被正在床边给他抹药的宋一手一把上来按住:“你别动!”
廖南北疼得不行,浑身骨头如似散架,侧头看着宋一手,顿了顿,说道:“看来我活下来了。”
“你别动啊,”宋一手在旁边坐回下去,“那你可不是活下来了,顾医生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下来的。”
语气里面的神气,让廖南北斜了他一眼。
“你咋回事啊?”这时,就听顾养年问,“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别提了,这么久日子没回去了,昨晚想回酒楼去看看到底什么动静,为了以防万一,我爬到了酒楼对面的一棵树上,结果什么东西也没瞧着,脚下一打滑,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来,差点把这条老命给送掉。”廖南北语气虚弱地说道。
“廖老板,不是说了嘛,在找出奇门叛徒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离开这里,你难道忘了吗?”白璐瑶问。
“我当然没忘,可我不像你们啊,白小姐,你们都是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我在这上海滩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点家当总不能说丢就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