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继续,毒血不是已经开始流出来了吗?”
看到顾养年突然停止了手上的针灸,楚达很是急切地问道。
“一次性放完,她也就该见阎王了!”
顾养年看了楚达一眼,自顾自地把银针收了起来,重新放进白色的布袋里,径自走进了里屋。
看着薛晓月,楚达感觉她脸上好像渐渐有了些血色,呼吸也似乎平稳了许多,只是人还没有醒转过来,就这样出神的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之后顾养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来,把她的头抬起来。”
楚达闻言用手轻轻托起薛晓月的头,顾养年用手里的一把勺子撑开她的嘴之后就将汤药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
少顷,薛晓月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紧接着人突然猛的一张口,一大团浓浓的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一股难闻的鱼腥味在屋子中四下里弥漫着。
“大哥,你在吗?”
薛晓月似乎想说什么,可话没讲完,人又晕了过去。
“顾先生,她这是怎么啦?”楚达心急如焚地问。
“没事,她体内还有少许的余毒,身子又比较虚,所以才会昏迷过去,估计调养几天之后就会没事了。”
听顾养年这么一说,楚达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掉了下来。他突然觉得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有些站立不稳的险些倒了下来。
顾养年赶紧一把用手托住了他,关切地问:“你也受伤了?”
“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
楚达强颜欢笑道。
“什么没事,快躺下来,让我看看。”
顾养年不容分说,把楚达扶到里面的一张床上,解开了他的上衣。只见右胸部位那子弹穿透的地方,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还说没事,都已经感染了。”
顾养年说着,就直接用剪刀把楚达的上衣全部给剪掉,让整个伤口呈现在灯影之下。
“放心吧,还死不了。”强忍着剧痛的楚达,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顾养年用一把小钳子慢慢伸进伤口里面,四处搜索着弹头并提醒到:“你注意了,等下来可能会更痛?”
楚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从胸口扩散到全身,他感到自己的神经几近崩溃。他知道此刻顾养年是在用钎子夹取弹头了,于是他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一番难忍的剧痛之后,弹头终于离开了楚达的身体,顾养年用钎子夹住那颗小小的弹头放到楚达眼前道:“看来,你也遇到了日本人的追杀呀。”
“是啊。而且这些日本人一个个都是身手不凡,而且是枪枪要命。”
楚达躺在床上,看着正在给他缝合伤口的顾养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追问着:“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也遇到?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遭到日本人的追杀吗?”
顾养年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活道:“是啊,前两天白璐瑶和欧阳娜也遭到了日本人的追杀。而且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忍者。”
“忍者?……哎呦!”
楚达听了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翻下身,不想却触动了伤口,痛得大叫了一声。
“小心一点,千万别乱动,要不然我这活就白忙了。”顾养年提醒道。
“这日本人为何要对我们下手?还有,他们怎么对我的行踪好像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顾养年没有回答楚达的问题,依然是一声不吭地处理着伤口,在给他的肩膀和胸膛上都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之后,这才慢慢掏出一支香烟点燃,递到了楚达的手里。
“你还是先安心养伤吧,别的事,等你身体好些后,咱们再细细商谈。”
看着顾养年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楚达默默吸了一口烟,扭头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躺着的薛晓月。此刻的她正面容柔和地静静躺着,原先明眸善睐的眼睛如今看起来却是斑斑驳驳,让人有些心痛欲裂。
不知道这双眼睛今后还能不能再重见光明了?楚达在心底暗自嘀咕道。
一个人,如果被念叨得多了,似乎会有感应。
傅青衫这一个晚上断断续续的不知打了多少个喷嚏,戏院张经理开玩笑地说道:“傅老板,是不是昨晚又跟哪个疯狂的女戏迷共度良宵,把自个儿身子给凉着了?”
傅青衫闻言笑了笑,“张经理,你说的对,指不定又是谁现在正在念叨我呢。”
从里屋恭恭敬敬捧出一碗热汤,张经理道:“别只顾着说笑话,赶快趁热把这汤给喝了,今晚的戏要是带着鼻腔那可就不好听了。我这个戏院还就全指望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