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雨滴落在了头上。他俩都没有察觉,又过了一会儿,雨越下越急,小雨滴变成了大雨柱,噼里啪啦的拍打在他们的身上。
如火的激情被春雨浇凉了大半,二人似乎也都清醒了许多。依靠在林长枫怀里的白璐瑶,下意识地推了推他,“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林长枫但还是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挡在两人的头上之后,把白璐瑶一把搂进怀里就带着她一路小跑这向船厂奔去。
窗外的春雨越下越大,夹杂着一声声春雷和闪电,玻璃窗在随风晃动着,那轰隆隆的雷声就像落在院子里似的,响得是惊心动魄。
白璐瑶自小就害怕打雷,也怕那劈开夜空的从天而降的闪电。但今晚的她似乎不再害怕了,只是痴痴地傻坐在窗前,她还在回味着刚刚跟林长枫在一起时的甜蜜幸福。他刮过的胡子茬青青的,虽然有些扎人,但却给人一种痒痒的甜蜜感觉……
尽管她不知道男女之情究竟何然。
然而,正所谓“春到浓时花自红,瓜到熟时蒂自落”,自从遇到林长枫之后,她内心的情爱之门像是一下子被人轻轻叩开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到了恋爱的味道,那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让她是百转柔肠。
她回想起林长枫昏迷的那段日子,明明自己心里有苦却只能一个人闷着、藏着,任思念的热油烹着自己的心。明明自己心里很痛却得忍住不哭,任无言的酸楚挖掘出自己记忆深处他的好,于是乎心变得更痛。这一刻,白璐瑶知道了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叫做相思、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爱、什么叫做肝肠寸断的痛。就像江淹的《别赋》里说的,“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她想到自己无数次的在梦里梦见林长枫。他的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以及那总是挂在嘴角的笑容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让她无法忘怀。他不但可爱,而且稳重又老成,有时候甚至还有点害羞,这一切一切的对她来讲都似乎有着某种令人无法抵挡的魔力一般。可自己内敛要强的性格却让她羞于在这个她爱的男人面前主动启齿自己对他的情感,再加上最近奇门接二连三遭遇大事,更让自己变得有些畏手畏脚起来,她将自己对林长枫的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直到林长枫在路边第一次吻她时,自己那颗封闭的心门才再度打开。此刻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在这个春雨如潮的夜晚,林长枫也同样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还在回味着刚才河堤上的那一幕,白璐瑶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他沉醉。
“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呢?”林长枫端详着桌上的那只白璐瑶送给他的木碗心里暗暗想着。这只木碗是白璐瑶亲手做了送给他的,当时他还不太明白她为何要送这个碗给自己。可现在他却有些明白了白璐瑶的心思了。原来她就是要让林长枫在每一次吃饭时只要一看到这个碗,就能够想到她、念到她。
“她对我真好!”想到这里,林长枫心底不由激荡起一阵阵暖流。
已经快到夜里一点了。坐落在松江县郊的一家印刷厂里,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一手、林长枫和白璐瑶。白璐瑶已经同意帮林长枫制造假钞了,与此同时她又把自己的父亲宋一手给拉了进来。在谦虚好学的林长枫强烈要求下,又或许是看在自己宝贝女儿的面子上,宋一手今晚把他俩带到了这家印刷厂,并亲自传授他制造假钞的流程。
印刷厂在紧靠县郊工厂区的一角。是那种简易建筑,房顶铺着石棉瓦,与周围工厂比起来,显得很破旧。面积只有以前他们住的图书馆的一半大。
脚刚一踏进门,一股油墨的气味便扑鼻而来。
只有二十坪的厂房里满满当当挤着三台大型印刷机,就像三架翻斗车一样。每台机子上都露出四组油墨滚子,分别配有印刷的黄、洋红、青绿、黑等四种基本色。
“这,很不便宜吧?”
林长枫这么一问,白璐瑶就在后边得意地应了一声。
“这些机器都还是半新的,一台估计都要有三千万大洋。”林长枫闻言,立马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看来……你对印刷真的,真的一窍不通。”白璐瑶看着他一眼,眼神里瞟过一丝轻笑。
“所以,咱们俩得给这个一窍不通的好好地讲讲。”
宋一手说着,兴冲冲地走到机子前。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万元大清兑换劵递给了林长枫。
“一张是真的,另一张是假钞。猜猜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林长枫想,自己就是再一窍不通,也不会答不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接过日元,比也没比,就把那张泛着油光的、一看就很低廉的假钞给了宋一手。
“呶,这张是假的。”
“把你知道的理由都说出来。”
宋一手摆出一副监考官的架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