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传音符传过门派护阵,极速闪入天雍门一处禁地,连穿了两道禁制,才到一人手中。
这人接过传音符查阅,面色发沉,身影一闪便来到了天雍门掌门所在之地。
而此时,天雍门掌门正与几位门派长老商讨要事。
「……这般说来,西城彻底被那妖主弃了?」
「回禀掌门,此事千真万确,掌门应尽早派遣门中弟子前往住持大局,以免有宵小之辈趁火打劫,惑乱天雍城。」
天雍门掌门颔首:「三长老所言甚是,如此这般――谁!」
大殿内一众修士皆目光凛冽看向大门处,便见那人大步流星,大殿外的强大护阵对其根本不起作用。
等看清来人,殿中一众修士齐齐站起身来,包括天雍城的掌门在内,对来人恭敬行礼。
「见过极耀灵君。」
来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举手投足间气势不凡,他面上无甚反应,只是扫了一众修士一眼,道:「众同门无需多礼,请坐。」
而他则径自来到掌门身侧的空位坐下。
众人落座,天雍掌门开口问道:「不知极耀灵君此番所为何事?」
要知道,极耀灵君一心向道,除了千年前他当掌门的时候,基本上深居简出,极少在门派里走动。
即便有事也只会以传音为讯,知会而已。
此番亲临,怕不是天楚将有大事发生。
事情也果真如天雍掌门所料,但见极耀灵君将之前接到的传音符往空中一掷,内里传来一人急报。
启禀灵君,弟子已在天雍之北,焦璐一带发现群妖出没。弟子暗中捉来一妖族搜魂,得知此地竟正是妖界之门所在之地,妖族筹谋已久,不日便要开启妖界之门,妄图迁众妖逃回妖界……
待传音符内的声音消失,大殿内众修神色大变。
一长老暴怒:「好啊,这些妖族果然是贼心不死,居然想重开妖界之门,引起生灵涂炭。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哼,多半是那只白鱼妖所为,自从它从锁妖塔逃窜,至今不知在天楚造了多少杀孽。那么多天楚修士死在那些妖族手中,掌门,灵君,我等还等什么,还不要快些前往,将他们一网打尽才好!」
除了这般急切的,也有长老不住摇头:「不可鲁莽,如今妖族可不是当初那般势弱。这些年来,中洲锁妖塔频频出事,群妖力量逐渐强大,若非如此,我天楚修士怎会屡屡失手。那处既是妖界之门所在,恐怕齐聚了不少妖族。如此,若非有全胜的把握,我等还是莫要打草惊蛇为好。」
「五长老所言甚是,妖族凶残,我等门中弟子死伤无数,此番千万得从长计议,以免落入圈套,反误了弟子们性命啊。」
大殿内众说纷纭,天雍掌门一言不发,只是将目光投向极耀灵君。
极耀灵君面无表情,神色淡淡,仿佛根本就没在听众人说话。
他望向天雍大殿外的方向,那里有一片云缓缓飘过。
良久,大殿内安静下来。
极耀灵君才道:「极天之海,无名之地,妖界之门,终将开启。」
天雍门掌门脸色微变,其他人则是一头雾水。
掌门解释道:「此乃千年前东岭玄演宫的一则玄演卦显。当时正是极耀灵君还是掌门之时测算,此等卦显唯有掌门人方才知晓。
如今看来,这卦显已要应验。」
玄演宫出的玄演卦无论多久都将应验,数万年来绝无遗策。方才还想要阻止妖界之门开启的长老闻言,均是难以置信。
「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开启妖界之
门,难道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还要重演?」
「如今天楚好不容易安稳,好不容易……」
极耀灵君冷哼一声:「天楚安稳?几位长老莫不是久居深山,不知这外界险恶?天楚动荡从未因战乱停歇而止。尔等不曾做过掌门,不曾管过庶务,当不知这小小的门派之中便已是险象环生,更何况整个天楚!
需知道这些年有多少恶事皆因妖族而起,因御妖而起。妖族非我族类,尔等却以为区区御妖之术就能御使它们。
不错,这三千年看来,它们的确被困,安于现状。可妖就是妖,妖族野心勃勃,一旦有所松动,它们便会绝地反噬。
如今妖界之门便是它们最大的希望,它们绝不会允许旁人破坏。尔等若是派人前往,无非是掀起一场大战,皆时三千年前祸事重现。」
掌门蹙眉:「灵君的意思是――」
「既然妖界之门无法阻止,那便让它们开启。本君也想知道,如今的妖界何人统领,又是何人敢如此行事。」极耀灵君,眼神变得冰冷。
「灵君,定是那妖界少主。」
极耀灵君侧目,看向说话的那位长老。
长老继续道:「我等已经打听清楚,当年从中洲逃离的不仅仅是鱼鳞白玉妖,还有一看似孱弱的少年。这是少年画像。」
那位长老扬手之间,一幅画凌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待看清画像上是何人时,所有人不敢置信,下一刻皆望向极耀灵君。
极耀灵君瞳孔微缩,盯着画卷上之人,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掌门眼神流转,没有避讳道:「这少年貌似灵君当年首徒齐月啊。」说着他叹息一声:「祁师叔当年也不过是少年意气,所做的事如今看来,也未必都是错事……」
他身侧的三长老见极耀灵君的眼神带了杀意,连忙阻止道:「掌门此言差矣,祁夙做的事可是大逆不道,一不尊师二不重道,他出生御妖大派,却甘愿堕落与妖为伍,辜负灵君一番苦心,也辜负灵君一场师徒情分。
他还未做下更多的错事,那全赖灵君及时发现,早早大义灭亲。」
掌门心中一阵酸楚,这么多年来,当年祁师叔在门派中有众多人信服,可他为人清冷,所作所为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愿意相信那人真的会为了妖族祸害整个天楚。
只是灵君出手击杀,他们不愿信也不得不信。
但掌门却不愿再听那些诋毁之言,岔开话题道:「往事已矣,各位不必提及。还是说说这画像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