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搞清楚叶楼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王德胜也是豁出去了。其实他比谁心里都明白,三更半夜的偷偷挖开人家的坟墓,那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不过他一天不确认这个消息,心里就没底。
趁着夜黑风高,他终于摸到了坟营地。拿着手电筒往前面一照,在那棵橡子树的下面,果然竖着一个新的坟头。
这里的风水极好,是村子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看中的地方。不过人们都说,整个刘家镇上上下下,除了赵村长之外,恐怕没有人有资格死了葬在这儿。
他心里不禁生恨,村里的人真是瞎了眼睛,怎么就受了叶楼那小子的蒙蔽,竟然给他这么高的礼遇。
他的嫉妒心起,于是来的时候心里那点害怕和自责,便通通的消散的无影无踪。
三更半夜,山林里十分的安静。更何况这里坟地,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来。
不过王德顺做贼心虚,还是躲在橡子树的后面左右的张望了好一阵,确定附近没人,他这才在手心里唾了两口唾沫,揉搓了两下,紧紧的攥着铁锹,开始挖掘起坟墓上的土来。
坟是新埋的,所以土层疏松,没几下的功夫,便挖出了一个大洞,棺材板露了出来。
棺材板的油漆通红,拿着手电筒一晃,闪出刺眼的光来。
王德顺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尽管来的时候他信誓旦旦,决心要把这事弄个清楚,当他真的面对这通红的棺材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既然来了,没有退缩的道理。
想到这儿,他再次激起信心,奋力的挖开棺材盖上的土,整个棺材露在了他的眼前。
中间的几乎全身的力气,终于把棺材盖打开了一个缝隙。
眼看着真相就在眼前了,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咽了两口唾沫。
紧紧的攥着手电筒,屏住了呼吸,探出头来往里面张望。
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面根本没有人,只是放了一套衣服。
那衣服花花绿绿,宽襟大袖,像是电视里古代人穿的袍子。
头部的位置还放着一顶帽子,那帽子分八角,规规整整。
王德顺心中纳闷,一来是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叶楼死了,并且搞了一场风光大葬。叶楼这小子是怎么瞒过众人,只放了一套衣服进去的?
二来,即便是放了一套衣服,为什么要放这一套古代的衣服?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道不成?
在他犹豫的功夫,听见呼啦啦的一声响,棺材里的衣服竟然抖动了起来,砰的一下燃起火苗。
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件袍子变成了一堆灰烬,火焰熄灭了,冒起了一股青烟。
那股青烟好似有灵性一般,丝丝缕缕的,又好似一条小蛇,直接钻进了王德顺的鼻孔。
他的鼻子泛酸,胸口一阵阵的抽动,终于忍耐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这个喷嚏来得突然,王德顺毫无防备。弄得他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的作响。
赶紧伸手揉揉揉鼻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抬头看去,眼前竟然变了模样。
荒山野岭不见了,被挖开的坟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盛大的宫殿,他正坐在龙椅上,穿着华丽的袍子,他的面前这一大群人,穿着长袍,有的披着铠甲。
几个宫女在一旁伺候着,他们都低着头,没人敢直视他,空气异常的凝重。
“我的王,他们已经攻打了12座城池了,我们的将士死伤惨重,那样下去的话……”
一个披着铠甲的将领说道。
“那又怎么样……”
另一个将领站出来,怒目横眉,脸上满是杀气。
很显然,对刚才那个将领的胆怯和懦弱十分的鄙夷。
“难道要我们向他屈服吗,他们渺小的像蝼蚁一样,只不过是一时站在了风头,所以飞上了大树,便嚣张的以为能将整棵树踩在脚下……”
人们仍旧不吭声,静静的听着这两个将领的辩论。
“他毕竟是大王的兄弟……”
“兄弟又怎样,我们效忠的只是大王,我们只对大王负责。一切妄图坑害大王的,都是这个国家的反贼,都是我们的敌人……
那个将领慷慨激昂,说起话来铿锵有力,王德顺的心里不禁产生一丝振奋。
“那就跟他们拼了……”
王德顺站起身,挥了挥袍袖。他的袍子宽大,袖子很长。他的个子本就不高,被袖子的下摆,已经拖在了地上。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都已经刀戎相见,哪有什么血脉亲情……”
王德顺也被眼前的氛围感染,开口喊出这一番话来,他觉得这样的表现,应该算是激昂慷慨。
“杀出去,跟他们拼了,保卫大王,保卫大王……”
一些好战的武将欢呼了起来,声音震天,仿佛整个宫殿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他们大跨步的离开宫殿,分别去调兵遣将。
那些穿着青衣长袍的文臣,纷纷摇头叹息的退下。
于是偌大的宫殿,变得冷清了起来。空旷产生孤独,孤独才是最恐惧的。
王德顺感到一阵阵的恐惧。
“大王,这就对了,你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惧怕他们区区草寇呢。想剿灭他们,还不是一如反掌?”
说话间,一股香风飘来,那香气如灵巧的小蛇,嗖的一下钻进了王德顺的鼻孔。
这令他浑身上下感到一阵阵的酸软,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扭过头旬声望去,身后走来一个娇艳的女子,上去也就十八九岁,长的唇红齿白,十分的漂亮。
是眼睛又细又弯,眼梢微微地向下,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缝。
她穿着轻薄的衣裙,血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她走到叶楼的跟前,轻轻的拉住他的胳膊,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王德顺的心一下子就化了,很显然这个美人是属于他的。
可在转瞬间想起了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已经啊,或许这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于是他的心里生出悲怆的情愫,把这个女子揽入了怀中,好似眼看着就要分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