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在叶楼的意料之外,他向来不是一个爱争的人。可今天却因为第一票不是自己的名字,而耿耿于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了看这些村民。
人们并没有注意他表情的变化,都伸长了脖子,朝前面看去。
选举村长是村里的大事儿,所以人们自然特别的关心。
“刘耀宗,一票……”
杨会计又一次大声的喊道。身后的治安小分队长,便用粉笔,在刚才画的横线下面画了一个竖道。
“杨树林……”
杨会计大声的念叨,念了一半,停了下来,瞅着大伙,抱怨到:
“这是谁呀?咋还选了我一票?我岁数不比赵村长小多少,就算把我选上,能干几年?别瞎胡闹了,还是选些年轻人吧……”
不过既然有人选了,按照规矩,治安小分队长还是在黑板上,写下了杨会计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票又是刘耀宗,他的名字下面已经画了两个“正”字。
他站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叶楼,一票……”
杨会计喊道,叶楼的精神一振,连忙抬头朝黑板看去,小分队长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叶楼的名字。
终于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叶楼的心里高兴。其实在来之前,他都无意当什么村长,但现在看到自己的名字,他反倒期待了起来,他觉得,票数的多少,已经不是当不当村长的问题了,这代表着面子。
如果这场选举,自己能拿到很高的票数,拿代表着村里的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尊敬。如果票数少了,那反倒是一种侮辱。
“陈作明,一票……”
陈作明今年四十多岁,没什么太多的文化,但人很老实,平时也喜欢帮助别人。家里养了三十几只羊,这两年也多少的赚了点。他自己赚了钱之后,还拉着几个信得过他的一起养,教他们养羊的技巧,帮他们拉买主,好几户人家都跟着赚到了钱,所以还是有点人缘的。
“陈作明,又一票……”
叶楼不禁有些紧张,连平时名不见经传的陈作明都有了两票,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票。
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怎么想,自己也不可能只有一票,说不定刚才选自己的票,都压在了下面,过一会就会大量的出现了。
果然如他的猜测,当票数统计了一多半的时候,选他的票接连的出现。他一口气得了四十多票。
而此刻的刘耀宗,已经是五十票了。
村里一共一百一十三户人家,除了刘耀宗和叶楼,选其他人的票数加起来,正好十二票。
盆里的票没几张里,叶楼越来越紧张,他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剩下的票,都是选自己的,那么总数将比刘耀宗多上一票,而最终获胜。
可如果,其中有一票不是选自己的,哪怕是随便选了别人的,自己的票数,也无法朝过刘耀宗。
他不能接受失败的结果,选举是小,面子才是大事。
正在紧张的盯着杨会计的时候,他感觉到右手的手心有些刺痒,抬手看了一眼,发现掌心小葫芦的印记又凸显了出来。不过,颜色却是乌黑的。
叶楼早已经习惯,自从他跳进柳树沟王德顺家的水井,到了那个世界之后,手上再出现小葫芦的印记的时候,就是这个颜色。只不过现在看去,比前几天更黑了。
叶楼盯着小葫芦的印记,小声的叨咕:
“小葫芦啊小葫芦,你帮帮我的忙,我的选票不能比刘耀宗的少。”
当然这番话是在心里默念的,自然不能让别人听见。
他刚叨念完,便感觉手心里一阵阵的冰凉。
再次低头看去,那黑色的小葫芦的表面,竟然结了一层白色的薄薄的冰霜。
他心中暗喜,难道是小葫芦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开始想办法帮忙了?
于是,叶楼攥紧了右手的拳头,往前挤了挤。
“刘耀宗,一票……”
刘耀宗竟然又出现了一票,叶楼的心里一凉,完了,恐怕是要输了。
他开始在心里埋怨那些选自己的,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一票都没有,反倒落个干净利落。要是真以一两票的差距落选,反倒更加难看。
这么长时间以来,叶楼的一切改变,其实都源于这个小葫芦。他总在关键的时候,给叶楼有必要的帮助。
所以叶楼觉得,现在也是自己人生的关键时刻。他是第一次把自己在村子里的面子,看得如此之重要。
其实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于是他再次的抬起了右手,看着掌心那越来越清晰的黑色的小葫芦的印记。心里默默的叨念,希望小葫芦能显显神通,帮自己这个忙。
“是不是想当村长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可叶楼却听得清清楚楚。扭过头寻声望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太太。
她的身子佝偻着,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皱纹堆垒,白眼珠向上翻着,是个瞎子。
没错,正是刘耀宗的四婶子。
看到他突然出现,叶楼吓了一跳。因为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刘耀宗的四婶子。所以在关键的时候,肯定是站在刘耀宗一边的。
并且叶楼更知道,这个老太太颇有神通,若是她暗中作梗,恐怕自己更没了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她若是想帮助刘耀宗,何必要问自己这句话?
并且上次,自己想要回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她指点的方法。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帮助我?”
叶楼心中暗想。
“想当这个村长不难,只要你愿意,求一求你手心的葫芦……”
她又低声的说道,声音仍旧如同刚才那般的嘶哑。
周围的人们扔就伸长着脖子,看着前面的杨会计和治安小分队长。
哪怕是站在身边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仿佛这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只有叶楼自己能看见,自己能听见一般。
“该怎么求他?”
叶楼低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