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语出惊人
顾玄月虽然恼怒白洛楹刚才可以算是戏弄了她,不过也见识到了白洛楹的手段确实不一般,心里也想着或许可以相信白洛楹所说的话,不过还是要细谈之后才能做决定。
所以原本顾玄月打算等宴席散了之后,就随便寻个借口让白洛楹到她的寝宫说话,哪知道顾玄墨竟然先截了她的人。
“日前朕偶然寻到一副画卷,画的可是北楚风光,据说是北楚名家楚离所作的,不过那副画上却缺失了印章,而见过此画的人都对这画的出处众说纷纭,听说北楚皇宫中收藏了不少楚离的画作,不知端王妃有没有意来替朕鉴鉴这画的真假。”
宴席之上,歌舞渐歇,顾玄墨同在座的臣子寒暄一番,又展望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年之后忽然说了这么一番话,让忽然被提起的白洛楹吓了个激灵,低着头就回话道:“圣上谬赞了,于书画方面,臣妾恐怕不是那么精通。”
且不要说前世的她大半时候都是跟着娘亲在军营里混迹,就算是今生,她的脑海中也没有半点楚离画作的印象,就更加不用说赏画了。
不过让她去赏画俨然是圣上抬举,要是不去的话,怕是会落人话柄,也恐怕会叫苏璟战为难,只得委婉地说了自己不懂画,即便知道圣上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心,至少也要试试。
或许是见着白洛楹犹豫不决,苏璟战便替白洛楹回绝,“多谢圣上赏识,只不过内子毕竟还是女子,恐怕对书画造诣不深,若是有说错的话,怕是还会扫了圣上的兴。”
听苏璟战这么说,顾玄墨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端王妃毕竟是北楚公主出身,与寻常女子怎会一样,看来卿家还是没有将你夫人放在心上啊。”
这话说得跟挑拨离间一般,白洛楹又怎能让顾玄墨得逞,只得硬着头皮说:“多谢圣上抬爱,王爷不过是担心臣妾的身体还未恢复罢了,一时间就忘了这赏画本就是风雅之事,哪里会伤人。”
这话一出,底下的臣子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岂不是在说圣上会伤人?这位王妃果然不同寻常,当初刺伤了端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挑战圣上。
顾玄墨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倒是挺有意思,她既然敢这么说,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妃说得有理,既然如此,朕就命人将画拿来,在这里赏画便是了。”顾玄墨说着便冲身边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人将画拿来了。
“多谢圣上。”白洛楹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不过心里可是有些惊慌,在画上面,她的造诣可不怎么拿得出手。
苏璟战敏感地觉察到了白洛楹的不安,默不作声地握住了她的手,就算等会她说错了也无妨,对于画,他还是有研究的,应该能替白洛楹圆上不少。
此时翠衣却忽然上前给两人将酒给斟满,还在苏璟战看不到的方向冲白洛楹使了个眼色。
这是什么意思?白洛楹不太明白翠衣的用意,不过翠衣是知道她不是北楚公主的,自然也应该知道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些画,难道翠衣会看画不成?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画已经呈了上来,是一幅极长的画卷,要两个侍卫各自拿一头展开才能看完全貌。
那画上画的是北楚的萧瑟风光,笔锋锐利,似乎能赏画之人感受到其中如刀般的寒风,如果没有一定手腕的话,是画不出这样的景色的,在座臣子都纷纷发出感叹,想着这应该就是真的吧。
白洛楹却是微微皱起眉头,这画她之前在北楚皇宫中见过,只不过画上的内容与眼前的不太一样,北楚皇宫中的画卷上还有躲避寒风的行人,还有他们的牛羊,但是这幅画上空空如也,只有被风刮着的芦苇和草丛。
她恍惚记得北楚皇宫中那副才是真迹,因为她当时差点不小心就撞到了那画上,吓得娘亲的脸都白了,急忙将她拎了回来,说是要是弄坏了那幅画的话,就算是将她抵押在北楚也赔不起,因为那可是北楚名家楚离的遗作。
显然眼前这幅画就是假的了,不过白洛楹总不能将从前那份经历拿出来作为佐证吧,可要是从画上分析,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顾玄墨忍不住说道:“莫非真如卿家所言,端王妃不过就是有个公主的身份罢了。”话里满满的都是鄙视。
“圣上……”听到这话,白洛楹如何能忍,正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眼角余光似乎瞥见翠衣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得仿佛不过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
白洛楹随即露出微笑,“虽然我北楚比不上燕国崇尚读书,不过对于书画的兴趣却不亚于燕国,所以现在圣上不是才将我北楚的画作当成是宝贝吗?”
再一次,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王妃真是不怕死啊,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很可能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圣上虽然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却也没有拦着白洛楹继续说下去。
所以白洛楹才继续语出惊人,“北楚向来喜好画画,不过是宫中还是民间,都有收藏画作的习惯,懂得赏画的人不在少数,就连臣妾身边的丫鬟都略知皮毛,就是不知可否在圣上面前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