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说，居然还让个婢女在这样的场合里侃侃而谈，这位端王妃真是在短短的时间里不断挑战圣上的底线，难道端王也不管管吗？

　　然而此时的苏璟战也有兴趣看看白洛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她身边那两个侍女在苏家那么长的时间了，倒是没看出哪一个有赏画的天赋，况且以顾玄墨的性子，如果只是一味的温婉顺从，反而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倒不如剑走偏锋。

　　“哦？朕倒是不知道北楚竟还有这样的民风，既然如此，朕倒要开开眼界了。”顾玄墨的语气听上去没有半分恼怒，似乎还真的是真心实意地期待着。

　　白洛楹便顺着话说下去，“那就只能在圣上的面前献丑了，不过这毕竟只是奴婢所言，与在座各位书画大家比不了，若是臣妾的奴婢有什么说错了的话，就还请圣上饶臣妾那奴婢一死。”

　　“好，朕答应你，不过她说得怎么样，朕绝对不会迁怒于她。”顾玄墨毫不犹豫地就答应道，虽然他是皇帝，不必顾虑其他，不过这打狗还要看主人的游戏还是有几分意思的。

　　“多谢圣上。”白洛楹微微福身道谢，这才让翠衣出来，“那便让臣妾的婢女翠衣来替圣上说说这画为何是假的。”

　　“啊，是假的？”在场有之前就见过这幅画，还一口咬定了就是真画的人不禁大吃一惊，他可是仔细研究了这画的笔触，下笔力度才敢说这画是真的，可这端王妃隔着那么老远的就看了几眼，竟然就说这画是假的，北楚的蛮族女子果然不懂画！他倒要看看她们能说出什么名堂出来。

　　只有顾玄墨又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翠衣？这名字倒是有趣。”他话音刚落，一身材窈窕的美貌女子便从白洛楹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小声回话，“见过圣上。”

　　那声音婉转，落在了顾玄墨的心上，“抬起头来回话。”

　　“是。”翠衣小心翼翼抬起头来，露出她那张国色天香的容貌来，引得周围的人忍不住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之前都是被白洛楹的胆大妄为给吓的，现在是被翠衣的美貌所震住，刚才怎么就没见着端王妃身边跟着这么个大美人？

　　就连顾玄墨也是这么想的，之前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白洛楹身边侍女的存在，以至于现在见着翠衣的模样，让他有些惊呆了。

　　这也算是翠衣的本事吧，虽然生得美貌，却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让人瞧见，这可是当初周嬷嬷教给她的。

　　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容貌而震惊了，那她说的话自然也很少会有人能注意去听，“以奴婢的愚见，这幅画不过就是模仿楚离大人的画作罢了，楚离大人习惯用靛青来涂抹山水，但却是从浅到深，这幅画却是毫无层次的一味涂抹，而这草木被风刮倒的方向也不似实际，这画卷所画山水，奴婢有幸随公主一同去过，那里地处西南，刮北风的话，草木该是向左倾倒，现在方向却是完全相反，楚离大人作画一向谨慎，是不会发生这样的错误的。”

　　“是吗？”没想到这婢女不光有张美貌脸孔，谈吐见识都算不错，顾玄墨不禁点了点头。

　　白洛楹见状，顿时就后悔了让翠衣站出去，她应该知道以翠衣的容貌该是会闹出些事来的，只是她以为一心想要卖国的顾玄墨应该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被美色所迷惑，但是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样。

　　她这样想着，不动声色地就往翠衣的面前一站，试图要挡开顾玄墨的目光，“这不过就是奴婢的几句戏言罢了，画确实是假的，这倒是事实，若是圣上欣赏楚离的画作，臣妾便让皇兄送几幅画来献给圣上。”

　　“端王妃客气了，不过就连端王妃身边的丫鬟都这般风雅，也是难得。”顾玄墨自然看出了白洛楹的维护，现在也不急于动手，之后他想要哪个丫头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