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派出所的休息室，江稻谷跟端着咖啡的张大游碰面了。

　　张大游头发湿漉漉的，套着一件皱巴巴的工作装坐在沙发上。

　　“你刚洗过澡？”江稻谷走到墙角接了一杯咖啡，扭过头问。

　　“我掉进水里了。”张大游没好气的回答。

　　“你去哪儿调查了，还能掉进水里？”

　　跟着进来的小女警闻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赶忙掩着口躲到一边。

　　张大游看了她一眼，指着说：“雅琪还是很有能力的，是警校的高材生，高校输送来的人才，不要怠慢了。”

　　小女警忙用力点点头。

　　“哦，高材生啊。”江稻谷应了一声。

　　学警时代成绩出色的，能力不会差，毕业后肯定会当成重点培养对象，自己的态度或许有些轻慢了。

　　“让我参与吧，我可以的！老是干开车这种活，我又不是司机，让我参与调查吧！”小女警趁机毛遂自荐。江稻谷勉强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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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杀死杜威的凶手，也会去找赵小面的麻烦？没那么简单吧？杜威的行动计划凶手能轻易弄到，比如他预定计划去服装店，中午去附近的餐厅用餐顺理成章，他看过了克苏鲁风格的服装，起了想吃章鱼的念头也很容易猜到。但是赵小面行踪诡异，从不在外用餐或是滞留某处，凶手要怎么杀死他呢？”

　　张大游听完将稻谷的推断后，提出质疑。

　　“正是因为赵小面行踪难测，他的处境才更加危险，你不要忘了，就在这里的办公室，我可是差点送了命。”

　　张大游发愁的抓了抓头发，扭动身体，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说：“我倒是忘了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仅如此，我还从‘他’，或是‘他们’身上闻到了仇恨的味道。”江稻谷十指交叉，胳膊架在玻璃桌上说。

　　“此话怎讲？”

　　“麻痹药物导致窒息，有很大的失败风险，换成氰化类毒药明显会更好更致命。凶手却没有这么做，他希望杜威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发条小橙子也是，被活活剖腹。如果没有强烈的仇恨支撑，很难想象会做到这步。”江稻谷解释说。

　　“仇恨……这么说，冯式兄弟嫌疑最大？可是你被刺杀之后，不是去找过冯唐，确认了他并非刺客。”张大游怀疑道。

　　“我猜测发条小橙子、杜威和赵小面这三人一定抱有着一个共同秘密，凶手意图将他们三人灭口也是因为这个秘密。不仅如此，任何接近秘密的人都是他的谋杀对象，包括你和我。”江稻谷看向张大游。

　　“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我办事的时候都要带上几个好手，饮食起居都没有规律。喏，那个姓杜的大个子不也是你的帮手？有他在身边，你的安全就有保障，想杀你很难。”

　　两人的一番话说得旁听的小女警心情起伏，她一直梦想着在破解某个惊世大案的工作中扮演重要角色，然后这个案子忽然就来了。

　　虽然说它是惊世大案有夸张的成分，但论诡异程度，或许几年都碰不上一个。

　　“我知道了！是分赃不均吗？四个人合伙搞毒品交易，结果三个联手坑了另一个，被坑的那个心生杀机……”徐雅琪捏着拳头兴奋道。

　　“高材生啊，发条小橙子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可能会私底下偷偷抽点，但是不可能去搞毒品交易，因为他太显眼了，一旦资产多于所能赚的，又没法说清楚，很快警察就会找上门。”仰躺在沙发上的江稻谷，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叫我高材生！有股讽刺的味道，我听出来啦！”徐雅琪红着脸喊。

　　“想撬开赵小面的嘴，只有两条路，第一，找到他的犯罪证据，逮捕归案，好好的审一审。第二，接近他，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江稻谷抬起头对张大游说。

　　“缉毒队办不到的事情，我们短时间内未必能办到，看来只有第二条路可选。但是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很难接近，就算不知道，以他的戒备心，也是一点机会没有的。”张大游皱眉道。

　　“让我去吧！他不是没见过我么？说不定我能问出些什么！”徐雅琪又凑了过来。

　　看到她如此热忱，江稻谷反倒有些担心。

　　按理说，能以优异成绩从警校毕业的都是精英人才，但小女警总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

　　张大游赶忙挪过身体，把徐雅琪挡在后面，闷声道：“既然你确定那个人会刺杀赵小面，不如我们设下陷阱，只要他敢来，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没法脱身。”

　　“也好，顺便把我安排在第一线，如何？我要亲手救赵小面的命。”江稻谷双手扶着膝盖，身体微倾，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相当可怕。

　　杜燕歌颧骨处的肉跳了一下，心惊胆颤，不知道头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问题，这个救命的人情就让你一个人拿，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最大化的利用它。”张大游嘴角扯起一丝笑容，自从白鸽案发生时第一次接触江稻谷，他就从这个fpg侦探身上嗅到了一股同类的味道。

　　那种潜伏在黑暗中的冷血动物特有的味道，灰尘、雨水和铁锈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息。

　　小女警负手站在一边，露出腼腆的微笑，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神瞄在江稻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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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绪，在行动前，江稻谷照旧拿出手机，打通了妹妹的电话。

　　“我并非依赖她，只是与聪明人商量，可以规避风险，纠正错误……”他在心里默念。

　　“哦，每次你要干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要打电话给我，好让我担心是嘛？我受够啦！”不知为何，今天江小米的脾气很冲，并迅速挂掉电话。

　　“她这是怎么了？”江稻谷听到手机响起的一连串盲音，腹诽了一句，便收起手机，挥手带着杜燕歌出门了。

　　而在另一边千京市家里，江小米按住手机，心跳得很快。扫视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家，苦恼不已，赶紧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满屋都是零食袋子和外卖盒，几个杯面带着残汤落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自从林镜月忙于绑架案的后续调查，就不怎么回这里了，彻底失去监督的江小米立刻把性格中的糟糕部分全部展露，恨不得天天躺在沙发上追番和肥皂剧。

　　这才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困的想要睡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忽然门铃响了。

　　“是小女仆回来了？正好让她跟我一起打扫。”

　　她走过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林镜月，而且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