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旅店密室杀人案(下)
“他是谁?”
江稻谷回想了一下,茶会成员中并无此人,看来只是一般游客。
不是需要警惕的人,于是并未在意。
手机震动,妹妹发来一条信息,这才过了五分钟,她就破解了作案手法。
“果然难不住她。”江稻谷笑了一声。
揪出了杀人凶手,孙甜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甚至偷偷的想,要是没人发现就好了。
制裁一个恶徒搭上了一个好人,感觉很不划算。不过蔡蓟的推理过程很精彩。
犯罪者对警察有种天生的畏惧,即使是最小的片警,也会使江洋大盗心惊胆颤。所以白面具和一众茶会成员溜的飞快,上天入地,一个都不见了。
江稻谷和蔡蓟任他们离去,反正这些人已经暴露身份,他们潜回巢穴的路上,早已布下无数眼线。
“何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中年警官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
何萧兮被铐上警车,江稻谷三人也随行去派出所做笔录。
“两位侦探是来陵山游玩的吗?我也常去这里的温泉旅馆,生活在别的城市就没这个机会了,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中年警官一边开车,一边和他们聊天。
报过警号,就是自己人,加上案件被蔡蓟破解,于是对他们越发客气。
“我们跨省到此,可不是为了游玩,刚才旅店里如同百鬼夜行,身背命案的牛鬼蛇神至少有十个,不过现在都结束了。”蔡蓟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样子很放松。
“是……是吗?”中年警官没听明白。
孙甜糕大张着嘴,喉咙里发出母鸡似的咯咯声,指着江稻谷的鼻子,“你,你,你是警察!”
“是。”
“你一直在骗我!”孙甜糕胸口起伏着,想是快要溺死的人一样,把空气尽力吸入。
“对不起,我在执行任务。”
“然后呢?”
“任务结束,我要离开了。”
“所以,你要走了?”
紫色头发的少女不再看江稻谷的脸,垂下头看她的膝盖,声音也变得很轻。
“跟我在一起觉得愉快吗?如果愉快的话,我们就是朋友了。”
江稻谷作出了让步,在以往,他连这句话都不会说。
紫发少女很失落,两天时间,少年没有碰她,没有吻她,两人的关系始终保持在不冷不热的状态,其实心里早就有预感了,只是不愿承认。所以优秀的人其实是非常讨厌的,他们提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制定了优秀的计划,那些计划之外的,都被舍弃了。大多如此。
两人对话的时候,蔡蓟和中年警官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两辆警车沿着山路蜿蜒而下,雪还在下,像揉碎的纸。
车轮轧起雪水,声音却被更多的绵密积雪吸收了,寂静的诡异。
突然,一声清脆的爆鸣带着弹动钢片似的回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车身陡然一沉,失去了控制!
中年警官踩住刹车,爆了前胎的警车原地打滑,在雪中绞出一道弧线,接着猛撞在山道侧面的金属护栏上!
“有枪手!”江稻谷肩膀在车门上磕得生疼,听到的毫无疑问是子弹从枪膛里迸发而出的轰鸣!
他的意识产生了短暂的混乱,谁敢在光天化日下枪击警车?!
前车打滑,后车猝不及防,急刹之后车身歪斜,轰的撞在山壁上,车尾一角扭曲变形,钢皮皱起。
顿时有几个人窜了上来,手里都握着砍刀,凶神恶煞,为首的男人更是拿着一把手枪!
“我没带枪,你们呢?”在这些人接近前,中年警官问。
江稻谷摇摇头,低声说:“对方只有一把枪,但是人数太多了。”
算一算,出警人员有四个,加上江、蔡二人,也只有六人,而且缺乏武器。
持枪男人模样干瘦,两颊深陷,刘海几乎遮住眼睛,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褐色。
“鲛哥,那个婊子在第二辆车上!”有人在喊。
江稻谷仔细听着,持枪的男人被称作鲛,不知是名字还是外号,看来他就是头领。
“看住这些条子,别让他们捣乱。”
“你们想干什么?!”中年警官厉声喝道。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个女人杀了臧爷,我们没脸去见大当家,只好活剐了她。”鲛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钩刀,脸上的肉跳动着,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这些人是臧礼尊的手下,从东海一路护卫到此,没有进旅店,埋伏在山林里。
他们看到警车出动,于是派人打听,得知臧礼尊被何萧兮谋杀,直接疯狂了。
两个男人砸破车窗,从里面打开车门,将何萧兮强行拉了出来!
少女尖叫着,眼睛瞪大,仿佛知道要遭遇极为可怕的事情。
双手被铐住了,反而省了匪徒们的事。
见少女被按在车上,鲛阴测测的笑着靠过去。
一个手下卸了她的一条袖子,拿出细绳捆住奶白色的皮肉,一用力,就勒得鼓起来。
“没有鱼网,只有用绳子。婊子,跟着臧爷这么久,你知道活剐是什么吧。我要一片片的把你的肉削下来……”
粗糙的手指按住少女的胳膊,钩刀在皮肤上轻轻的刮着。
“不要啊!放过我!放过我吧!”何萧兮声嘶力竭的惨叫着。
“那可不行,臧爷的血仇一定要报。”鲛摇了摇头,没有急着下刀,似乎在欣赏少女挣扎的画面。
“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蔡蓟打开车门走出来,几个匪徒立刻围住了他。
同时被几把刀指着,他好像没看见似的,只对那边的鲛说话。
“哟,正义使者出现了?要不,我先弄死你?”鲛拿了枪在手里,眼中寒光闪烁。
没等他抬起枪口,整个身体突然炸开成两截,被无形的力量甩上半空!
脏器碎片和鲜血雨点般抛洒,背后的山壁同时炸开一个窟窿!
碎石飞溅,击打在警车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过了三秒钟,枪声的轰鸣才隐隐约约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在风雪里趴了一天一夜的陈红豆把巴雷特的十字准星移到第二个匪徒的身上,微微发热的枪管烤化了上面的积雪,一滴一滴的水往下滴落,像是鳄鱼的流泪。
江稻谷在心里为死去的鲛默哀,本来是为了射穿旅店墙壁的反器材狙,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巴雷特打中人体,就像一脚踢在西瓜上,不知道要碎成多少块,战争工具从来没什么人道可言。
尘埃落定,匪徒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靠近鲛的那个人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血水,恐惧充塞了他们的魂魄,这些人嚎叫着四散逃窜,有慌不择路的甚至翻过护栏往下跳,结果在乱石上摔断了腿。
陈红豆没有屠杀这些溃军,毕竟这不是战争。鲛没法享受司法仁慈的审判了,但他的同伴可以。
“我以为你会用更聪明的办法解决问题。”江稻谷看了一眼蔡蓟,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果断。
“我跟你们这些追求完美的人不同,即使有些残缺的结果,我也能接受。”
“所以你总是心情愉快?”
“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