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办公室转了一圈，得知晚上的时候温教授才会来学校授课。

　　“没办法，只好等到晚上，先不要露面。”江稻谷说。

　　“不去学生间调查吗？”小女警问。

　　“赵小面对于这所学校来说是个‘外人’，他并不融入，学生们也不了解他。这样吧，我们先去赵小面的服装店看看。”

　　“服务店啊！”小女警眼睛亮了起来，乘着三人向外走的当儿，连忙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徐雅琪！”

　　江稻谷向来不太适应别人的热情，伸出手勉强跟她握了握，觉得女孩的手心很热，手指纤长有力。

　　“头儿，我们接触了赵小面，万一他跟杜威似的意外横死怎么办？”杜燕歌压低声音说。

　　“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事情了。”江稻谷干巴巴的回答。

　　赵小面的服装店开在学校正门口右侧，面朝一条宽阔的大街，一到黄昏时分，这条街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街边小吃摊点，香味浓郁的烤面筋和炸鸡柳是主力军，夹杂着几个传统糕点摊子和速食寿司推车。

　　大学附近的小店不外乎服装、面包店、小超市、小饭馆之类。

　　在赵小面的店里逛了一会儿，主人并不在店里，两个打工的学生很是热情，但三人一件也没有买，也没有问起任何关于赵小面的事情，未免打草惊蛇。

　　“什么也没调查出来呢……里面衣服不错啊，我想买那件黑色束腰的风衣，超喜欢！”走出店门，小女警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小声说。

　　“能让缉毒队束手无策家伙，少跟他扯上关系，你竟然还要买衣服？先不用跟着我们了，留在车里吧。”江稻谷闻言脸色一变，生气的说。

　　小女警吐了吐舌头，嘟囔了一句不要这么凶嘛，踌躇着走回车里等待。

　　杜燕歌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他明白江稻谷的顾虑，因为昨天他就跟这种人正面对上，要不是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格斗能力，恐怕就要葬身湖底了。

　　在图书馆逗留了一会儿，很快到了黄昏时分。

　　温兆军的逻辑课是在饭点之后，江稻谷和杜燕歌像许多学生一样，准备先去食堂饱餐一顿再上课。

　　打听到食堂位置，隔着很远就透过玻璃门看到菜品橱窗的橘黄色灯光，各种菜肴小山似的堆着。

　　不知道设计师是怎么想的，在食堂中间位置弄了个养观赏鱼的大池子，让本就潮湿的地面更加水光盈盈，地面上东一块、西一块放了很多纸板防止学生滑倒。

　　凑到窗口前，才发现吃饭需要刷饭卡，没办法现金支付。

　　这可就尴尬了，两人像是呆头鹅一样转悠了半天，硬是没吃上饭。

　　忽然瞅见一个高个子长发飘飘的女孩在窗口打饭，江稻谷赶紧凑过去套近乎，干巴巴的说：“那个，借我用饭卡，我给你钱。”

　　女孩用满含戒备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摆摆手拒绝了。

　　“头儿，你太严肃了，样子挺吓人，要微笑才行。”杜燕歌面无表情的建议。

　　“严肃？”江稻谷揉了揉脸，这时正巧有个矮个女孩走过来，短发圆脸，小鼻子，有几分可爱。

　　“你好，我想，”江稻谷指了指，“借一下饭卡……我拿现金给你。”

　　“好啊！”这一位到是很爽快，一张被青蛙皮套保护着的饭卡递过来了。

　　“培根、鸡肉、青菜、竹笋加上米饭，我们吃一样的，可以吧？”江稻谷递给助手一盘，想到他的食量比较大，又添了一份饭，堆得高高的。

　　“多谢。”

　　三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短发女孩打了很少的菜，不知是在减肥还是胃口不佳，反正女孩总有各种不吃饭的理由。

　　她自顾自的用餐，一低头，富有光泽的清爽刘海就晃动一下。

　　“我在校园网上查到，今晚温兆军的课在‘子俭楼’，应该在这里附近。”杜燕歌转过手机，屏幕朝江稻谷。

　　江稻谷瞄了一眼，搜索引擎上的地图只给出大概方向，到时候还要多问别人。

　　听见两人的对话，短发女孩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一点，变得亮晶晶的，动作也停住了，她去看杜燕歌，那模样威武的大个子埋着头，脸被盘子里的饭堆挡住了，看不清楚。

　　女孩低头咬了几口萝卜，心里寻思借卡二人组的来历，她原以为是粗心新生，但一听到温兆军的名字，她就否认了这点。

　　因为今天晚上温兆军教授讲的逻辑课是给外语系上的，她就是外语系的学生，但借卡二人组很面生，显然不是同系的学生。

　　“你们是校外的人吧？”很快反应过来，她抬起头问。

　　接着，短发女孩就看到了令她十分吃惊的事情——杜燕歌面前盘子的里的饭菜已经一扫而空，他已经用纸巾慢慢的擦拭嘴唇和手指了。

　　“你是外语系的学生？真巧，可以带我们去课堂吗？我们是逻辑学的爱好者，想要去听温教授的课。”江稻谷一下变得笑容可掬。

　　“是，是这样啊，没，没问题的……”短发女孩忽然有点发傻，结结巴巴的回答。

　　用餐完毕，两人几乎在同时站起来，一左一右站在女孩身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小姐带着两个恶奴张扬过市。

　　“我好不喜欢上逻辑课，那个老师太严了，课上随时提问，要是回答不上来，很可能直接就挂科了，不挂也只剩‘半条命’，第三个课时我就用掉半条命了，现在随时都会完蛋。”走在前往子俭楼的路上，女孩向他们抱怨。

　　“你不喜欢逻辑学？”

　　“嗯，我最讨厌逻辑学了，什么中项周延，大项扩大，弯弯绕，听都听不懂……强迫没有天赋的人学一门学科，不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

　　“可是，没办法每件事都随心所欲，谈判和妥协，必须要学会。”江稻谷耸耸肩，依旧四平八稳的走着。

　　“你真讨厌，那么现实干嘛。”短发女孩低下头，不说话了，似乎在生气。

　　杜燕歌看了她一眼，心想，头儿真是不会跟女孩聊天，遇到女孩抱怨，最优做法应该是侧耳倾听——表示同情——建立联系才对。

　　短发女孩低头走路，一直到了子俭楼，顺着牛角般向两边回旋的长楼梯到了二楼，推门走进一个小型阶梯教室。

　　外语系的几十名同学已经老老实实坐在长桌后面，没人说话，气氛寂静得诡异。

　　靠窗户有一张办公桌，教室里光线暗淡，唯独这里光线充足，一个头发银白的老者坐在办公桌后面，板着脸，皱纹深刻，几乎都攒聚在鼻子和嘴唇周围，如同一尊雕塑。

　　他就是温兆军。

　　教室中间是标配的四块活动黑板，还残留着上一堂课的粉笔痕迹，班长拿着粉笔擦嘎吱嘎吱的排线。

　　黑板前是曲形的讲台，配有话筒和投影仪。

　　江稻谷来的有些晚，距离上课仅有半分钟，教室里几乎坐满，剩下位置不多。

　　所以短发女孩只好和这个讨厌的家伙坐在一起。

　　上课铃一响，温兆军没有站起来，坐在办公桌后讲课。

　　听了五分钟，江稻谷就发现，本来并不是很难的一门逻辑学概论，被这个老头儿强行塞进了很多高深的知识，其中许多术语没有实时翻译根本没法理解。

　　江稻谷过去没学过逻辑学，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这种授课，适合课前就做大量准备工作的人，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接受更多知识，对于一般学生来说就是煎熬了。

　　“怪不得她会觉得深奥难懂，知识的狂热爱好者毕竟是少数，特别是本就不感兴趣的学科，听不进去也情有可原。”江稻谷似乎想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