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忐忑不安地问:“酒醉后,宇刺史是不是跟她越轨啦?赶快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花艳萍停下来倒开水喝,随后,漫不经心地说:“我因为忙着应酬,没顾得上送冷月寒星回去休息,就叫宇竹箫送她回房,可没想到中途是他父亲送她回去的。我不放心,随即去看她。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寒东琅靠近她问:“接着说,别停下来吊我的胃口。”
花艳萍一本正经道:“宇文思是真心喜欢冷月寒星的,这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看着冷月寒星的时候,满怀浓浓的柔情蜜意,说话都是温柔可亲的。冷月寒星对他而言,并非一点好感也没有,毕竟宇文思也是个情感专一的男人,在没遇到冷月寒星之前,一直忠实于妻子的。在穹隆城里是出了名的君子,由此,他妻子得知夫君爱上冷月寒星后,打听到冷月寒星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卖艺不卖身的,也没有太大的干预。宇文思便也毫无顾忌地每天来听她唱歌了。但那晚也不能趁着她酒醉而想去占有她吧!”
寒东琅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待她喝完一杯茶后,盯着她问:“那晚,宇文思得逞了吗?”
花艳萍放下茶杯说:“被我搅黄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伸手一推,没想到门闩居然没关上,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惊呆了。宇文思退下了她的衣服,也卸掉了自己的衣服,正忙着亲吻她,我大喊一声不要趁她酒醉图谋不轨,他转过头瞥见是我,慌忙拿过衣服掖着自己的不雅之处,也急忙拉毯子盖住冷月寒星的身子。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并叫我尽量做通冷月寒星的思想工作,明媒正娶,且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及赎金。我站在门口给他望风,让他穿好衣服出去,然后我去给迷迷糊糊的冷月寒星穿上睡衣,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来我旁敲侧击地劝导过冷月寒星的,可她一口拒绝了,且警告我要是再提此事,她就不愿帮我做任何事了,我只好作罢。宇文思见我毫无进展,知道冷月寒星对他无意,也便知难而退了。但每当宇文思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像要冒出烟火似的,满是仇恨。他曾经对我说,明的不行先来暗的,先得到她的人,再得到她的心,不怕得不到,只怕想不到,只要他喜欢,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我那晚要是不故意去搅局,他的计划肯定得逞了,能不怀恨在心吗?”
寒东琅听得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冷月寒星的身子长什么样子,连自己这个爱了他十几年的人都没见过,凭啥宇文思这个男人见过且吻过她呢?醋意涌上心头,迅疾妒火中烧,急急忙忙地辞别花艳萍,关上门,心急火燎地朝平江州官署跑去。身后的花艳萍怪笑了三声,才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寒东琅跑到半路,赶忙停下来琢磨着花艳萍刚才说话时的诡秘神情,感觉其中有诈,自己对花艳萍的为人不甚了解,怡红楼里的风尘女子能好到哪儿去呢?何不先问问寒晨星?想到此连忙掉头,朝孟尘缘的糕饼店走去。远远瞧见店门前聚集了好多人,慌忙跑过去。忽然瞥见有人在吵架,急忙挤进去张望。
冷月寒星在劝架,宇文思与一个陌生人在吵架,吵到要打架的地步,冷月寒星在使劲推开宇文思,另一个人伸指戳着宇文思的额头说:“谁不知道你喜欢一个歌舞艺人,想想你的身份,真为你感到恶心。”
宇文思挣脱冷月寒星的拉扯说:“你摘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谁不知道你对冷月寒星心仪已久了呀!你每次跑来不是冲着她来吗?不是想听她唱歌吗?不是想多看她一眼吗?只不过你现在是怀疑对象,此番来了就休想这么一走了之,随我去官署接受调查,并叫上大理司直一起审你。”
寒东琅听到此,大声说:“不用你叫,我已经在你眼前了,这位陌生人是谁?你们因寒晨星吵架吗?”
宇文思转过头说:“你来得凑巧,赶快扭送苗无影去官署审案。”
寒东琅瞪着他说:“原来他就是苗无影啊!若是他不愿跟我们走,凭他的武功,我们能强迫他去官署吗?何况,我们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盗窃刀剑的嫌疑人呢。”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终究是位大理司直,说话我爱听,句句在理。什么刀剑盗窃啊?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宇刺史莫名其妙地说我是嫌疑人,就是指刀剑被盗一事吗?”
宇文思怒吼道:“甭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们不要影响糕饼店的生意,大家都去平江州官署谈个彻底。”
苗无影呵斥道:“凭什么要我随你去官署啊?我要吃桂花糕嘞。孟商贾,给我来两份桂花糕。”
寒东琅坐在他对面问;“苗无影,你在哪里为官,似曾相识哎。”
苗无影乐呵呵道:“岂止似曾相识哎?我曾经在左千牛卫军队,是皇帝内卫贴身卫兵,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与你见过好几次面哩。自从南衙十六卫的衰败,府兵制的瓦解,左右千牛卫也逐渐变得徒有虚名,变成了虚衔的一部分。由此,我有空来看看老乡生活过得怎么样,顺便了解一下老家的发展情况,并欣赏冷月寒星悦耳动听的歌曲。由于宇刺史喜欢冷月寒星,我看不惯一个有妇之夫喜欢别人,便故意去怡红楼干扰的,而他却误认为我也在追求冷月寒星。今天我来此吃糕点,正好撞上宇刺史陪着冷月寒星吃糕饼,心里就来气,几句话下来便冒烟起火喽,碰巧被你赶上,出丑啦。上次来这里,耳闻你与冷月寒星有过一段难忘的情愫,不知现在进展如何啊?”
寒东琅冷冰冰地说:“今天不谈私事,我们还是去平江州官署聊一下正事吧!即便你不是嫌疑人,也希望你能助宇刺史一臂之力。”
苗无影睥睨了一眼宇文思,转而注视着寒东琅说:“我是看在你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才答应你一道去官署,若是他请我,打死我也不会去的。”
寒东琅苦笑道:“为着爱上同一个女子而记仇,实在不应该。吃快点,我们都在等着你哎。”
冷月寒星吃完绿豆糕,走到寒东琅面前说:“没有人爱我,请你别在众人面前信口开河,长点记性,好不好?”随即转身就走。
寒东琅慌忙拉住她说:“我就一直爱着你,整整爱了你五千九百四十八天,包括今天,请你跟我们一道去官署,了解一下昆仑镜被盗窃的详细经过情况。”
冷月寒星掀开他的手说:“甭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昆仑镜被窃情形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重复浪费生命,恕不奉陪,请你别回到我那里逗留,自个儿去寻找住处。”掉头冲出了门。
寒东琅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儿,急忙说:“宇刺史,你带着苗无影先去官署,我去将寒晨星带来。糕饼的钱不知她付了否?”
宇文思面无表情地说:“她将我的钱也付了,还给她不要,我交给你,你替我还给她,行吗?”
寒东琅怒视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我没那个闲工夫,你俩怎么撞上的,事先约好的吗?怎么她先付的钱,应该男人掏钱的。”
宇文思乐呵呵道:“平时都是我约她,她如期赴约的,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她约我到这里吃糕饼,认识至今第一次主动约我,跟我聊得正欢,苗无影却来打岔了,真闹心。不一会儿你也来了,兴许做给你看的喔。”
寒东琅寻思着,既然寒晨星会跟宇文思约会,那花艳萍刚才跟自己说的话肯定错不了,没必要向寒晨星证实真假,干脆直截了当问宇文思好嘞。
宇文思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推了他一把说:“你说带冷月寒星去我那儿的,咋站在这里纹丝不动了呀?想什么那么专注呢?”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怕带不了她,还是你去有面子,我和苗无影直接去官署,你去带寒晨星吧!”
宇文思两手掌一击道:“痛快,我去喽,你千万别吃醋哎。”
寒东琅领着苗无影来到了平江州官署,坐在大厅里,苗无影盯着寒东琅问:“你们因何怀疑我是盗窃刀剑之人?依据何在?”
寒东琅面无表情地说:“5月3日晚上午夜时分,穹隆城里发生了三件盗窃案,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名刀,寒晨星那里的昆仑镜,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都在同一个时辰里被盗,紧接着没出几天,怡红楼的风尘女子花艳萍遭人暗杀未遂,目的是想一刀刺死她的,由于花艳萍有点武功本领,刺杀者掉以轻心了,那一刀没有刺中心脏,刺向胃部了,刀口虽不深,但如今还没痊愈,在服中草药治疗。案发第二天,有人举报说你在穹隆城里好几天了,有人看见你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吃糕点,大家都说你武功高强,轻功了得,而盗取这些宝物需要一定的武功和轻功,由此,便联想到你身上去了。若不是你作案,那你尽量帮忙,争取早日破案,以告慰穹隆城里的老百姓。”寒东琅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他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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