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紧拽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回首往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的爱情,我们常常会把彼此的错过归咎为缘分。其实说到底,缘分是那么虚幻抽象的一个概念,真正影响我们的,是你当初的下落不明,我找了你好几年,一直杳无音信,便也失望了。当初我与她之间的交往,充满了犹豫忐忑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究其原因,后来爱上她是因为她的各方面都像极了你,见到她犹如见到你。一个环境的变数,一个心境落寞的男人,遇到一个与你类似的女子,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要是你不肯做我的小妾,那只有拥抱缺憾了。”
寒晨星忧心忡忡道:“如此说来,若是当初有我一丁点儿的消息,若是你我能早点重逢,你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相扣。又或是重逢再晚一点,晚至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也许会走到一起,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任性的转身,放走我们来之不易的爱情和重逢。”
寒东琅欣喜地说:“是的,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说出了我刚想说的肺腑之言。你不妨回忆一下,在你最美的时候,你遇见了谁?在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你身边?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选择与后悔?你今生遇到过几个,真正能令你心动,令你值得深爱的男人?令你能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男人?”
冷月寒星泪流满面道:“你不是看完了我的笔记本吗?还犯得着我来回答你吗?你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此生爱过恨过便足够了。我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但已没有时间和权利去拥有你了。爱一个人而无法在一起,相爱却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重逢却在不对的时机,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无言的走远,相忘于江湖,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寒东琅搂着她的肩头,哽咽道:“你不辞而别,下落不明后,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你也许懂得,人们走在时间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那是太难得的缘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不断的彼此错过,错过百花争艳的春,又错过枫叶飘零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在一次次的辛酸感叹之后,才能终于悟出,即使真挚,即使亲密,即使两个人都是心有戚戚,我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和考验。人生有着太多的无奈,有着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以及身不由己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帝只在云端眨一眨眼睛,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无法回去。正如我和你。”
冷月寒星看着泪如雨下的寒东琅,心疼不已,推开他的手,缓缓地站起来说:“别再感慨万千了,你刚才说带我去吃糕饼的,洗把脸走吧!”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已经没有心情了,要么你自己去吃糕饼,怎么样?”
冷月寒星诧异地问:“你因何没心情,能告诉我原因吗?”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赶忙转移话题,回避我所有的提问,我心口堵得慌,能吃得下糕饼吗?不怕我被咽死啊?”
冷月寒星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啊!那就算了,你该干吗去就干吗去呗,我自己去饱吃一顿好嘞。若是你有住处,就别来烦我了。”随即拔腿就走。
寒东琅听得心里一凉,寻思着寒晨星莫非有心上人了,急忙去向花艳萍打听冷月寒星的私事。
花艳萍正在伤口上抹药,听见敲门声,急忙问:“谁呀?我正忙着呢?”
“是我,寒东琅,待会儿来我房间,有要事找你聊。”
“嗯,好的。”
寒东琅刚回房,花艳萍便来了。
寒东琅急忙关上门问:“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想调查几个事情,请你坦诚告诉我,我绝对保密的。”
“哦,我的伤快痊愈了,瞧你闷闷不乐的,是否跟冷月寒星有关啊?”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也是,也不全是。你那晚遭人袭击是男人还是女人?拿着什么刀?是否跟寒晨星房内失窃的宝物有关联?”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刺杀我的人身手敏捷,体态轻盈,身高七尺有余,全身穿着黑色衣服鞋子,蒙面也是黑色的,仅能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射进来的月光下扑闪扑闪的,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熠熠闪光,吓得我不敢喊叫。他一直没有说话,东张西望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便大喊一声有盗贼,他闻声一刀刺向了我,用力很猛,我立即晕了过去。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林郎中的药铺店里啦,后来发生的事儿你都知道了的。因何至今还没破案啊?转眼过把月了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哪有这么容易啊?王才顺当铺里的名剑,有真赝品各两把,还有两把名刀,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寒晨星的昆仑镜,都在同一个晚上,同一个时辰被盗,《武苑》《气海》两本书都需要名剑名刀来练武的,你不觉得关联性很强吗?”
花艳萍睁大眼睛盯着他说:“听你这么一说,三件东西被盗,莫非是同一批盗贼所干的,至于昆仑镜,也许另外有人作案,你觉得呢?”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结果到底怎么样,破案后会真相大白,总会有破案的那一天。你将所有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你的遇刺案也会告破的,放心好嘞。”
花艳萍紧张地说:“我的被刺案可能与这些被盗的东西无关,也许与你的心上人有关,你可得要为我作主哟。”
寒东琅颤抖了一忽儿问:“此话怎讲?”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自从我收留了才貌双全的冷月寒星后,生意虽然好了许多,钱也赚了一些,可惜麻烦的事儿也接连不断啊!应酬也是少不了钱的。只因冷月寒星太招男人喜欢了,有妻室的男人真心想将她赎出去纳妾,未婚的男人想真心娶她,可她都不愿意离开我这里,不想依靠任何一个男人。在你没来之前,我以为她是想单身,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自从你出现了,才知道她心里藏着你,已经装不下任何一个男人了。尽管她爱你,愿与你同枕共眠,但也不会做你的小妾,你这次照顾了她那么长时间,也没能感动她,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回长安做你的大理司直去好嘞。”
寒东琅抑郁道:“这些早已知道,我是钦差大臣,协助宇文思破案的,迟早得回去,但至少要等到全部案件告破之后呀!你刚才还没谈到实质性的事情,请你不要有丝毫的顾虑,敞开心扉聊吧!”
花艳萍突然愤怒道:“你将敌人当朋友对待了,冷月寒星房里的昆仑镜被盗,紧接着我被刺杀,我怀疑跟宇文思有关。当官的没几个好人,吃喝嫖赌那样不喜欢啊?宇文思父子都喜欢冷月寒星,都想跟她上卧榻,是我干扰他没有得逞的,他难道不记恨我,不趁机陷害我吗?”
寒东琅听此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靠近花艳萍不安地问:“怎么的干扰法,因何去干扰,他父子俩对寒晨星做了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花艳萍盯着他严肃地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宇竹箫喜欢冷月寒星,但没有非分之想,毕竟年龄相差了好多,是欣赏她的才华,喜欢听她唱歌弹琴,喜欢看她练剑,练气功和武功。两个人经常结伴去糕饼店吃糕饼,去幽兰书院看书,去公园赏花,去看戏听讲书等,反正很纯粹的那种朋友关系。而宇文思就不同了。因他喜欢她,好几次叫我做她的思想工作,听从宇文思的安排赎出去做小妾,但都被冷月寒星婉转拒绝了。”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问:“真没想到宇刺史居然喜欢上寒晨星了,遭到她的拒绝后,宇文思对她死心了吗?”
花艳萍摇摇头道:“没有死心,反而追得更紧了。有一天冷月寒星拎着一袋蛋糕进来,我问她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可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思居然知道她的生日,特地在孟尘缘蛋糕店订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怕冷月寒星不接受,叫我说是怡红楼给她订做的蛋糕。那天中午宇文思从饭馆里订了一桌酒席,我知道冷月寒星不喜欢去饭店,就叫宇文思吩咐将菜肴端到怡红楼膳堂里来聚餐。冷月寒星看见宇文思父子俩都来参加她的生日聚餐,怒瞪了我一眼,但也不便发作,毕竟来了好几个有头有面的人来庆祝她的生日,生日暂且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冷月寒星平时不喝酒的,可那天晚上在别人的庆祝声中破例一次,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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