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伸手一扬道:“非也。关键是怕贻误了破案的进程,给宇刺史带来难堪,同时也给自己带来麻烦,兴许朝廷得知此事会立即将我抽回去的,到时你想见我也很难。请你体谅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下午肯定会给你明确的答复,请留步。”
任幽兰瞅着满脸阴沉的寒东琅,挺直身子迈出院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忍不住泫然欲泣。
苏笑笑见状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表姐,切莫伤悲,是你的迟早会得到,不是你的强行挽留也无益,费尽心机也白搭。走吧,饭菜都凉了哩。”
苏笑笑拉着任幽兰去膳堂吃好饭,已经是丑时了,苏笑笑瞅着闷闷不乐的任幽兰,打趣道:“看来任表姐需要一个令郎来侍候了,不然,非饿出病来不可,早餐喝一点小米汤,午饭吃一点蔬菜,如今已是小蛮腰了,还想瘦成竹竿腰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吩咐。”
任幽兰瞪了她一眼,闷声不响地出去了。苏笑笑赶忙尾随其后。任幽兰转过头说:“你回去收拾好书院左边的客房,我去接寒东琅过来住,别跟着我。”
苏笑笑无奈回去了。
任幽兰没有去平江州官署,拐弯去了聚龙斋。
钱老五正在门前蹲着,东张西望的,好像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任幽兰急忙隐身到胡同里去了,眼睛盯着钱老五。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突然听见寒东琅大声喊道:“钱老五,你在等谁呀?我是来找钱婉茹的,她在家吗?”
钱老五站起来说:“我在等一个神秘的约会者,他说丑时到我家,可是还没来哎。不知是何方神圣?钱婉茹饭后出去了,也许去林郎中的药铺抓药,这几天瞧她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儿,吃饭老是呕吐,鱼类肉类都不想吃,听到油腻便想吐,净挑蔬菜吃,跟她娘怀孩子的时候一个样儿,八成是怀孕了。”
寒东琅突然问:“什么,怀孕,谁的孩子呀?她不是没嫁人吗?”
钱老五漫不经心道:“没嫁人不等于没男人呀?追她的令郎多了去哎。不信,你去林药铺看一下,说不定早有人在那边等着侍候她哩。”
寒东琅嘴角一启,欲言又止。
钱老五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是不是心里不好受呀?婉茹暗示你好几次了,可你都没回应,她当然要另找一个令郎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她到底爱谁?你去林郎中那里看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寒东琅笑而不答,径直朝书房走去。钱老五突然跑上前挡住他的去路问:“你要去哪里啊?该不会是书房吧?”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觉得呢?大家都是中年人儿了,甭在我面前演戏了。请让开。”
钱老五让开道转而伸手说:“大理司直,请!”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大踏步地朝书房走去。还没到书房门前,便听见里面飘出来男女亲昵的声音,靠近门窗外静听,吓得蹲下身不敢往里瞧。待里面消停后,才缓缓地站起身,贴紧门缝张望,瞅见钱婉茹在穿衣服,梳理头发,等她梳洗打扮好,端坐在桌前了,寒东琅才伸手敲门。
“谁呀,请稍等片刻。”
“是我,寒东琅,请开门,有急事找你核实。”
“噢,来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寒东琅跨进门,前后左右扫视了一眼,没发现另有其人,琢磨着也许从暗道溜走了,惊恐地问:“就你一个人吗?我要说的事情关系到你一生的名声,请你别瞒着我,以防隔墙有耳。”
钱婉茹怒视着他说:“你分明听见了我和那个男人亲热的声音,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这个千里耳的雅号白取的吗?”
寒东琅连忙说:“他是谁?从地道出去了吗?”
钱婉茹气嘟嘟地说:“反正不是你,何必多问呢?你找我有啥事,请快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
寒东琅关上门,注视着她问:“既然你很忙,我就直奔主题了。你家的两位庖丁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有没有去调查过?有无怀疑对象,不妨告诉我,以利案件稳步推进,及早揪出杀人凶手伏法。”
钱婉茹反问道:“案件交由你们官署调查破案的,咋问起我来了呢?我又不是拿朝廷俸禄之人,何必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啊?”
寒东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感觉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倍感好奇,连忙打探道:“说得好,是我调查的,可是查出来是你作案的,你不会逃避吧!”
钱婉茹浑身一震,靠近他眼皮底下,仰头问:“拿出铁的证据来,我杀了谁啦?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要有人出来作证,证明我杀了自家的两位庖丁,我毫无怨言,不作申辩,就地伏法。可以了吗?”
寒东琅哭笑不得,斜视着她说:“瞧你的这股精气神,咋会去杀人呢?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还年轻,岂会干啥事哎。”
钱婉茹不耐烦地说:“闲话少扯,切入正题,钱炆吙和程珂玶到底谁杀的,为何要杀这两个孤苦伶仃的人儿。”
寒东琅附耳说:“我刚才说的是真话,没跟你开玩笑,你为啥要杀死程珂玶?”
钱婉茹大声怒吼道:“你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啊?你哪只眼看见我杀了程珂玶,我以什么理由去杀自家的庖丁呀?你可知,他是我家最得力的庖丁哎,自从他们两个人死后,我家的聚龙斋便一蹶不振,没人敢来吃饭了,更甭说订餐喽,你难道没看见吗?”
寒东琅伸手指指窗外,心平气和地说:“我这是跑来跟你核实的,又不是最终结案,拉你出去千刀万剐,你紧张激动什么呀?满脸怒容瞪着我,花容失色了,都难看呀!笑一个瞧瞧,活跃一下气氛。”
钱婉茹义正辞严道:“别拿我开唰,谁说我杀了程珂玶,那谁就是凶手,请你立即去逮捕她,错不了的。我察看了死人现场后,也感觉凶手是个女子,但绝对不是我,请你千万别被人利用了,多长个心眼破案,明白吗?”
寒东琅立即联想到任幽兰会不会是杀人凶手,故意转移自己的视线,推诿到钱婉茹身上哎。看来自己不能相信任幽兰的一面之词了,赶紧去找宇刺史商量,部署下一步的工作。
钱婉茹鄙视着他说:“我以为真的破案了,原来却是被人耍了,还装作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来向我示威逼供,真是可笑至极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你难道不想破案吗?因何不配合我的行动呢?”
钱婉茹反问道:“谁说我不配合呀?我家的庖丁被谋害了,我应该第一个出来调查案情,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指挥吗?”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钱婉茹打开门瞥见钱老五站在门外,钱老五瞧见寒东琅还在,大声道:“大理司直还没回去啊?门口有人找你哎,说有十万火急之事,你赶快过去接待一下,我跟婉茹有事要商量。”
寒东琅慌忙出去了,大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男人,寒东琅走近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诧异地问:“我没见过你哎,听说你找我,有啥事吗?”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我认识你就行了。有人托我捎信给你,说看完信后,立即去跟他会合,商量大事。”一边说一边将信递给寒东琅,鞠躬道:“我的任务完成了,这就回去,保重!”
寒东琅连忙拉着他的衣袖口问:“你还没告知我尊姓大名,府上何处呢?”
“你看完信后去琢磨琢磨一番吧!也许会想起我是谁,在何处见过?保重,请留步,后会有期!”
寒东琅见他箭一样地射出去了,慌忙扯开封口,抽出两张宣纸睁眼阅读。
看完信后,才想起刚才的送信人是谁了?寻思着因何将他也列入到破案的行列中来了呢?明明是个小偷出身的,他有这个能耐吗?谁出的主意呢?约我去穹隆山见面,不知钱轩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哎?寒东琅还在疑虑中,不知身后钱婉茹站着,已将他手中的宣纸缓缓地抽过去了,待他回过神来,钱婉茹已经看完了信件递还给他。
寒东琅接过宣纸没有发火,瞪着她问:“既然你将信看了,给我出谋划策怎么样?要不要去穹隆山一趟?去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钱婉茹思索了一忽儿说:“在朝廷中掌管御刀的钱轩炫大人约你,你当然要赴约啊!据我推测,也许是为了飞虎神鹰队的事儿,并非是各种案子。章长卿领着几百号人已经练习了好长时间啦,是该去长安皇宫效劳喽。”
寒东琅感叹道:“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明早可否请你随同我去穹隆山,路上彼此有个照应。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出门尽量结伴而行,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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