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笑而不答,只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寒晨星困惑地说:“难道他知道我们的爱情是在穹隆谷里诞生的吗?我不认识绑架我的人,就只看见他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黑漆漆的大眼睛阴森森好可怕哦,我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若是将这个人找出来,你会从眼睛上分辨出他是谁吗?”
寒晨星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当时被圣洁法师带到寒山寺,满月后便悄悄地留下书信离开了,由于身无分文,每天走路寻找谋生的机会,可是都不顺利,某一天在山路上遇到歹徒想强暴我,被一位过路的老头救了下来,后来就随他去谋生了。至今都不知道老头叫啥名字,街头卖艺到穹隆城,得到了花艳萍的欣赏,被老头偷偷卖到了怡红楼,至今也不知道老头因何卖我,去向了何方。跟宇刺史他们提及过这段经历,往事不堪回首,懒得去回忆揭伤疤了。”
寒东琅痛苦不堪地问:“如此说来,你吃了很多苦啊,我对不起你,怎么没想到你会在穹隆城里哎。要不是母亲告诉我此事,我做梦也想不到你就在我们初恋的穹隆城里哎。真是上天有眼,让我重逢在穹隆谷的山下。听你的口气,没有遇见心仪之人,更甭说结婚了。”
寒晨星温柔地说:“你是我的唯一啊!即便你给不了我婚姻,我也会独身终老的。”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七年,不想再失去任何一点时间了。你准备一下行囊,晚上就带你回家见我娘,好吗?如今的娘不会再反对我们的婚姻了。”
寒晨星心里很矛盾,赎身钱也没有,怎么出得去呢?可是不好意思直截了当要求他为自己赎身,一时间勿晓得如何回答他了。
这时,敲门声嘟嘟嘟地响起来了,寒东琅瞅着寒晨星说:“刚才宇刺史等五个人在楼下等我的,也许等得不耐烦了,现在上楼来啦。”
寒晨星急忙说:“请进吧!”
宇刺史推门而入,微笑道:“祝你们久别重逢愉快,可是案件火烧眉毛了,无奈打扰你俩的郎情妾意了,并非是不耐烦哎。不好意思喔,留着晚上去温存吧!”
寒东琅连忙说:“没事,莫怪我心直口快就不错喽。那就言归正传好嘞。”
宇文思急忙说:“冷月寒星的案子就全权交给你来调查侦破喽,其余的案子共同办理,分头调查,晚上集合汇报进展情况。怎么样?”
寒东琅扫视了各位,大声说:“我们各人独自调查案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接头地点就放在这个房间里好了。我来到此地协助破案之事,千万别对外伸张,记住了吗?若谁走漏了风声,严惩不贷。要是你们没别的要问,那就先回平江州官署吧!”
宇文思温和地说:“那我们先去幽兰书院了解案情了,有什么需要交流商榷的,就定每天晚上卯时到这个房间碰头,怎么样?”
冷月寒星连忙说:“我不同意,你们应该放在官署或者刺史府去联络,不要将我这个住所当作联络站。”
寒东琅眉头一皱,注视着她忧郁的眼睛说:“难不成,寒晨星刚才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啊!”
冷月寒星抑郁沉闷道:“我听懂了,你不想被外人发现,但我也不想损坏声誉啊!怕姐妹们误会,说我老是接客,且是当地的官员,钦差大臣什么的,你们又将时间定在晚上,岂非要泼我祸水吗?”
寒东琅苦笑道:“你若不为我的安危考虑我也不勉强,也许分开七年了,你已经不曾记得有个寒东琅了。宇刺史,那就放在平江州官署好了。”
冷月寒星哽咽道:“不记得的人应该是你,既当夫君又当父亲的,何必在我这里装清纯多情哩。”
寒东琅没想到她会当着那么多人流泪,一声不响地拉着宇文思的手附耳低声道:“她言之有理,我不想连累她,接头地点还是定在幽兰书院比较合适,我们大家佯装去借书看书好了,时间每日下午寅时,你觉得如何?”
宇文思低声道:“幽兰书院也是有案子的,被盗的两本有名的武林秘籍,幽兰非要我们破案的,不知她是否同意将联络点放在她书院,反正要过去查案的,趁机商量一下再告诉你。我如何跟你联系?”
寒东琅惆怅满怀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本想寄宿在她这里掩人耳目的,可她刚才对我的态度,令我不知所措了,我先问问她再告诉你。”
冷月寒星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低声说:“宇刺史,我给你们留个接头暗号,每天午饭后,我若是将窗台上的兰花搬进房里了,那你就来这里找东琅,若是兰花还像现在这样没移动,那你就别来烦我。记住了吗?”
寒东琅苦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就听寒晨星一句,按这个约定接头联系我好了。”
宇文思低声说:“行吧,她是梨花带雨惹人怜哎,你安慰她几句吧!久别重逢的,别一把泪一把鼻涕的,让人看着心疼。祝你们相聚愉快!再见!”
宇文思深情无限地瞥了一眼冷月寒星,郁郁不乐地带着四个人走了。
虽然是匆匆一瞥,可是逃不脱情人的目光,寒东琅的第六感官非常准确,直觉告诉自己,英俊魁梧,年轻有为的宇文思看上了寒晨星,自己要想办法将她带到长安去,只要她愿意,自己就冒险与她过日子,给她一个温馨的港湾。这次前来任务繁重,一是要破案,二是要说服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回家,常相随永相伴。
冷月寒星见不得寒东琅忧伤凄恻的神情,上前轻轻地问;“你在思虑什么呢?你此番前来真的是体察民情,真的是侦破两把名剑和名刀吗?”
寒东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愁肠百转地问:“你觉得呢?我们有2656天没见面了,你就不想我吗?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哎,恰如鱼玄机所写的《江陵愁望寄子安》诗,‘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啊!对于我来说人生最苦的莫过于相思了,不知你是否还惦记着我哎?”
冷月寒星避开他多情的眸子,仰头看着窗外忧伤地说:“你有娇妻美妾伴随左右,还用得着我这个外人庸人自扰吗?”
寒东琅沮丧地说:“你怎么是外人呢?别忘了,我们婚礼的礼节全部完成了的,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哎。你分明还爱着我,干吗嘴上逞强呢?此时无声胜有声,你只是深藏于心而不愿诉诸于口罢了,性格脾气还跟当初的你一个样,而你知道我不会作假,喜欢坦诚直率的告白,请你将眼睛看着我说话,只要你说出已经忘了我五个字,我当即拔腿就走,此生绝不再来打扰你的,怎么样?”
冷月寒星满腹哀怨地说:“你既然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且也明白我的个性没变,干吗将我一弓呢?你忍心吗?”
寒东琅默默地注视着她,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呜咽道:“寒晨星,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们都放不下彼此,等案情告破了,我要将你赎出来,带着你离开怡红楼,到长安定居,我们一起生活,形影不离,直至生命的终结。”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瞪着他问:“你当初跟我说家里那位不是名正言顺的小妾,一切手续都没有办过,我便稀里糊涂的跟你举办了婚礼。如今的我不是十八岁了,你是否还想将我纳妾啊?你觉得我会做你的小妾吗?可你没有纳妾的资格条件哎。别忘了我是个穿越者,主张一夫一妻制的,你休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着地里。”
寒东琅再次拥她入怀,温柔地说:“妻子不愿跟我离婚,我也没理由休妻,毕竟是个七品芝麻官嘛。虽然不能纳妾,但只要你愿陪伴我左右,我对你跟正妻一样,甚至会比对她更好。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两情相悦的情人,我会跟你朝夕相伴,并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身上,请你相信我。好吗?”
冷月寒星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诚恳的态度,温柔的语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低头陷入了沉思。
寒东琅与冷月寒星彼此对视了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冷月寒星才缓缓地凝视着他说:“你肯定知晓《唐律》的规定,而我略知皮毛,对于妾,夫君可随意处置,或打骂,或遣逐,或廉价卖给别人,甚至将妾杀了。要是某一天你移情别恋了,而我因爱成妒,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悍妇,不允许你再次纳妾,成了你想纳妾的绊脚石,你心一横将我杀啦,咋办?我还不如待在这个怡红楼中舒坦,不用担惊受怕过日子。”
寒东琅苦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会变心就不会屡次来找你了。唐朝的律法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高等动物,你我都不会背叛对方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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