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寒星注视着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寒东琅专注地问:“你觉得呢?寒东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给我保护你的机会,慢慢就会全部了解透彻喽。”
冷月寒星瞅着寒东琅专注的目光,感觉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继而温柔地低声道:“尽管如此,可是我们终究无法改变唐律之规定啊!纳妾不是娶妻,纳妾不是正式的婚姻,妾不是男方的正式配偶。纳妾也需要有媒人从中说和,同时还要订立一个文书,虽然纳妾订立的这个文书不叫书,而叫做契,是一种买卖的契约。但也不可少啊!小妾地位卑微,被排除在家庭之外,不能参加家族的祭祀,不能主持家事,死不能与夫君合葬。虽然妻与妾的职责都是侍奉夫君,治内管家以及生儿育女,但是,妾对于家主来说近似奴隶。妾的亲属根本不能列入夫君家的姻亲之内,就连妾所生的子女,也必须认正式妻子为嫡母,而生身母亲只能为庶母。庶子对自己的生母是生不能称呼其为母,死不能为之安葬,更无权继承家业。妾所生的子女是少爷、小姐,而妾的身份是奴隶;妾称自己的子女为少爷、小姐,她的亲生子女只呼其为姨娘。”
寒东琅看着一脸严肃的寒晨星,忍不住感叹道:“哇哉,你知道的还真多哎,我自愧勿如啊!”
寒晨星苦笑道:“甭谦虚了,对于你而言,挑战了封建礼教制度,至多只当添了一场风流韵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会少你一层皮。而对于我这个弱女子境况则截然不同了,一步踏错,面临的只会是一朝为妾,最终累及子女的不堪境地。可谓是‘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啊!”
寒东琅搂紧她心疼地说:“你的担忧没错,但要看是那种男人,何种感情啊?我可以对天发毒誓,只要你寒晨星愿意跟我过一辈子,我会穷尽余生来呵护你,保护你,疼爱你,绝不背叛你我的爱情,至死不渝。若是你此生遭遇什么不测,先我而去,我绝不苟活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盯着他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而是你家里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会放过我的。女人的嫉妒心和醋劲是不可估量的,有时候会导致杀人放火的行为。你对你的妻子了解多少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听说她出身背景很强大哎。父母家教也不错吧!还听说她的舅舅跟你如今是同事了,是你的顶头上司哩。若是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了,而你与我朝夕相伴,你妻子受得了吗?换作我也接受不了的,谁愿独守空房啊?谁愿让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啊?”
寒东琅再次拥她入怀,温柔地耳语道:“寒晨星,你的忧虑是对的,但你与我现在的妻子没接触过,不了解,要是你认识她,相处一段时间了,就会明白,我咋会发誓能跟你过一辈子哩?她是一个非常善良坦诚的女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温柔贤淑,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真正的家庭出身低微,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老百姓,兄弟姐妹是商贾。但是她的干爹背景不错,三品官员,舅舅是蔡凌骁,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少卿,从四品下,卿之助。我此生命运不错,千转万折找不到你,心中以为你肯定死了,正当我陷入绝境不可自拔的时候,上帝却安排了我与她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实际上我认识她很偶然,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但不知你是否有耐心听我的罗曼史。”
冷月寒星听他满口夸赞妻子,禁不住醋意弥漫全身,慢慢地抽回手,松开他的拥抱,冷冰冰地说:“恭喜你娶到了一位才貌双全的贤妻,请讲吧,我洗耳恭听好了。”
寒东琅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兀自坐在凳子上娓娓道来了。
“我认识她时,她说自己名叫妙灵香,是艺名还是乳名,抑或是真名,我都没问,谈不上明媒正娶,但也行过各种礼数,令弧涣是红娘。曾记得公元880年前后,某个春天的午后,我在长安西门外的柳堤上散步,当时,正是寒食游春季节,文人墨客,仕女佳人,如云成行。我一个人闲逛着,突然眼前走过的红衣女子擦亮了我的眼睛,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再仔细看时,却发现那美丽袅娜的娇影已经没入了人群,再也找不见了。从此我的脑海中就老是闪过那猩红的身影,挥之不去。时间长了,我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寒晨星忍不住追问道:“既然淡忘了,怎么又成了贤妻呢?”
寒东琅陷入了回忆,娓娓道来:“可是偏偏天公捉弄人,有一次,我在凌琥環家的后花园里,独自一个人在悠闲地散步,正在构思诗篇,沉吟不已。忽然听见姑娘们的娇笑声,随即循声望去,忽见那边有几个姑娘在荡秋千,其中一个女子红衣白裙,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传来。我心头为之一震,这不就是那个我要找的姑娘吗?我突然心血来潮,脉搏加快,激动异常。立马想上前打招呼,可又怕贸然失礼,有失君子风度。但不过去,却怕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实际上,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连相貌都不太清楚,出身也不知道的姑娘念念不忘呢?难道真如诗人所言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不料,当我走过去,那群姑娘竟一溜烟逃走了,还边跑边笑。那红衣女子好几次回过头来看我,但也被同伴拉着飞快地跑掉了。”
寒晨星眉头一皱道:“她走了以后,你情不自禁地去打探她的去向,是不是?”
寒东琅没有注意到寒晨星的表情,兀自很投入地轻声说:“我伥然若失,伫立良久。但既然是凌琥環家的什么人,再见的机会还是有的。我又高兴起来了,于是就愉快地走回来,并立即写下了一首轻快优美的诗《偶见》,以记录当天所见之事。诗背给你听听吧!‘秋千打困解罗裙,指点醍醐索一尊。见客入来和笑走,手握梅子映中门。 ’寒晨星,这首诗写得怎么样啊?我以前每当有新诗写出来,都是先给你品读的,你也毫无顾忌地对我的诗作出评论哩,现在也请不吝赐教,愿意否?”
冷月寒星忧虑重重道:“真不愧为才子,下笔就形象生动地记下了刚才那难忘的一幕。佩服!继续讲吧!我听得津津有味哩。”
寒东琅苦笑道:“你在糊弄我,你心里不痛快挂在脸上了哩,我还是免谈了吧!以免有人醋海浊浪哩。”
冷月寒星撒娇道:“一个老男人了还在臭美,我才不会哩。”
寒东琅乐呵呵道:“老不老,晚上试一下不就明白喽。”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哩。”冷月寒星激将道。
“到时情河决堤了,乖乖地被我俘虏了都不知所措了咦!”寒东琅一边说一边去抱起她往卧榻前挪步。
冷月寒星挣扎着下地,怒瞪着他说:“你想干吗?我虽然成了歌舞艺人,但我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对你也不例外。你甜蜜的罗曼史还没讲完呢?吊我的胃口吗?是否在我们俩认识之前,你与她便勾搭上了呀?”
“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儿吗?你想听完可以,但请你别吃醋打岔。更不要掉进醋缸里淹死,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
“别将自己估价得太高了,毕竟我比你年轻了十二岁,犯得着掉进你的醋缸里去吗?你不妨去照一下菱花镜,我俩看起来十足是对父女,不信,你可以问问旁人。”
“是像对父女,但更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别提有多恩爱哟,多有夫妻相哦,男的爱到可以为女子弃官奔走他乡,可以为女子奉献一切乃至生命。”寒东琅趁机表达了心声。
冷月寒星瞅着他真诚严肃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上前,第一次主动将他搂紧怀里,哽咽道:“可是你家有贤妻了呀?你叫我情何以堪呀?”
寒东琅紧紧地将她抱在胸前,极其温柔地说:“不管是正妻,还是小妾,只要真心相爱长相厮守便是喽,名份终究是假的,真爱才能维系婚姻家庭啊!”
冷月寒星长长地叹息道:“你的话虽没说错,可是我不想伤害你的妻子,刚才听你对她的评价,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妻,你应该一辈子忠诚她,守着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而应该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此番回去后,就别再来看我了。李白所写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你肯定背得滚瓜烂熟了吧!里面的两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诗好了。 ”
寒东琅激动得无以言表,紧紧地搂着她不肯松开。附耳哽咽道:“我此生遇到了两个值得我爱的女子,你知道我不会撒谎,我刚才对妻子的评价是发自内心的,对你的爱是出自肺腑的,你们两个我都放不下,也不想放弃,你看在我们依然相爱的情谊上,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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