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谈谈
陈颖一案没有再过大堂,王之蕴将所有事情提前做好了准备,审案的同时上京刑部那边已经写好了结案词,只等那些书信到了上京就直接送入宫中。
这件事没让王瑟去办,而是找了纪武,因为他们二人打了赌,很不幸纪武输了,于是这一趟跑腿的任务就交给了纪武。
把宋旭和贾直道送进大牢的时候,陆凝去见了胡氏和林霏。
胡氏虽然没有故意杀人的罪责,但也逃不了责罚,王之蕴下的判决是流放千里,而林霏因妒间接害死陈颖也是事实,只是她并非主要责任,便判了笞十五。
陆凝出现的时候两人刚刚得了判决的消息,胡氏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看着陆凝,恨不得吃了她。
“早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流放千里,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胡氏伸手指着陆凝的鼻子质问,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也是知道流放之处不是什么好地方,且很长时间内她是回不来了。
“既然你觉得没区别,不如自请以命抵命好了,我没拦着你。”
陆凝一点不客气回了句,胡氏能现在还站着跟她说话,只因为她在保全林家的同时顺道拉了她一把,难不成她以为她千里迢迢是特意来救她的?
胡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怒视着陆凝,恨不得当场撕吃了她。
林霏一直拉着胡氏不让她冲动,这次死里逃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保住了命不说,还保住了林家家产,算是两全其美了。
如果胡氏这时候再生出什么幺蛾子,陆凝指不定有什么办法治她们。
经过这件事之后,林霏算是看出来了,陆凝绝对不是上京传言那般窝囊没用,她只是表现的很温和,很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对付她们或者对付宣平侯府那些人,可是一点不带手软。
她现在彻底相信江彤说的话,陆凝也许真的能做出挑断人脚筋的事来。
林霏抓着胡氏的手又紧了紧,对上这样的人,她自认没胜算,她也不敢冒险,她有儿子,不能为了自己一时激愤把儿子给害了呀。
胡氏被林霏越来越紧的手给抓疼了,扭头看见自己女儿眼中的乞求,终于还是忍下了这一口气。
陆凝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良久才开口说道:“我林家产业自然要落在舅舅头上,这一点你应该没意见吧,毕竟自古有儿子且孝顺的,没有道理把家业留给出嫁的女儿,你说是吗,林老夫人?”
林霏被她这话说的先是一愣,而后转头看着胡氏,母亲偏爱她她是知道的,但说母亲要把林家家产留给她,林霏多少不大相信,这怎么行得通,勇哥儿还在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流放就流放,我认了,你赶紧走吧。”
胡氏眼神有一瞬间慌张,她总觉得今天的陆凝有些奇怪,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专门来找她谈心似的。
胡氏藏在袖子下的手攥紧,她不想跟陆凝说话,更不想跟陆凝当着林霏的面说话,这让她心里很慌张,很没底。
陆凝却不打算就这样离开,她立在两人跟前,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在这大牢里显得格格不入,但那张肃穆冷然的脸却似乎就该是在大牢里审讯犯人时的模样。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吗?”
胡氏不是个很笨的人,她猜到了她来者不善,这一趟到大牢里可不是为了来把宋旭和贾直道送进来,她其实就是来找胡氏的。
“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赶紧走吧,我林家和你们没关系。”胡氏更加慌张了,双手下意识做出了着急赶人的动作。
她这样的反应立刻引起林霏的狐疑,她不安的看看陆凝,又看看胡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点什么。
“别着急,这些事情总归要解决,就看你想怎么解决,闹大了让所有人看笑话,还是咱们私底下说清楚,你知道我这趟江南之行本是为了林家不被威胁,可你现在是我林家的威胁。”
陆凝没把话直接说出来,她给胡氏留了面子,接下来就看她是如何做了。
反正家丑她也不是第一次扬,并不在意多这么一次。
胡氏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她能从陆凝的话里听出她确实知道了些什么,只是那些事隐秘的很,除了她自己外,几乎没人知道真相。
陆凝是如何知道的?
“我...”
“老夫人可得想清楚,我不是个喜欢反悔的人。”
陆凝的眼神带着危险,她不是威胁胡氏,那件事闹开了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林家,但如果胡氏执迷不悟,她自然也不必客气。
只是可怜了外祖父,人都已经不在了,还得被人指点。
陆凝深吸一口气,再看向胡氏的眼神里不仅有威胁,还有杀意,如果这件事可以不涉及到外祖父,她一定会选择去做。
胡氏本想抵抗几句,可对上陆凝的眼睛她实在鼓不起那个劲儿。
“我...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必闹得人尽皆知。”胡氏小心试探着,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陆凝查到的不是那件事,可心里却又预感就是那件事。
陆凝嘴角上扬,二话不说转头就打算离开。
胡氏一下子急了,连林霏想要拉她都拉不住,眼看着她扑到陆凝跟前,一把拉住陆凝的手腕。
琼落比琼香反应迅速,当即将胡氏隔离开来,一脸冰冷的看着她,眼神中的警告再明显不过。
陆凝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的衣衫,转身看着胡氏,“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我愿意谈,我们就在这儿谈都行,你不要说出去。”
胡氏真的有些崩溃了,那件事一旦捅出去毁的不仅是她自己,她的女儿也要跟着遭殃,眼下的事刚刚过去,不能再闹出什么动静,否则她可怜的女儿以后可怎么活。
陆凝看了眼林霏,点头说了声好,旁边一直不敢抬头的狱卒们这时候总算派上点用场,忙把最近一间牢房给打开,看着三人走进去,那俩侍婢守在外面,他们才快速退到了更远处,连看都没看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