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134/511644134/511644156/202005261602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你也别怕。”柳太医叹了口气，眸色黯然，“天下医者，生死淡然才是常态。你虽然才及笄，还未嫁人。可医者当有的傲骨，你也是有的。所以，泰然处之，别给咱们医者丢脸。”

　　“柳太医，”楼妙璇却是朝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歪头一笑，“我怎么听着，这话倒像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柳太医抹了抹头上的汗，讪笑一声，“既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老夫听。”

　　“柳太医，”楼妙璇蹙着眉头，“走之前，我接诊了一个病人，特别奇怪。”

　　“哦？”到底是医者，听到这种事，下意识地就关注起来。柳太医跟着，就忘了刚才的那份心慌，“说来听听。”

　　其实，这几天，她所接诊的病患。即便是有解决不了的，也不会困扰太久。自然，也不会有需要向柳太医探讨的时候。

　　这会儿，她也不过是想拿一件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这紧张的气氛而已。

　　柳太医果然就认真地听她说着，听完，就认真地分析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就在这脏乱的牢房之中，就这次的疫情探讨了起来。

　　那外头的狱卒，见了这一幕，也不禁啧啧惊叹。

　　“这一老一少的，也真是令人佩服。都到了这会儿了，还担心着外头的事呢。”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医德！哪像你，成天就顾着自己，也不管管外头！”

　　“嘁！那外头，天天都在死人，你管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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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天牢，就是等死。在萧铖眼里，甚至都没有审理的必要，直接下令午后处斩。可下头几个负责灭疫的官员，却是不依了。

　　“陛下，柳太医是这次灭疫的直接负责人。楼小姐更是医术卓绝，已经救治过无数的病人。若是把他们两个都杀了，这京城的疫情要想得到控制，更是难上加难了。”

　　“还请陛下三思啊！”

　　萧铖阴沉着脸，利眸横扫一圈，就冷冷道：“朕说过，控制不了这场疫情，他们就得死。别再说什么医术卓绝的话了，三天时间，病死的人越来越多。不杀她，如何平众怒？”

　　“可是，陛下！”一贯怕死的梅德禄，这时候也沉着脸，说起了硬气话：“若没有楼小姐的灭疫方案，京城的死亡人数只怕会比现在更多。而据录事的统计，楼小姐所接手的几百人中，治愈率高达八成。而在其他太医手中，却只有微不足道的两成不到。这样巨大的悬殊，或许才是造成这场瘟疫无法控制的真正原因。”

　　萧铖闻言，就是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丫头，都快让你们捧成神仙了！”

　　“陛下，臣句句属实。若没有楼小姐的帮忙，这场疫情只怕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到时候，大靖乃至周边其他国家，都会沦陷在这场疫情之中。”

　　“危言耸听！”萧铖拂袖转身，坐回龙座之上。可沉默了一息，他还是沉声道：“宣她来见朕。”

　　梅德禄得令，便一刻不停地来到了天牢。

　　“梅大人，你来干什么？”远远见到梅德禄，楼妙璇就笑着站起来，“是不是陛下打算放了我们？”

　　梅德禄却是一脸汗颜，勉力一笑，“陛下召见。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看陛下的意思，是非杀你不可。”

　　也就是，这会儿还不着急杀而已。

　　楼妙璇却是一笑，“梅大人不要这么悲观嘛。我福大命大，绝对死不了。”

　　“小小年纪，能有这份从容，也是难得。”看着她的笑，梅德禄心情也松快了几分，笑着竖起大拇指，“冲你这份难得的气质，本官就敢保证――你绝不会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借你吉言！”楼妙璇笑着挑挑眉，就转头对柳太医说：“柳太医，你放心。只要我能出去，你就能出去。”

　　柳太医点点头，表达谢意。

　　一路出来，微风和煦。巍峨的宫墙之内，花红柳绿。森严之余，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楼妙璇垂着头，由萧铖身边的执事太监肇信领着，一路到了御书房。

　　“听着，陛下一贯听不得逆反之词。要想活着出来，务必要谨言慎行，知道吗？”肇公公一甩拂尘，就笑睨了她一眼，“杂家可听说，这次的瘟疫，你功不可没，是个难得的人才。要是这样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这位公公，倒是没有宫里人惯常的冷峻阴沉，笑起来也是带着几分随和。

　　楼妙璇心头一松，就笑起来，“多谢公公好意。”

　　一句话说得中规中矩，礼貌有加。

　　“哟，”肇公公眉头一扬，就笑叹一声，“倒是个灵性的孩子。”

　　末了，仍不忘提醒一句：“进去吧，小心说话。”

　　进到御书房，就见到萧铖坐在长桌前，批阅奏章。听到她的脚步声，就抬了眼，神情端肃森冷。眉目之间，都是帝王居高临下的威严。

　　楼妙璇慌忙垂下头，不敢直视，进走两步，就在他眼下跪了下来。

　　“臣女楼妙璇，见过陛下。”

　　“眼下，你也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了。从你来到这京城开始，肃远侯府乃至整个京城，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就连朕的十弟，也因你而改变。真是，让朕不想注意你都难。”

　　萧铖垂眼，又继续批阅着眼前的奏章，一点要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跟你娘一样，都是不甘埋没的人。”

　　说到这里，他抬了眼，“你告诉朕――这次的瘟疫，你到底能不能控制？”

　　楼妙璇垂眸，两手交叠额上，伏地一拜，“臣女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萧铖冷冷嗤笑，“朕看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能让柳士信甘心举荐的人，绝不会是无能鼠辈。就连太医院今年擢考的首甲，也甘愿为你端洗脚水。在朕的面前，你就别装了。”

　　“有话直说，朕赦你无罪。”

　　“若没有陛下的支持，疫情……”楼妙璇依旧是诚惶诚恐，趴伏在地，不敢起来，“永远也得不到控制！”

　　怔怔地看着她，萧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

　　到最后，竟然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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