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安歌和舒乐,随便拿个布条子简单的擦一擦就行了,估计都不用包扎。
可这次受伤的偏偏是细皮嫩肉,在金屋里养大的元偲瑾,包扎的时候总要像点样子才行。
好在像谢清韵这样在山林里长大的人,整日泡在山上而出来玩的时候,还会遇到一些受伤的小动物。
比如断了腿的兔子,折断翅膀的小鸟,每次遇到受伤的小东西,不救一救就有点过意不去,时间久了就养成了外出时备一些金疮药的习惯,不过那些动物比较小。
用的药量也不多,谢清韵都是把这些东西放在荷包里,今天出来的时候只拿了可以攀岩的东西,可没有想过会遇到危险,好在她有这个习惯。
这个时候到是能解她们的燃眉之急了,元偲瑾瞧着一脸喜悦的谢清韵从自己的腰间拉出一枚荷包,在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弄出些药膏擦在自己的伤口上擦了擦。
在她指尖划过时原本还有些灼疼的伤口,被阵阵凉气掩盖,透着凉意的药膏,被谢清韵均匀地涂抹在**辣的皮肤上异常的舒服。
等谢清韵给他包扎完,元偲瑾就站到水潭边上想自己的心事。
谢小狐狸也很识趣地没去招惹他,很愉快地跑到一边去找了些枯枝断柴来,之后谢清韵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子,放到木柴上。
元偲瑾转过头看向谢清韵不知道她又在捣鼓什么。
走过去站到谢清韵的身边,看着谢清用了些许内力灰色的小圆球上就冒出淡淡的青烟,一点青烟穿过碎枝烂叶的时候,上面那一层干树冒出了橘黄色的火苗,直接舔着叶子爬上纤细的枯枝,越来越大的火苗染上乱柴的时候,两人的眼前就多了一堆篝火。
“殿下可要坐下休息!”
谢清韵顺着眼前的人影,抬头看了一眼元偲瑾,很是友善地邀请到。
元偲瑾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谢清韵觉得元偲瑾嫌弃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石头,所以她很是狗腿地抬手擦了擦自己跟前比较平坦的石头。
她平时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绢丝巾的习惯,这已经是自己能做的极限了,谢清韵看了看依旧满脸嫌弃的元偲瑾,想着这个时候开口教训一下元偲瑾,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在她预测着后果的时候,元偲瑾已经转身到谢清韵对面了,选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坐下,脸上的嫌弃不变,这一次是明确地告诉谢清韵我嫌弃的就是你。
对谢清韵吃瘪的样子很满意,却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闭上眼睛不准备在搭理她,免得谢清韵又无事生非,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被破坏掉肯定是要憋一肚子气的,但憋气可不能解饿!
“殿下你饿不饿?”
元偲瑾开始装高冷,谢清韵可不打算让他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虽说这样的美男子看起来很养眼,大有秀色可餐的感觉,可她拿着命换来的机会就这么丢了,也太对不起,她舍命换来的机会了。
“哼!”自重新见谢清韵开始,就发觉这只小狐狸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好比她脑袋上的簪子,靴子里的匕首,还有腰间的白色腰带,还有这生火的东西。
这些可不是一个女孩该有的东西,当然这只小狐狸也不是一个一般人,若是她能变出吃的来,自己也不会意外。
“我跟娘亲到西北军营的时候,哪里的叔叔曾经给我讲过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故事,都说殿下文书双全,想必丹青也不会错,殿下你来画一副,我们来看看管不管用!”
手里拿着木棍子挑着面前的火堆,谢清韵有些期待地望着元偲瑾。
“幼稚!”
猜了一大堆也没猜到谢清韵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元偲瑾厌弃地哼了一声。
这种故事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精明如狐狸一样的人,也会信这样的话,真不知道谢清韵的脑是怎么长的,斜昵了一眼谢清韵,元偲瑾重新闭上眼睛,不想在理睬她。
“殿下你不能总不睬我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何况这个说法哪里幼稚了,那些叔叔们是实验过的都说很有用,殿下要是不相信咱们就试试啊!”
见元偲瑾闭上眼睛,谢清韵撇了撇唇伸手就去拉元偲瑾的手,想把自己手中的木棍塞到他的手里,证明自己没有被骗。
“谢清韵你到底要做什么,三人成虎你不知道吗?你想要玩的话,就自己去玩!”
受不了谢清韵的无理取闹,元偲瑾不耐烦地抬手推开谢清韵的手,冷漠地瞪了她一眼,桃花眼中满是嫌弃与厌恶。
“殿下也相信眼见为虚,三人成虎吗?”
手中的棍子被打元偲瑾打到一边,盯着旁边棍子谢清韵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语气里也满是疑惑地道。
“谢清韵你想要说什么?”
瞧着对面露出迷茫唇角挂着浅笑的谢清韵,元偲瑾正了神色,知道这只小狐狸不是来闹他玩的,瞧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话里有话。
元偲瑾盯着她看的时候,谢清韵抬手抵住唇咳嗽一声。
“殿下天纵英才,敏锐过人,我这么一点小聪明哪里敢在殿下跟前班门弄斧!”
说完谢清韵故作深沉地对元偲瑾拱了拱手,清晰灵动的琥珀眸子里闪着敬佩,把马屁拍的啪啪响。
“谢清韵!”被马屁拍的很是不爽的元偲瑾,眯了眯桃花眼,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满是警告。
不用怀疑要是谢清韵在这么逗下去,元偲瑾真会伸手把她丢到深谭里去!
“好,好,我马上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殿下这里也就是举手之劳,殿下你知道,我答应了无双姑姑要送她离开牢笼!”
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元偲瑾神色的谢清韵,清楚地看到自己说道牢笼这两个字的时候,元偲瑾的脸更黑了。
但现在的天已经很暗了,很黑了,元偲瑾的黑脸都融入到夜色里,谢清韵在自己心里重复着,看不清,看不清。
“我是希望殿下能去看一看,送一送无双姑姑。”
无视掉元偲瑾的大黑脸后,谢清韵很是放松地道。
“你又在谋划什么?”
不相信谢清韵会为了送行这点小事,就愿意陪着自己一起跳下悬崖,这个代价可是不小的。
问这话的时候元偲瑾浅淡的桃花眼里透着犀利的光芒,一顺不顺地盯着谢清韵,想从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我就是想着无双姑姑好歹也是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此次一别,说不准日后都没有机会在见了,殿下待人重情厚义,必定不忍就此分别,殿下咱们一起去送一送无双姑姑好不好?”
一脸我知你甚深,一切都为你好的谢清韵,坦坦荡荡地回望着元偲瑾,别说被元偲瑾盯的心虚了。
说话的语气看元偲瑾的样子,要多忠诚就有多忠诚,要是元偲瑾在怀疑一下谢清韵的真心,就得先想一想自己的人品,是不是太心胸狭隘了,才会以小人之心,度谢清韵的狐狸胸襟了。
“谢清韵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
那一次她去捅马蜂窝,不是拉上一个人做垫背,就算不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也要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吃苦。
这是瑶华把谢清韵,舒乐,安歌在云梦泽的生活过往整理出来给他看了之后,他用一句话总结出谢清韵的生活风格,也更加确定谢清韵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不是啊!但是殿下识人,总喜欢看外表,说实话我实在不敢恭维,不然,你我也不可能落到这里来!”
两人现在也算是患难与共,同生共死,有着过命的交情了,这个时候来点直言,元偲瑾总不能直接要了自己的小命吧!
要是这个时候砍了自己,就他自己一个人了,也太孤单了些,就算他不怕孤单,自己也帮了他一次,就凭借这一点元偲瑾也不会对她下手,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开口。
“谢清韵你真是活够了!”
坐在谢清韵对面,神色冷淡的元偲瑾斜睨了他一眼,专门选择老虎脑袋上拔毛的谢清韵。
听着元偲瑾冰冷的声音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是殿下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愿意听。”
摇晃着脑袋,用手里的棍子扒拉着柴火堆的谢清韵瞟了一眼元偲瑾,撇着唇有些委屈地道。
那神色分明是在说,元偲瑾你这叫仗势欺人,双重标准,你自己让我说,说了你又不愿意听,这分明就是欺负人吗?
“哼!”冷哼一声,元偲瑾默然地盯着火堆。
谢清韵抬头要笑不笑地看了一眼元偲瑾,还说自己幼稚,真该让他到湖边去照照看,他这个样子还蛮可爱,要是这时候刺激他一句,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控制住?
“殿下,今天想要暗杀你的人,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是什么人了?”
不过胆子这东西就是为了防人作死的,哪怕谢清韵很想说,还是换了一个话题,她的胆子不允许她说出‘可爱’两个字上来。
谢清韵只能转移话题,漫不经心地问着神色紧绷的元偲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