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一楞,翻起个小眼睛看向面前的大个子,开始还有些畏惧,但一看对方那脸相,还有边上的小姑娘,便换了个面目,下巴上的褶皱一动:“不卖!”
“二两!”
老妪纠结难受,雷霆依旧,但雨水已开始减弱。
“五两,五两我就卖给你!”
边上人由鄙视转为震惊,这晋州城里,步步要钱,可见钱财的重要,五两银,一个衙门里的差役一年都不见得有这些俸银,这少年一看便是个乡下之人,那姑娘也是个丫鬓之象……
好狠的老太婆!
张洪不带丝毫犹豫,摸出一锭银子便递了过去,却是十两的一锭:“不用找了!”
老妪呆楞,满脸树皮抖动,张洪一把扯过雨伞,见她还在茫然,将那银锭丢在她脚下,一把便将伞撑了起来。
看都没看那远去的青年一眼,老妪眼中发出比闪电还要强烈的光芒,在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已合身扑向了那泥水中的银锭,终是比边上弯腰去抢的要快了一分!
边上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悻悻的缩了回去,心里早已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可惜……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二丫头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她看不见。
老妪正待四周看看是不是稳妥,才好起身,却不料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伴着巨大的疼痛,也不知肋骨断了没有,佝偻的身体却已飞了起来。
“啪嗒!”街中溅起一团泥水,那银子也飞了出去,引起一阵哄抢。
白齐朝那老妪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向前跟去,很快,他们的身影便隐入濛濛的雨雾之中。
好在雷电也只是劈向了东城区域,于西北这一片却没什么影响,没走多远,雨也停了,风也住了,天空还是那般昏暗,但乌云却已慢慢开始散了。
“莫名其妙!”
曲谷看了一眼天空,嘀咕一声,和白齐也出了北门,远远的,张洪早丢了雨伞,拉着二丫头正在大步前行,每一脚下去,地面上便是一朵水花盛开!
驿站在北门五里之外,远远的看到之后,张洪便开始打量驿站周围。
这里是一座小村庄,驿站算是较大的一个建筑,异常醒目,倒是没有失了晋州府的威风,远比张洪见过的要气派的多。
附近小酒馆、小饭馆不少,叫来白齐两人,让他们去村子里找个人家,租间房子,然后便过来等刘延寿他们,而他则表示要和二丫头再进晋州府,中午后回来。
两人领命,窜入村庄。
二丫头有些奇怪,却也没问,只盼着只要能这样拉着,走一辈子都是愿意的。
张洪一把甩开她死抓着不放的手,喝道:“别胡闹,走!”
二丫头咬牙。
再进北门,城门口的兵丁看都不看他们,北门处同样有大量的行人需要检查,那些携带货物的,可是要收取费用的,远比他们重要!
寻着一间早点铺子,张洪和二丫头美美的吃喝了一顿,出来后,张洪直奔东城而去。
二丫头动问:“这里你很熟?“
张洪答:“知道一些!“
两人脚步飞快,二丫头气喘吁吁,骑了好久的马,又是一场巨大变故,她已累的不行了,浑身酸疼,腰胯间更是要命,虽然刚吃过一顿饱饭,却引出另一个问题。
“我好困!“
她可怜惜惜的看向张洪。
“忍忍!“
张洪面无表情!
二丫头终于看到张洪带她来到了东北角上的一片民居,与之前那些大街周围不同,这一片甚少高楼大街,竟是个贫民聚集之地。
张洪带着她缓步进入。
没用到半个时辰,两个男人便面露惊喜之色快步走出小巷,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张洪以五倍的价钱从他们手中租下了一间房子。
二话不说,先洗一把脸,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二丫头兴奋的揉着眼睛,也不顾那chuang上被褥的难闻气味,便打着哈欠叫道:“我要好好的睡一觉,睡它个天荒地老……”
张洪淡淡开口:“起来,走!”
二丫眼中起雾:“为什么呀,人家只想睡一下嘛?”
张洪打量了一下屋子,出去又看了一圈,进来二话不说,便从牀上将她扯了起来:“现在还不能休息,你忍忍!”
二丫头欲哭无泪,嗔怒俱现。
张洪锁好门,大步向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俩人越走越远,街道渐宽,店铺频开。
行人,也是越来越多!
成衣店里,俩人一身新衣。
二丫头左顾右盼,扭腰摆tún:“这里松了一点……这里紧了一点!”
张洪结帐,拉着她便快步出门。
钱庄门口,张洪拉着二丫头出来,向着东城繁华之地行去。
同样的场景,一户人家神情复杂,恋恋不舍的收捨好简单的行李,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故居。
张洪以十倍的价钱买下了这所院子。
二丫头在他检查完了之后,悲哀的叹息,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
“哎,我知道,这里也不能睡,是吧?”
张洪声音平淡:“你先睡一会儿,一会我回来后咱们再出去!”
二丫头大喜:“真的,哇,太好了!”
片刻后,二丫头沉沉睡去,丧亲的悲痛并不能驱走她此时舒心的轻松笑容!
张洪略作思考,锁好门,大步走出巷子。
兴晋酒楼,是东城区较大的一处达官贵人聚集之所,而在它的不远处,还有不少的小酒楼,小酒馆,小饭馆,说书馆,各色店铺……
人分数等,各寻位置。
《醉仙居》,一座只有两层的中等酒楼,此时虽然还早,食客却已近乎满座。
张洪要了酒菜,又让掌柜给他准备大量的卤禸,一会儿他要带走。
“喂,兄弟!”
正在高谈阔论的一qun人中,一个瘦弱的汉子回头:“你叫我?”
张洪点头,手上把wan着一两银子。
那汉子快如狸猫,眼中的凶光快速隐退。
“大哥,叫小的来,什么事啊?
张洪随手将银子丢给他,一边挟了一口菜,一边淡淡的开口。
“城外都有哪些好汉?“
汉子看着那银子,微微一笑,却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变的稳重起来,收了银子,沉稳坐下,并顺手拿起了筷子,并未开口。
“说不得?“
张洪斜了他一眼,将面前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又去挟菜。
那汉子轻笑:“也不是说不得,只是……兄弟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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