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徐山早已起来,安排停当,他对自已的布置很满意,别看人手不多,但若是有人前来,只怕要吃个大亏。
“怎么样?“他淡淡的问道。
“还没动静!“
师父揺头回答,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主意是徐山出的,他认为以收集到的张洪平时表现来看,这是一个很孝的人,那么,与其将其母亲杀了,不如作饵,只需等到今日下午,他不死于山中,也必定会倒在救母的衙门之地,永绝后患。
他的心中始终有一种隐隐的担心,在探查情况的人没有回来之前,他无法痛下决心。
“若是真的来了,尽量活捉……将其母押至堂前,到时候也许有些用处!“
他再次吩咐一声,便闭目端坐,养起精神来。
师爷再应一声,下去安排了!
张洪直奔县衙!
“报!“
这一声吼差点没把徐山吓出个毛病来,他睁开眼,颇为不悦的看着堂下的下属,但那家伙正单膝跪下,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有一人骑马冲来,手中提刀,正是张洪!“
徐山猛的站起,眼中闪出兴奋的光彩。
“走,到堂上去!“
衙役连忙带路。
徐县令官服整齐,神态威严,端坐堂上,向下看去。
大堂两侧一边四个,八个衙役手执水火棍,严阵以待。
大堂外十名弓箭手两侧埋伏,箭已上弦,街上还有十名提着钢刀的差役,及五名捕快,这些力量,这般布置,相信不是固若金汤,也当安如磐石了。
有了他的吩咐,弓箭手并示现身,只有街上的人手散了开来,欲要围住。
张洪焦虑,母亲关在何处,是在这里还是在大牢,他不得而知,他只想先抓住县令,再逼问出来。
但眼下却显然有一场恶仗要打,这些人可不是李员外的那些家丁可比的,他跳下马来,二话不说,已主动冲进了他们有意形成的包围圈中。
“当、当、当!“
接连不断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只有人影晃动,不闻只声片语。
刀光闪动之间,张洪早已着了几下,那血又染红了衣服,他却没有伤着人家一个。
再战几息,捕快已拿出绳索来了,这东西他们比钢刀还用的熟练,出手之时,那绳子毒蛇一般,专往张洪脚下缠来,张洪闪躲,却导致身上再多几道刀伤。
圈子开始收紧,有几个已cha回大刀,提出长qiang来,只要再围紧一点,张洪cha翅难逃。
张洪睚眦欲裂,但他却没有办法,他的力量再大,速度再快,人家并不与他缠斗,一旦攻来,顿时便是几人合力挡下,后面的攻击便又逼的他不得不回身抵挡,或是错步让开。
还有那该死的长qiang,讨厌的绳索。
跳出去是不用想的,没有时间凝力,而且衙役们攻守有度,包围圈就绕在他的周围,他们是捕人的行家、打斗的里手,老爷既然吩咐活捉,便要努力作到。
而且这并不难,只以这种状态再斗一阵,便不说断他肢体,也要他力竭而倒。
“这样不行……“
就在他紧张思考对策时,徐山从堂上发话了;
“张洪,你母亲就在此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我立刻将她斩杀!“
说完,他大吼一声;
“带上来!“
听闻老爷出声,衙役攻势放缓,张洪抽空看去,果见两个人押着一名妇人到了堂上,虽看不清面目,但自已的母亲,如何认不得!
妇人本有些头脑不清,却闻徐山之言,蓦地抬头,便看到了被衙役围住的儿子,顿时两眼泪流不止,双唇哆嗦,口中哽咽。
颈边钢刀欺凌,肩头大力下压,边上两个衙役齐齐出声;
“老实点!“
龙巧玲置若罔闻,费力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向外面的儿子。
大刀垂下,微微抖动,张洪虎目圆睁,通红一片,他死死的咬住zui唇,并未出声。
边上的衙役们觉的有戏,也都停了攻击,只等他心神松懈的那一刻,便要一拥而上,将其五花大绑,这种情况已见的太多了!
这汉子力量奇大,不少人手腕发麻,臂膀疼痛,也都趁此机会暗暗调整。
龙巧玲深吸口气,再猛的吐出,眼前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当年老父的情形,不正是她此刻的处境吗,可怜的是,自已当年虽然也如此刻的儿子般被人围着,却有忠诚家奴死命护卫,更有张剑锋武艺高强,可现在儿子的情况呢……
见情况有变,徐山一挥手,院内埋伏的弓箭手也显出身形,手中箭已上弦,虽未满弓,却也在一念之间,然而不等他傲然开口,龙巧玲已悲鸣出声;
“孩子,记住这血海深仇,一定给我杀了那狗皇帝!“
说完,在徐山的脸色大变之下,张洪的浑身颤抖之时,龙巧玲脖子一歪,狠狠的向刀刃抹了过去……
两衙役脸色发白,口中苦涩,手足无措,惊慌跳开之时,龙巧玲缓缓软倒,脖子间血流如注,眼见是不成了!
只是在那散乱的发丝之下,那张逐渐变色的脸上,却似现出疯狂痛快的笑容!
本想听了老父的忠告,却不料避无可避,即如此,便让儿子杀他个天昏地暗吧!
她很清楚儿子有这个能力,因为……
他本就是帝王血脉,真龙之子!
张洪眼中的世界已是血红一片,他强忍住快要晕眩的感觉,伤心的看了母亲一眼,咬紧牙关,他知道,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之下,根本不可能杀进堂去。
“力量……有什么用……“
他痛恨自已的力量,但现在,却不得不利用这力量,因为,他必须要逃走,留得此身,才能完成母亲的遗愿!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会如此决绝,全在这龙巧玲自杀的异变中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发觉时,几个人的面前,一座大山一般的身影已撞了过来。
刀来不及举、手来不及shen,长qiang找不着方向,绳索摸不着头绪,更不用说弓弦还来不及拉满……
因为,就连徐山的话,都来不及出口,何论他们!
人影飞舞中,张洪冲了出去。
大街对面就有巷子,进去了,还有更多的巷子,在那里,他不怕任何人!
一路狂奔,他突然想起马上的包裹来,那是李员外的家产。
他大吼一声,为自已的这个想法感到xi吮,眼前又浮现出母亲刚才的那一幕来。
眼前渐渐清明,他辨别着方向,向西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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