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她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绝美的粉唇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是闻律呢?
她一定是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沈俏打了个酒嗝,漂亮如玉的手指摁着眉心。红酒后劲大,沈俏喝了不少,这会儿酒劲上来,头重脚轻。
刚一起身,双腿就发软险些摔倒在地,一只大手挽着她的肩膀,将她虚虚扶住,才避免狼狈摔倒在地的下场。
沈俏顺势跌倒在他的腰腹里,被男人搂着,才没有狼狈摔倒,而是攀附在男人精壮有力的腰间。
看着扑在自己腰间的小女人,闻律抬手放在她的后脑勺里:“小俏。”
低沉磁性的声线从头顶袭来,沈俏浑身一颤,紧绷着脊骨,纤瘦的身板,如同被孙大圣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闻律搂着沈俏的肩膀,将小女人错愕的表情收入眸中。
看着她满是泪痕,呆滞苍白的小脸,男人皱了皱眉,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略微弯腰,将怀中的小女人拦腰抱起,出了酒吧。
夜晚的凉风袭来,吹乱沈俏的发丝。
她呆滞的呆在闻律的怀中,脑袋靠着他的结实的胸膛,任由他抱着自己一动不动。
那双被眼泪迷蒙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线条优美冷峻的下颌,心脏一阵阵的发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几近让她喘息不过来。
更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阵阵夜风侵袭,闻律将沈俏抱到后坐,拿了个枕头让她枕着,返身准备到驾驶座的时候,那一直安静的人儿却突然间抱住了闻律。
“别走……”
哽咽软绵的嗓音落在耳畔,闻律闻言一顿。
未待他反应,沈俏动作笨拙的坐起身抱住了他:“闻叔叔,别走。”别丢下我……
“俏俏,别怕,我不走。”闻律抱住沈俏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胸膛里。
驾驶座里的司机孙晋唤了他一声,询问道:“闻总,是要回哪里?”
闻律的住处很多,尤其是现在沈俏在车上。
是要把她送回景和园,还是送回闻律的住处?
闻律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沈俏,将她散落在脸颊里的碎发撩至耳后,皱了皱眉,最后吐出两个字:“西苑。”
孙晋应了声,便驱动车子回西苑。
闻律大手托在沈俏的后脑勺里,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男人心脏发紧,黑眸里满是心疼和怜悯:“睡会,到了我喊你。”
怀里的人儿轻轻的嗯了声,夹带着浓浓鼻音的声腔哽咽。
红酒的后劲很大,沈俏脑袋沉得厉害,她紧紧地抱着闻律结实的劲腰,热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渗透男人的衬衫,很凉。
闻律凤眸闪过一丝心疼,一想到让沈俏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那深邃的黑眸,浮现出肃穆的杀意。
一路,奢华的车厢静谧,谁也没吭声。
只偶尔响起女人哽咽的抽泣。
每一下,都如同刀子一般扎在闻律的心口里。
酒吧离西苑不远,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很快就抵达了西苑。
怀里的人儿已经安静了下来。
闻律轻手轻脚将沈俏抱下车,轻缓的动作,生怕会将熟睡中的沈俏惊醒,扰了她的美梦。
……
卧室——
闻律坐在床边,替她盖好被子,定定的注视着沈俏苍白的小脸,拧着眉,他刚准备起身,沈俏却突然间勾住了他的颈脖,不让他走。
“俏俏。”
“我是在做梦吗?”哭多了,沈俏的声音有些沙哑,热泪盛满了眼眶,她想哭,却是哭不出来了。
若不是做梦,为什么会看到了闻律?
沈俏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闻律,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放在他的脸颊里,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她仍感到那么不真实。
醉了酒,小女人小脸白里透红,如同刚刚成熟的樱桃,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握住沈俏的小手,磁性的声线低沉:“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我怎么会看到你?”
四目相对,男人温柔深邃的眼眸如同一张巨网,将她笼罩其中。好似一个不留神,就会沉沦其中,无可自拔。
她呆滞含泪的目光一瞬失神,鬼使神差的,沈俏轻抬起下颌,不由自主的吻上男人的薄唇……
闻律眼瞳一紧,就被沈俏扑倒在了床上。
她吻着他的唇……
“俏俏。”
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抵挡自己喜欢的女孩投怀送抱,主动撩拨。哪怕是被媒体多番神话的闻律,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前,亦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小女人的眼泪滑落在他脸颊里,闻律性感的喉结滚动发紧,攥住她的手:“俏俏,你……”
沈俏骑在他的身上,含泪的眼眸怔怔的望着他,粉唇微张:“你嫌弃我吗?”
小女人哭红了眼睛,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如同被主人丢弃的小奶猫。
闻律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喜欢她,心疼她都来不及。
又怎么会嫌弃她?
闻律深邃的眉眼柔和,唤了声小俏,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唇便再次被沈俏吻上……
“不要拒绝我闻律。”
她颤抖的声音满是恐惧。
怕他不要她,也怕他嫌弃她脏,配不上他。
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拒绝自己心爱的女孩的投怀送抱,闻律自也不例外。
搂着她的细腰,反客为主……
偌大的卧室暧昧的氛围在弥漫,情在高歌起舞……
她紧紧地拥着闻律精壮的劲腰,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会从自己的身边消逝。
哪怕是梦一场也好,至少,这一刹那,她是拥有闻律的。
沈俏就像是一个胆小鬼,不愿意去面对现实,只想沉寂在这一场梦里。
享受着闻律的温柔和宠溺……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倾斜照洒进来,刺得沈俏眼睛有些生疼,
她拧着秀眉,从梦境中清醒。
身体的酸痛,无一不是在提醒着他,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沈俏抬手放在额头上,挡着从窗户里折射进来的阳光。
偏过头,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闻律的身影。
沈俏轻抿着粉唇,摸了摸床边的位置。
凉的。
显然不是刚起。
沈俏闭了闭眼睛,舒展了紧皱的眉宇,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西苑。
昨夜的画面一帧又一帧的在脑海里闪过,犹如走马观灯。
很乱。
望着天花板,她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甚至暗暗庆幸此时闻律不在,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俏平复好气息,搂着被子起身,才发现她的衣服竟然都被撕坏了。
昨晚有多激烈,她历历在目。
沈俏拍了拍脑袋,环顾了眼四周,她拾起男人的衬衫套上,刚准备进浴室里洗涮,就听到客厅外面传来一声东西摔碎的动静。
沈俏心脏微微发紧,睁圆了杏眸,走出去一看,见正在客厅里收拾着碗筷的闻律,沈俏微微怔住。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杵在原地,进退不是。
眼前的男人半蹲着正在捡起地上打碎的瓷碗,简单的衬衫西裤,完美的勾勒出他黄金的身材比例,听到动静,扬眉朝沈俏看了过去,薄唇挑起一抹弧度:“醒了?”
四目相对,看着他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眸,沈俏轻抿粉唇颔首:“你、你在干嘛?”
“见你还在睡,就做了午饭。”
他说的是午饭,而不是早餐。
沈俏皱了皱眉,余光瞥到客厅里挂着造型别致的钟表时,才发现竟然已经十二点了。
她竟是睡了这么久么?
心里微囧,闻律缓声问她:“饿了么?过来吃饭。”
沈俏站着没动,闻律将收拾好的碎碗扔进垃圾篓里,拿起旁边的手帕擦拭了下手,朝沈俏说道:“乖,先去洗漱,我收拾一下。”
男人眉眼温柔。
沈俏双颊微微发烫,嗯了声,连忙转身进了房间洗漱。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沈俏看着神色稍显憔悴的自己,脑袋有些沉,好似那股醉意又上来了。
沈俏深吸着气,一连洗了两把脸,都无法冷静。
更觉得无地自容。
她都赶了些什么啊?
明明分手了,说好不打扰他的。
可她竟然跟他上床了。
还是在那样不理智的情况下!
沈俏有些唾弃自己。
更恼怒她的行为。
沈俏迟迟没有出来,闻律迟疑再三,还是走到了浴室门前,抬手敲门:“俏俏,开门。”
浴室里,沈俏听到叩叩的敲门声,心脏微微发紧。
看着镜子中,神色缓和了不少的自己,
她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心一横,才打开了浴室的房门,抬首就对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
闻律放下抬在半空中里,半握成拳的手掌。
他眉目温和的打量着沈俏,见她完好无损,才暗自松口气,缓声道:“洗漱好了?”
“嗯。”
“抬头。”
“闻叔叔……”沈俏紧握着粉拳,有些无地自容。
羞愧的,无法直面他。
闻律并不清楚沈俏的心思,见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眉头皱的更紧,担心道:“怎么了?”
沈俏抿着粉唇,还没反应,闻律迈着长腿走近她,抬手搂着沈俏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拥进怀中,稍微拉低折脖子,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嗯?”
从喉结里溢出的字音性感撩人。
被他拥在怀里,隔着浅薄的衣料,沈俏仿似都能感受到男人肌肤里的炙热。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克制着想要抱住他的冲动:“没事。”
她浅声说了一句,见男人眉头皱的更深,对自己的担忧不减反增,沈俏唇边挤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转移话题道:“我饿了,先吃饭吧。”
说话间,沈俏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出来,就直奔客厅。
已经来过数次,沈俏早已经熟门熟路。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不想让闻律再为自己担忧。
闻律单手抄着袋,注视着沈俏纤瘦的背影一会,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两菜一汤,荤素搭配均匀。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
沈俏有些惊奇,忍不住抬首问跟上来的闻律:“都是你做的?”
闻律没否认,勾起一边唇角道:“许久没下厨了,赏点脸,多吃点。”
“你还会下厨啊?”沈俏有些难以置信,满目惊诧的模样,可爱透了。闻律薄唇微有弧度,饶有兴致的问她:“我不能会?”
沈俏点点头,又摇摇头。
在男人炙热的目光里,她双手握着餐桌边沿,如实道:“我就是有点惊讶。”
闻律一个行走于现实世界的玛丽苏霸总,尊贵优雅,内敛成熟,一个商场上的霸总,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下厨的。
不过想到早前,这个男人跟她吃路边摊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又好像没什么不妥。
毕竟锦衣玉食的厉家长孙都曾为她洗手作羹汤。
闻律会做饭,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行的事……
短短一瞬,沈俏思绪千百回转。
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她克制着自己冷静。
殊不知,那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是被一直关注着她的闻律收入了眼中。
闻律眸色微深,盛了碗乌骨鸡汤给沈俏:“喝点鸡汤。”
“我……”
“瘦了很多,要多补补。”闻律神情认真:“多少喝一碗,听话。”
男人口吻霸道又宠溺。
沈俏紧紧皱着的秀眉,很苦恼。
她自小就讨厌喝汤,尤其是鸡汤。油腻腻的,总觉得反胃。
只是广城盛行熬汤,幼时家里人总是哄着她的喝。
但这些,都早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
许久没有人逼着她喝过汤了。
沈俏心情稍显复杂,望着眼前的鸡汤,实在有些难以入口。惯性的想要撒娇,蒙混过关。
可一想到,她跟闻律已经足够尴尬的关系,沈俏又压下那些念头,硬着头皮喝了小半碗。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屏着气息喝的。
愣是一口气将一小碗汤喝完,瓷碗放在桌上,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的想作呕。
闻律的手艺其实不错,鸡汤也没有那么油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的排斥,以至于芝麻大小的油腻,都会被无限放大。
格外的排斥。
闻律见她小脸都快皱成一团,蹙眉:“不好喝?”
沈俏怕他失望,忙摇头,解释道:“很好喝,就是我不太喜欢鸡汤。”
闻律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多意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说:“太瘦了,得补补。既然不喜欢喝鸡汤,那就吃个鸡腿。”
说话间,闻律从锅里夹了个鸡腿给沈俏。
“……”
“谢谢。”沈俏轻声道了句,礼尚往来的也往闻律碗里夹了块肉:“你也多吃点。”
她低着小脸,几乎不敢去直视闻律。
过于紧张,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沈俏愣了下,连忙弯腰去捡,不想闻律却先她一步,将筷子捡了起来。
肌肤相触,沈俏触电一般欲要将手抽回来,却被男人先一步握住。
闻律握着她的手:“嗯?”
“闻律,你干嘛呢?还要吃……”
“怕我?”
“昨晚那么热情,现在却躲躲闪闪。”
闻律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俏,大手牵着她的手没放:“沈俏,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打算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嗯?”
暧昧不明的话落在耳畔,沈俏双颊红得发烫,耳根子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无地自容。
她握紧的筷子的手指轻颤,硬着头皮扯出一句话:“昨晚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可以不认账?”
男人目光如炬,逼仄着沈俏。
闻律口才了得,能说会道。在这方面,沈俏向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简单几句话,就足以沈俏哑口无言。
她咬着下嘴唇,绞尽脑汁想要把昨晚的事说清,闻律已经起身,大手稍一用力,就将沈俏拥进怀里。
沈俏退无可退,几乎被迫坐在了餐桌里。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闻律的衬衫,堪堪遮住大腿,性感撩人,素面朝天的模样,披散着的长发,又纯又谷2欠。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大手握着她的细腰,压着愈发炙热的眼眸。
极近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缠绕,萦绕出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旖旎。
面对愈发逼近,近在咫尺的闻律,她低着头,心如小鹿乱撞,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闻律,你别……”
闻律凑在她的耳畔,磁性的声线低沉:“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
男人炙热的气息灼烫着沈俏,她心尖轻轻发颤,她几乎绷紧了脊骨。攥着的粉拳,指甲掐着掌心才克制着那股心动。
“你就当我……”
“我要不呢?”闻律大手握着她的细腰,左手指节与她十指相扣,深眸注视着沈俏,挑起薄唇认真说:“你打算如何?始乱终弃?”
沈俏偏过脸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软绵的嗓音微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有新的男朋友了,闻律,你不要这样。”
新的男朋友五个字,如同寒天十二月当头泼了闻律一盆冷水。
空气放肆都在这一刹那凝固,完全没了刚刚的旖旎。
沈俏偏过小脸,指甲攥着掌心。
男人俊美的面容微寒,率先沈俏开口说:“分手可以复合,新的男朋友亦是可以分手。”
他说的很认真,却让沈俏感到惊诧。
她猛地抬首,漂亮的小脸毫无遗漏的撞进男人深邃的瞳孔。
“小俏,你喜欢我,不是么?”
她喜欢他不是吗?
她何止是喜欢……
可是,复合之后呢?
依照厉晏辰的性格,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闻律?
可面对男人的好,沈俏却不知道她该怎么样狠心,一次次伤害这个疼爱自己的男人。
这一刹那,她恨透了厉晏辰。
恨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沈俏微红的眼眶,漂亮的眼瞳氤氲着一层薄雾,狠着心说:“闻叔叔,你说过你不逼我的。”
小女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落在眼瞳里,闻律到底还是心软了。
舍不得勉强她。
男人薄唇闪过一丝自嘲,松开了沈俏:“抱歉,是我失态了。”
沈俏粉拳半握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闻律。
愧疚,自责,充斥着他。
她像是懦夫,龟缩在龟壳里,不敢去面对锋利的现实。
“闻律,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闻律平复着气息,俊容平和的与沈俏对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愿意为我喜欢的女人付出,你不必感到愧疚。”
男人越是大度,沈俏越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可是,她也无法冲破心里的枷锁,跟个没事人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哪怕早已经千疮百孔,她仍旧希望,至少,在闻律心里,她是个干干净净的清白女孩。
而不是……
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掉落,闻律拿起纸巾擦拭沈俏眼角的泪:“别哭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沈俏紧咬着嘴唇,控制不住的扑进闻律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男人精壮的腰肢。
闻律身形一颤。
沈俏哑着声,想质问他,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要那么温柔。
他明明可以跟厉晏辰一样质问她。
为什么他却不肯!
无数的话,堵在喉咙里,沈俏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紧紧地抱着闻律,把脸埋在他的腰间。
“沈俏。”
“闻律,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沈俏哑着声音:“我没有那么……唔……”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住。
沈俏杏眸圆睁,惊了,怔了,呆呆的一动不动,任由男人亲吻着自己……
“你好不好,不是你说的算。”
绵长的吻结束,闻律大手托着沈俏的脑袋,看着气喘吁吁地小女人,他认真开口:“别那么看看轻自己,我眼睛不瞎,你好不好,我看得到。”
男人一字一句,都如同石锤敲砸在沈俏的心脏里,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一般,让她感到震撼。
沈俏鼻尖酸涩,微红的眼眶怔怔的望着他。
那话音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别哭了。”闻律搂着沈俏的肩膀:“是我不好,不该每次都与你说这些。”
“闻叔叔……”
“乖,别哭。”闻律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沈俏:“再哭,我就忍不住了。”说话间,他长指轻抚着沈俏的脸蛋,擦拭掉她眼角的泪。
沈俏点点头。
闻律问她:“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酒吧?”
提及这事,沈俏哑言。
潜意识里,沈俏不敢也不愿意跟他说实话。
“嗯?”
被逼视着,沈俏不想提及厉晏辰的事,也不愿意对闻律说谎。
支支吾吾一会,她哑着嗓音:“能不说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微启的薄唇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的温柔,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火,沙漠里的一捧水。
沈俏喉头发紧,原本想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在酒吧里。话到口边,沈俏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怕知道的越多,就越会不舍得这个男人。
殊不知,她那点心思早已经被闻律给看穿。
“吃饭吧,都凉了。”
沈俏嗯了声,看也不敢多看闻律一眼,就继续低头用餐。
一顿饭,吃的气氛微妙。
沈俏几乎是硬着头皮把饭吃完的。
用完餐,她本想帮忙收拾碗筷,被闻律拒绝。
闻律拿过她手里的碗筷:“我来。”
沈俏轻抿着粉唇。
闻律道:“衣服在沙发里,你去换上,待会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沈俏心里有些抗拒回景和园。
只不过两人现在的关系,她自然不好跟他借宿。
以免闻律会误会。
毕竟现在的她,根本就回应不了闻律任何事。
又何必再把他拖下水?
这不单止是对她自己的不负责任,同样的,也是对闻律的不负责任。
沈俏就像是个刺猬,将自己所有的柔软无得严严实实,不愿意再将自己任何宛若展现,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好。
怕她还不起,付不起这个代价。
……
车开回到景和园,沈俏接了安全带下车时,迟疑了一下,还是抬眸对闻律道:“路上注意安全。”
一只脚刚迈出车门,闻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我明天要出差一段时间。”
沈俏一怔。
闻律道:“西苑的密码没改。”
一直等男人的车从眼前离开,沈俏都还惊愕的没从男人刚刚的话中反应过来。
心里隐约明白,闻律兴许早就知道了厉晏辰的事。
只是他一直没有拆穿她,给她留了几分体面。
思及此,沈俏心脏愈发紧绷。
酸涩感席卷而来,她抬了抬下颌,眼睛看着苍蓝的天空,试图将那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俏才整理情绪,鼓起勇气上楼。
让她意外的,她刚准备开门,江宇就从对面走了出来。
安静的走廊里,突兀响起的声音,将紧绷着神经的沈俏吓了一跳。
下意识转身,入目的就是江宇的脸庞。
“江宇,你、你没去公司啊?”
今天不是周末。
这个时间点,他理应在公司里才对。
江宇单手抄着袋,一手握着门把,打量了沈俏一眼,像是在克制着什么,硬邦邦的开口:“一夜未归,你去哪了?”
被他严谨的目光盯着,沈俏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心虚。
有种正牌男友抓奸的即视感。
但两人,只是假交往而已……
江宇像是窝了一团火,握着门把的手指青筋凸起:“我昨天去厉家了。”
沈俏沉默了一会,尽作镇定对江宇道:“进去再说。”
江宇有些不满,可看着沈俏憔悴的面容,他嗯了声,就跟着沈俏进了她的房子。
沈俏将包包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面。
沈俏到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将其中一瓶递给江宇。江宇本想想拒绝,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接了过来,拧开,在沙发里坐下便灌了大半瓶。
打了个饱嗝,江宇才缓过来不少。
“我到厉家的时候,说你早走了。打你手机又打不通,你跑哪去了?”江宇修长的手指捏矿泉水瓶:“沈俏,你一晚上没消息,你知不知我很担心你?”
江宇极少会喊沈俏的全名,向来都是嬉皮笑脸,极少会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跟沈俏说话,可见此时,他是真的气急了。
昨天在气头上,怕厉晏辰还会找上她,沈俏没有顾忌太多,就将手机关机。
后续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超出她可控的范围。
早前她一门心思沉寂在闻律身上,此时被江宇问及这些,后知后觉,沈俏心里一阵后怕。
昨晚要不是闻律来找到她,会发生什么,她根本想象不到。
沈俏心里懊恼,被江宇审犯人的眼神看着,她如鲠在喉。
“小朋友,我问你话呢?你昨晚跑哪里去了?别是跟闻律在一起吧!”
后面一句,江宇拔高了音贝。
沈俏突然道:“厉晏辰承认了。”
她的声音不大,足以发让江宇听清楚。
江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什么?”
他不解地看着沈俏,见她紧紧地抿着粉唇,江宇心脏咯噔了一声,他跟着站了起身,惊讶的看着沈俏:“他承认一直在欺负你那个蟑螂是他了?”
江宇有些懵。
沈俏嗯了声。
江宇张了张口,沈俏平复着气息说:“江宇,谢谢你这段时间假扮我男朋友,帮了我不少忙。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忙,我都……”
一番话信息量太大,江宇还没消化完,厉晏辰这么简单就肯承认他做的那些卑鄙的事,就听到沈俏这些话,他脸色一瞬就沉了下来:“小朋友,你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了?”
话突然间被打断,沈俏轻咬着粉唇。
“江宇,这段时间很谢谢你,我……”
“厉晏辰只是承认了,可不代表他对你死心。”
江宇打断沈俏,黑曜石般的眼瞳直勾勾的注视着沈俏,严肃道:“沈俏,我有那么吓人么?我又没欺负过你,你干嘛那么怕我,把我拒之门外?是,厉晏辰是承认了,你不用怕那只蟑螂,再背地里威胁你,让你做你不情愿做的事。可是,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办?报警抓厉晏辰?小朋友,你下得了手吗?”
他每一句话,都正戳在沈俏担心之处。
是的,她下不了手。
就像是从一开始,她就不敢去怀疑厉晏辰一样。
她怕是他,也不情愿是他。
从一开始,她就绞尽脑汁在为厉晏辰开脱辩解。
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江宇,这些是我……”
“沈俏,我不是闻律,你不用替我着想。”江宇道:“适当的示弱,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你干嘛要把我推之千里之外?”
沈俏被他咄咄逼人的话,说的哑言。
江宇那张俊逸的娃娃脸闪过一丝自嘲:“你不敢让闻律知道,怕他对你影响不好。但你又不喜欢我,该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怕什么啊?当然,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觉得承受了我什么好意。你就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当一回行侠仗义的雷锋行么?”
说话间,他起身走到沈俏跟前停下,让她无处可躲,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吧。”
他一脸严肃,不同以往的玩世不恭。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沈俏被他的话给触动了。
但话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沈俏都清楚,这些不过都是江宇想要让她接受他的好的一番说辞而已。
“江宇,你真的没有……”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沈俏,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但你一个女孩子,别人知道怎么看你的?反正你都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假扮一个月,跟假扮一年,十年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会真对你怎么样。等解决掉厉晏辰的事,你要是不乐意了,你随时可以一脚踹了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江宇抬手放在沈俏的发顶里,认真道:“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女人,那么想照顾一个女人,对她好。你就当给我个做好人的机会,不要拒绝我了?”
一番话说完,看着发愣的沈俏,江宇扬起一边眉毛说道:“我数三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没给沈俏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勾着唇角,快速的数了一二三,眉眼含着一分笑意对她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江宇,你不要那么幼稚。”
“说好的,你我数三声,你没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江宇非但没有觉得他这有什么不妥,反而理所当然地道:“小朋友,这是幼稚的事么?这事信用的事。说好的就是说好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被江宇给抢白。
沈俏有些无奈。
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小朋友,既然已经确定厉晏辰就是那个卑鄙小人,你打算怎么做?”
提及正事,江宇敛了笑意,眉目认真的注视着沈俏,提醒她:“厉晏辰已经不是第一次为难你。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时候你以为的善意,在别人看来,只是欺负你的资本。并不会因为你容忍,就对你善罢甘休。厉晏辰,不过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
江宇说的实话,沈俏心里不是不懂。
可……
“你说得对,他不会放过我。”沈俏闭了闭眼睛,却潜意识里的不敢去深思细想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那你……”
江宇话还没说完,沈俏深吸了口气,神色认真的对他道:“江宇,我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她望着他的美眸流转着一丝期盼,恳求他:“好吗?”
从昨天到现在,沈俏脑袋一直都是乱的。
这一切,都已经超出她都意料。
她需要冷静。
不得已,江宇只好暂时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退让了一步道:“那你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俏嗯了声,全当答应。
江宇稍显复杂的眸色轻闪,深深地注视着沈俏,对她道:“小朋友,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江宇走后,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沈俏颓靡的靠在沙发背里,攥紧的粉拳覆在心口的位置,脑袋却慌乱如麻。
过了一会,沈俏从包里拿出手机,刚开机,无数的未接来电提醒和未读短信就一通涌了进来。
有江宇的,也有厉晏辰的。
她没看,就退出页面里。
脑中挥之不散的是三个男人的话。
她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囚徒。
无论进退,都是万丈深渊。
或许,她本该像个弱者,菟丝花一般依附在闻律亦或者是江宇的庇护里,让他们替她解决掉厉晏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
以后呢?
过往的二十三年,她一直都活在父母爷爷的庇护里,活在厉晏辰跟厉老爷子的宠爱中。换来的便是此刻的痛苦不堪。
哪怕现在闻律他们对她有多好,她都怕了,不敢再去赌。
她赌不起,也输不起。
为什么偏偏要是厉晏辰呢?!
……
沈俏这一冷静,就整整冷静了一周的时间,都没有踏出过公寓。
几乎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这天不想却是接到了厉舒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过去给她开家长会。
沈俏在厉家多年,但跟厉舒一直不熟。
直到之前因为被叫家长的事,才跟厉舒多了分亲近,却也禁止偶尔在微信上的问候,私底下,并没有多少来往。
此时再次接到厉舒的电话,让她去帮忙开家长会,沈俏仍旧难免感到意外。
不过在公寓里闷了一周时间,她也确实该出去走走,沈俏便没拒绝她,问了时间,就简单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下,看起来没那么憔悴,状态稍好才出发到学校。
沈俏到的时候,厉舒已经在门口里等她。
看到沈俏出现,厉舒一袭制服式的校服裙,长发披肩,十四五岁的少女,脸上是一贯的冷淡:“还有五分钟,走吧。”
沈俏对她的冷淡习以为常,亦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点了头,就跟她前往教学楼。
没走几步,沈俏就见厉舒时不时的朝她看了过来。
沈俏俏脸闪过一丝疑惑,不解道:“怎么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