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狗闻言腆着脸道,“大哥,我当然要命,只要大哥不把我兜出去,我可以暗中帮着大哥。有什么消息,我偷偷向大哥汇报。”看着四狗腆脸的样子,肖宇轻笑声,“明白了,你想脚踏两只船,万一老三那边的船沉了,你还能上我只船,对吧?”被肖宇点破,四狗尴尬呵呵两声,“大哥,我。”肖宇一摆手,“不用解释,你想脚踏两只船,我可以同意。不过,有个问题我的问清楚。”四狗忙道大哥尽管问。肖宇一指四狗心口,“既然是脚踏两只船,你可以暗中帮着我,也就可以暗中帮着老三,我这边的情况,你可以随时向老三偷偷汇报。”话音一落,四狗顿时僵住,连说几个我,没法解释。肖宇冷笑声,“回答不了了,想在江湖上起势,别玩这种小聪明,玩的结果只能把自己淹死。富贵险中求,你只能选一头,没有脚踏两只船,今天的事,你若泄露半个字,一个字一根手指,你数数你有几根手指。想好了,再联系我。”没等四狗回应,肖宇拉门离去。屋门一关,四狗才回过神,喊声大哥走好。等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四狗颓然坐到沙发上,拿出烟刚要点,看到右手背上那个烟烫的印迹。四狗立刻把烟丢掉,靠在沙发背上出神。确实,他刚才是想脚踏两只船,肖宇两次强势出现,让四狗对通过眼镜男傍上陈家伟的想法产生了动摇。肖宇和眼镜男既然是仇家,两人随后必然有番较量,眼镜男赢了,那自然心如所愿,自己傍上陈家伟,压垮周东的计划都能实现。可若眼镜男输了呢?树倒猢狲散,不光自己想要的都会化为泡影,最后恐怕已有的都保不住。今天他已经和周东叫板,和自己的大哥叫板本来就是江湖大忌,最后叫板还输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周东又会怎么对待自己?想到这些,四狗就感到很沮丧。为防出现这种情况,刚才四狗才冒出脚踩两只船的想法,最后不管肖宇和老三谁输谁赢,自己都能分一杯羹。可肖宇直接把他的心机戳破,还表示了对四狗的不屑,并警告了他。四狗现在只有无措,脑袋里一团乱麻,那到底押那一头呢?以前听人讲选择是最难的事,他觉得这是放屁,因为他从来不选择,只凭一身蛮横儿横冲直闯。现在四狗发现这句话太对了。想得脑袋变大,也没想出个结果。无奈中,用了最原始的方式,抓阄。写了两个纸团,一个老三,一个肖宇,抓到谁就跟随混。第一次抓到老三,四狗顿顿,再抓一次,三局两胜,这次抓到了肖宇。还有一次。四狗刚要把两个纸团抛出,又停下。这种听天由命的方式也不靠谱,那到底该怎么办?窗外一道灯光闪过,四狗一拍脑袋,有了。跟着风向走,自己还没见过肖宇和老三直接交手,如果能偷窥到两人直接交手,谁占上风,自己就上谁的船。这样自己最终获利的把握性就大了。想到了解决方式,四狗顿喜,连夸几句,四狗你怎么这么聪明。但随之另一个问题又冒出来。想偷窥风向,必须能近距离看到肖宇。肖宇是云城来的,他现在栖身地在哪?四狗想想,上次在周东的酒店,肖宇他们一共是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京大的教授,叫。四狗拍拍脑袋,叫周明亮。说不定肖宇他们就住在京大附近。还有一个云城人,名字想不起来,但记得姓胡。肯定和肖宇住在一起。对,有了这几个特征,明天打问打问,兴许能在京大附近找到肖宇的住所。对此,四狗还是很有自信,他是京师土著,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虽没办成什么大事,但找个住所,这点能力还是有。心里想通了,身体也就舒坦了。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烟,点燃,美美抽口。刚才肖宇说的没错,富贵险中求,这次自己就玩把刺激的,在险中求把富贵。四狗笃定时,肖宇已在回去的路上。路边的灯光不断从车窗前掠过,肖宇的心也随着灯光波动起伏。今天见四狗,真是押对了。黄大头真会下手,居然用四狗这张看起来根本不起眼的牌,撬动了陈家伟这块巨石,让本可以弥合的陈家伟和张凯的关系,在弥合的关键时候,戛然而止。黄大头,你厉害。可是,肖宇又摇摇头,陈家伟毕竟是块巨石,四狗这张牌与他相比,还是太渺小,四狗可以撬动陈家伟,却不能左右陈家伟。最终让陈家伟今天改变决定,不去与张凯见面的原因,绝不仅是四狗的诬告这么简单。四狗之后肯定还有张大牌?打出组合拳,才能最终让陈家伟下定决心,认为四狗的诬告成立,最终不与张凯见面,抓紧时间想对之策。那这张大牌又是谁呢?黄大头亲自出马?肖宇摇摇头,黄大头虽然牌面比四狗大,但他和陈家伟以前素无交集,凭陈家伟的地位和性格,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这张大牌必定另有其人。这个人必须符合几个特征,首先牌面足够大,这样说出的话才有份量。其次要与陈家伟关系铁,这样陈家伟才会相信他的话。最后还能从这次纷争中得到利益,无利不起早,谁也不愿意白忙活。有谁完全符合这几个特征呢?肖宇在自己到京师后,接触的人中想了一圈,想到一个名字:孙继成。孙继成不仅符合这几个特征,而且他还是混混出身,和黄大头的起家有相似。两个人完全可以做到臭味相投。另外上次云海会所的事,孙继成虽当众向自己道了歉。但肖宇清楚,孙继成当时是迫于陈家伟的压力,不得已为之,后来自己又拒绝了他送的车。孙继成心里应该对自己有怨恨,只是为了利益,不能发作。黄大头向他一挑拨,孙继成肯定会借机出手。有了孙继成的蛊惑,陈家伟改变决定,也就在情理之中。肖宇用力拍拍方向盘。今天与四狗见面,还有一个重要收获。想到这个收获,肖宇不由也感觉一袭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