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试探(一)
就两天时间能干什么啊!
从未如此紧迫过,压力如天崩袭来,明明山野之间,三月天下清风徐来,本该清爽才是。
可何方却只觉一阵心烦气闷,怎么样都不舒服,心里实在堵得慌,迫不及待想要寻个出口。
必须得在两天里想出个法子,不然,还有不然吗?
何方眉宇紧锁着,沉默着。
他却不知那些帝界民又另有一番计划,想利用他,好方便控制住倪朵,只以为两天后……
倘若不将倪朵交出去,就得干一场硬仗了。
只是这场仗,何方却没有信心打赢。
他和那些穿黑袍的帝界民打过,虽说对方奈何不了他,可他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而还有那些穿白袍的帝界民未有出手,天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
地球外,停靠的可是一颗星球!
说不定对方只是来了两队人马,开路而已;说不定那星球上,还有千军万马整装待发…
愈想下去,非但没有想出法子,心情反而愈发沉重了。
何方忍耐着才没有表现出来,在大伙面前,他还是比较沉着笃定的。
然而陈之焱等人见何方这个样子,也更加忐忑了,都很了解何方,又何曾见过何方这个样子?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何方都是一副早有谋划,眸光里洋溢睿智,总有意想不到的奇招破局。
可是现在……
只见何方却是紧锁着眉头,眉心甚至挤出了个“川”字,得有多么烦心,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之焱等人都很想为何方抚平这个“川”字,可是,他们也没有多少头绪。
大当家等人十分忧虑地看着何方,眼见何方迟迟没说一句话,他们也陪着一同沉默。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氛围愈发沉重。
何方仍是一副紧锁着眉,愁云不展的苦闷样,期间倪朵似乎有什么想说,却都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鸦又时不时就按捏自己的后颈,似乎脖子绷得太紧,难受得不行,他的状态非常烦躁,肉眼可见的。
陈之焱抱住手臂,右手食指头,在自己臂弯上弹跳,瞄了眼何方,又垂下眼帘,但突然又抬头,道:
“老大…要不……我们试试将苏眉他们放出来,如果能吸收苏眉这些观测者作为战力,应该会有胜算?”
“不妥。”何方和鸦又几乎同时说道,一人一妖旋即对望了眼。
鸦又沉沉叹了声,“已经很麻烦了,放他们出来要是变得更加麻烦怎么办?这不纯粹给自己添堵?”
“可是……”
没等陈之焱说完,何方道:“确实如此,我原本以为帝界民是在打世界核的主意。如果是这样,我若拦不住,还可以在里一界做局。我也给苏眉他们下了套,让他们以为帝界民要取他们的性命,他们要么反抗要么等死,对……”
“如果是这种情况,就让这些帝界民和观测者撕,等他们撕成两败俱伤,我再杀上去一网打尽。但是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也看见
了,那个帝界民说了一大堆,却只字未提里一界的事,他们估计根本看不上那世界核。”
“我们把它当宝贝,可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废铜烂铁,就好像曦和那一界的情况,别人留下来的垃圾,我们却捡漏捡得多开心?”
“苏眉这些人我也信不过,而且我也没有能够约束住他们的手段,万一放他们出来,离开里一界,他们自由了,别人完全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
“那…那……”陈之焱欲言又止。
“大宗师,您不觉得那些帝界民很古怪吗?”大当家小心谨慎说道。
何方闻言,侧目,逐渐微眯起眼,“你也看出来了?”
“太不符合常理了,他们明明很强,却又很讲道理?作为侵略一方,目的是为了抓朵朵,那……如果他们真的很强,又哪需讲道理?”大当家道。
“嗯……”何方点点头,的确,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是他要抓捕某人,实力又足以横压目标一界,那还废话什么?
直接打就是了!
何方若有所思道:“可能,他们是真想拉拢我…”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才说得通,帝界民给了他两天时间做决断。
要么,拼死抵抗到底;
要么,带上倪朵投诚,倪朵即是投名状…
然而何方哪舍得将倪朵交给对方,他说会尊重倪朵的决定,当然是假的。
他计划的人生里面有倪朵,不能没有倪朵,他也不敢想如若倪朵不在了…
目光落
在倪朵身上,虽然说,何方很多时候对倪朵都是往死里宠。
倪朵想上学,他就办学校。
无论倪朵想要什么,他都会去想办法弄到手。
然而在这件事上,何方却不想听倪朵的意见,他想为倪朵做主!
倪朵才不是什么兵器,也不会交给帝界民!
何方微微咧嘴,只有对象是倪朵的时候,他说话语气才会柔和,不会太大声,也不会说什么重话。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何方也想将自己状态最好的一面给倪朵看见。
他笑,虽然只是个稍稍咧嘴的动作,却是想让倪朵明白一件事,只要他在,即使天崩了也不用害怕!
“好了朵朵,我有主意了,你不用担心太多,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呢,就好像平时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大当家惊呆了,心说:“这哪是小事啊!别人都踩到脸上来了!”
安初然看得直愣神,不由心叹:“大宗师,您对她实在是太宠了吧?”
倪朵微微昂起头,这时候,她的眸色非常宁静,确实因为有何方在,她才会感到安心。
不管何方说什么,她都相信。
所以何方说有主意了,就肯定是有主意了。
她也不想离开,应该说从未想过。
要她和何方分开?
她心道:“不行,其它事情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绝对不会让步的”
其实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她眼中就始终有个高高的,稳重的,另她很安心
的背影。
这个背影走在前面,无论前面是暴风雪,还是地震,她都会毫不犹豫紧紧跟着。
就如一盏明灯,让她永远不会迷路,也让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感到十分温暖。
这个背影,正是何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倪朵已经发现,她的生命里面不能少了这个人。
虽然说陈之焱等人对她来说也非常重要,但何方对她来说却还要重要很多,很多很多。
这一刻,倪朵不慌张了,乖巧地“嗯呐”一声,然后清甜笑了笑。
也就够了,其他话不需要多说,她相信,何方一定能够为自己做主的。
其实她性格并不强势,倒是希望何方能主导自己,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想听何方的。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反而觉得很幸福。
当然,也有个前提。
那就是她见不得何方遭遇危险,所以还是补了一句,“要小心点哦,不能好像上次那样,突然就不见了。”
说的是在里一界,落入陷阱那次。
那次,倪朵是真的疯了,突然感应不到何方的存在,这对她来说非常煎熬,每分每秒都是浓浓的不安。
何方笑着点头道:“不会了,绝对不会的。”
大当家等人不禁又看呆了,可谓是目瞪口呆,半晌都未醒过神。
陈之焱等人倒是习惯了,就是非常好奇,何方到底有了什么主意?
陈之焱也在想:“要不要回避一下比较好?”
李随风一边闻着
汽油瓶,一边像个木头般,陈之焱根本拉不动他。
鸦又最见不得何方和倪朵这个样子,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又朝何方翻了个大大白眼,然后问:
“何方,你的法子说出来听听?”
“对啊,大宗师您有法子了?”大当家连忙问。
何方敛了敛眉,不疾不徐回应道:“对,我看那个叫柳砚的帝界民,确实是有意拉拢我,我打算将计就计,反正我们也逃不掉,不如再试探一下?”
大当家闻言,登时心弦一紧,紧张兮兮问:“大宗师,如果那些帝界民真有此意,你打算和他们合作?”
何方笑了笑,“你怕了?”
“没,没有。”大当家连忙道。
何方道:“就算是投靠,底线也是保住这一界,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是打算试探一下,看看他们能给我开什么样的条件,如果可以套取到其它情报就更好了。”
“何方,你这也不是办法啊!”鸦又还以为何方会有什么让他惊喜的骚操作,听见何方这么说,不由有些失望,“那些帝界民明摆着要带走朵朵,估计只是顺便,想将你也收编带走,你要是同意了,那……”
说到这,鸦又突然醒悟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不,你不会是想……不对,你真打算跟那些帝界民一起走?和朵朵一起离开这里?那我们怎么办?”
何方没好气失笑道:“还没有到这一步,我说了,只是先试探试探,你们还是在这里等
,等我消息吧。”
说着,他又看向倪朵。
“你也是,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不用管,我去找他们打听打听情况。”
倪朵“嗯嗯”点头,紧跟着她突然上前抱住了何方,很用力抱着,脸埋在何方的胸口,轻声呢喃道:
“不许冒险哦,一定要平安回来。”
何方小心翼翼环抱住倪朵,眼帘低垂,“没问题~”
而与此同时,在那根柱子附近,一众帝界民也在看直播。
天穹上密布的网格除了对这一界进行封禁外,同时还有捕捉拍摄的功能。
但只有画面,并没有收录到何方等人交谈的声音。
不过只有画面也足够了,一众帝界民眼下的反应,就和大当家他们差不多,不,甚至还要强烈更多。
他们认知当中的灾厄之体,居然,居然……
一名白袍帝界民偏头疼般,右手扶住额头,道:“这个何方究竟干了什么,灾厄之体怎么会…怎么会!”
他想说,灾厄之体怎会产生人类才会有的情愫?
实际上从灾厄之体诞生之刻起开始算,她就被设定成了兵器,用以毁天灭地。
无论是被封锁住的那个倪朵,还是后来衍生出来的全新版倪朵,都不该有这些复杂的情愫才对!
因为设定就是这样,俨然说,无论哪个倪朵,性格和心智都存在极大的缺陷。
但这种缺陷,却是帝界民希望看见的。
被封锁住的倪朵天性残暴,毁天灭地对她来说就和吃饭一般稀松平
常。
她也不会有太多莫名其妙的感情,和复杂的想法,只对王脉效忠,王脉指哪打哪。
是一柄绝世利剑,王脉所指,她就插过去,所过之处绝对灰飞烟灭。
只是发生了些意外,这兵器竟逐渐有了健全的心智,残缺的情感,也渐渐在苏醒。
虽然整体来说,她的心智和情感仍然很残缺,但这些帝界民对她的控制力度,也逐渐式微。
最后,她被人拐走,下落不明。
这一脉的帝界民于是四处找啊找,遍访各大节点,各条世界线,终于,终于在这一界找到了。
王脉得知消息后不由欣喜若狂,这不,才立马派遣柳砚前来抓捕。
可是现在看见灾厄之体这个样子,那白袍帝界民的老大心说完了完了!
这灾厄之体新生的人格,难道比原有那个更加健全?那不是更难对付?
问题没道理啊?
在灾厄之体身上,明明剥离了她这方面的心智,还有七情六欲……
为求慎重,只是剥离还不够。
在这基础上,还设下了诸多禁制,都是用来封印她的心智和七情六欲。
作为兵器,她只需要有一定智能便好了。
心智愈复杂,自然愈难驾驭。
最好就像一张白纸,不会对命令质疑,让她摧毁某条世界线,命令一出,她立马行动,如此才省心。
怎么会……
白袍帝界民的老大完全想不通,纳闷得不行。
柳砚苦笑以对:“我说得没错吧,灾厄之体她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当初我收到情报,也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误差。但现在没错了,她这副全新人格,比之前那副更健全。就是不知道她的能力,已经觉醒了多少。”
“那我们还能不能回收?”白袍帝界民的老大急道,“王脉的意思你懂,如果不能回收,也不能让她落入别人手里。”
柳砚不急不躁回应道:“当然能。你看,灾厄之体对何方百依百顺,还抱在一起了,说明关系很好对吧?只要我们能搞定何方,也就能搞定她了!”
“可何方是观测者一行,你真有把握?”白袍帝界民的老大脸色迟疑。
“请允许我试一试,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当年,他就想脱离观测者,不过那边你也知道,很麻烦。这么多年了,看他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找到办法了吧。既然他处于无组织的状态,应该没理由拒绝。而且他在这一界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却又和其他观测者打了起来……呵呵!如果能得到我们的庇护,他还用怕观测者再来找麻烦吗?”
这么说着,柳砚殷勤地拿起茶壶,为对方斟茶。
帝界民很多方面其实和普通人没多大差别,他们也需要吃饭,对美食亦有追求。
而这一脉帝界民,又和东方文化颇有渊源,所以日常也习惯品茶,对咖啡无感。
茶叶等物,自然都是从他们那自带的。
他们帝界民有很多,都不会自己生产满足所需,一般都是通过掠夺某条
世界线,一次管够那种。
那白袍帝界民用手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以表谢礼,随之轻笑着说:
“大人所言有道理,如此,倒可以一举两得了。”
实际上,这一脉帝界民如今也因战事吃紧,根本抽调不出多少人手。
帝界民的敌人不仅仅只有观测者,各世界线,他们就好比一个个军阀,规模或大或小。
观测者则像是宇宙警察,这些军阀不遵守规则,成天胡作非为,自然会有冲突。
但在帝界民里面,不同的王脉彼此也会因为各种利益,比方说地盘,资源等,而爆发战争。
打得那叫一个凶狠,比好莱坞大制作的星际战争片还要夸张。
眼下,他们这一脉帝界民,就正和另一脉帝界民撕得不可开交。
所以王脉才迫切想找到灾厄之体,若灾厄之体能用,又何惧别的帝界民滋事生非?
只是由于战事吃紧,人手的确有些不足。
再则便是,他们也不敢将动静闹得太大,不然也会引起观测者的注意。
一般情况下,他们可烦观测者,并不想和观测者打,秉着能躲便躲的原则…
所以此次前来,王脉从各族系里挑了些精锐子弟,由柳砚带队,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白袍帝界民的老大也才会相对谨慎了不少,觉得柳砚的分析在理,按捺住了性子。
与此同时,何方来了。
柳砚立马笑容满满,爽利起身,道:“看,是不是不出我所料?”
白袍帝界民的
老大笑呵呵地回应,“有劳大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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