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一一解释着,说他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子是哪儿跑出来的,但是没事儿,早晚得逮住他们,就算逮不住,估计他们也不敢再来了,谁知道是冲着谁来的呢?这几天他九十多岁的老爹闲不住,举报了村里的小霸王,说不定是小霸王找来的人,不过他不怕,他一家子都是练武的,他还不老,有的是本事看护家人。再说,就算他不行了,还有他儿子他侄子。
至于关墨谷和好多鱼,就更不用担心啦!他们在大城市里,城市和村里总是不一样的,城市里到处灯火通明的,他们一上车,就赶紧回家吧,路上真是发生什么意外,就大喊着救命。反正,在市中心直接劫人的终归还是少数。
又对好多鱼说,这天地下的武术路子实在是太多啦,好多鱼这把年纪了,要是从头练个门路,估计难练出什么结果,何况他还得工作,忙着呢。他就告诉他一件事儿,够他受用一辈子了:天底下最好使的武术招式,无非就是:插眼、锁喉、踢裆,反正,怎么阴毒怎么来,可千万别看些个武侠小说,认为什么名门正派不能下三滥。
能活下来,才是正经事儿,能一招制敌,才是好招数。
好多鱼听得连连点头,并果真表示,自己得往这几个方向练习一下,就像程咬金能靠三板斧成为一朝名将,老兵靠三招能练成个英雄队伍,他好多鱼说不定也能靠这么几个招式成为个大侠。
关墨谷嗤之以鼻,又产生了无穷无尽的担心。
以她有限的见识来看,能那么嚣张的,直接就动用武力的,除了时有善,便没有别人了。
可,她和时有善,总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就算有些过节,不也都说清楚了吗?
她惆怅着,不知道时有善是不是又反复了,觉得自己吃亏了,要找她后账。
她有心想找墨澄玉问一下,却又想到已经和墨澄玉闹得不愉快了,便也灰心丧气的打消了念头。
两人上了车,车的终点站刚好是到公司,好多鱼住公司附近,只说下了车走两步就罢。关墨谷住的远一些,怕发生什么意外,又答应了好多鱼要帮他处理工作,便想着,继续在公司值班。
一回到办公室,看到了胡青山一张阴郁的脸。
他对关墨谷说:“刚刚有人找你了。”
关墨谷心跳了一下,说:“谁?”
胡青山说:“戴着口罩,就是在医院接你的那个。”
关墨谷立时就知道了,是傅明朗。
她叹息着,心说这算什么?算是两个人吵架了,所以傅明朗来求和吗?
还是他要像以前一样,装成个没事儿人,假装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假装他什么也没做错过,继续和她,像以前一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她惆怅着,坐到自己工位前开始工作。
胡青山也不肯安生在自己办公室里待着,反而坐到了好多鱼的位子上,和她并肩挨着。
她感觉到了不太自在,听到胡青山问她:“这几天,兰庭又找过你吗?”
关墨谷说:“没有。”
胡青山说:“那么,你和你的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关墨谷头疼了,出于好多鱼的大嘴巴,现在几乎办公室的所有人都以为她有了男朋友,她总是含糊的混过去。这会子面对胡青山,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不知道胡青山了解到的流言蜚语是怎样的,不能有针对性的讲些假话,便只好也含含糊糊的说:“就那样吧。”
随便他怎么猜想吧,随便他把就那样想成怎么样吧。
胡青山叹息了一声,声音娓娓着劝她:“蘑菇,你也不小了,我也不想太唠叨让你心烦,但是你得记住,人和人之间,总是平衡的,是咱们的,咱们就努力去争取。可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注定是离你的生活十万八千里。”
这话没有说明,却已经勾出了关墨谷许许多多的眼泪。
关墨谷心想,好多鱼那个大嘴巴果然把一切都说出去了,果真把一切都告诉胡青山了。胡青山这是在委婉的劝说她,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了。
胡青山还在说:“一些光明靓丽的东西,每个人都喜欢,就像所有人都喜欢有钱人、长得好看的人,这自然不是错的。可是,喜欢一样事物,必须要有相应的能力去hold住,否则,就如同幼儿抱金砖入市。”
关墨谷的眼泪掉的更汹涌了。她讨厌这样的好意,话里话外,都在说她配不上傅明朗。
这么明显这么赤裸的事实,还用得着胡青山来提醒她吗?
胡青山却还不肯罢休,再说:“生活是什么?生活是要落到地上的,是要和柴米油盐打交道的,生活不应该飘在天上,不应该整日里沉迷于自己的情绪,要追求那些光鲜亮丽的假象......”
话没说完,被关墨谷拦了,关墨谷说:“够了。”眼里含满了泪水。
她不肯擦,强硬着嗓子说:“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都打扰我工作了好不好?我要干的活儿还多着,估计要加班好几天才能干完......”
胡青山叹息了一声,终于起身走了。
关墨谷坐着,任凭着眼泪往下掉。她觉得自己似乎被悲伤淹没了。
可,再悲伤,总也是要工作的。
这似乎更让人悲伤了一些。
生活啊,总是这样无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