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跟着阮超逸去山头。
她做好了打群架的准备,摩拳擦掌地想趁此机会练练手。
毕竟好久没打架了。
沈思行看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低声道:“你别忘了,你是来处理纠纷,阻止械斗的。”
宁宴刚要说话,两边沟通失败了,山头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即闹哄哄打了起来。
人群嘈杂,兵器交戈发出乒乓的声音。
沈思行刚要问宁宴上不上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她人了。
“宁宴!”他和金树找她,刚喊了两声,有人拿石子儿丢他,他抬头才看到宁宴正蹲在树上,让他小声点。
沈思行:“……”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副女侠样,摩拳擦掌要动手的。
“我为难啊,不知道帮谁。”宁宴也不知道从哪里摸了点甘草出来,放嘴里嚼着。
沈思行哭笑不得。
正在那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山头上,连着发了几声巨响,紧接着打架的人停了下来。
“什么声音?”宁宴惊奇不已,随即她就看到,裴延一步一步从林中走了出来,肩头还扛着一把火铳,火铳冒着烟,春风拂袍猎猎而动,俊的让她咋舌。
宁宴咂了咂嘴,从树上跳下来,裴延朝她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站在了斗殴人群的中间。
“谁再动,我就冲了他。”
裴延冷冷地道。
全场没人说话,像小人书里定格的画面。
因为裴延的到来,事情很快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强权压着两族达成了和解。
当天晚上,两族人点着火把,连夜将山头分成两半,还扎了篱笆,谁都不许越过。
裴延十分嫌弃宁宴,“刚才你干嘛呢?蹲树上当猴子,逮机会下来挠人?”
宁宴摆着手,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道:“我这是登高望远掌控全局。”
“你就吹吧。”裴延道,“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解决?”
“你不来不就知道了。”宁宴咯吱咯吱地吃着果子,“现在来了又问我,是想偷师?交学费啊。”
裴延指了指她,“大言不惭。”
宁宴十分坦荡。
当夜他们在阮村住了一夜,第二天回了城。
宁宴要去大理寺,裴延道:“要去见阮志东?”
宁宴点头。
昨天人多事情多,她没有细问阮志东,今天打算再细细问问。
他们一进大理寺,马天成正打算出门,看见他们两人,他打了个招呼,宁宴问道:“急匆匆,打算去哪里?”
“徐大人今儿没来衙门,我有急事去他家回他一声。”马天成和宁宴道,“你要是见阮志东,我让人带你去。”
宁宴道了谢。
她又问了阮志东几个问题,但可惜阮志东都说不知道,而且不像撒谎。
就连裴延说帮他减刑,他都没开口胡扯些东西出来。
“看来,得找到玉真道人才能知道有用的信息了。”宁宴说完,转头问裴延,“我去给圣上说两族纠纷的事,顺道领功,你一起去?”
裴延冷笑,“你希望我一起去?”
“希望啊,一起一起。”宁宴牵着他,“朋友之间有福同享,圣上如果赏我一万两黄金,我定当分你五百两银子。”
“你可真豪爽。”
裴延看着某个人的嘴脸,想笑又怕笑出来她更蹬鼻子上脸。
“大人。”一侧里有人来请裴延,“有人来闹事,要您主持大局。”
裴延烦死了,成天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自己去吧,记得分我五百两。”裴延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宁宴自己去宫里,走半道遇到了徐栋,他急匆匆从小巷里穿出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身后,神态很紧张。
“徐大人。”宁宴打了个招呼,徐栋看见她脸色一变,摆着手让她走,宁宴就没过去,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一道破空声响在身后,她一惊迅速回身,“小心!”
但声音未出,箭已朝徐栋飞过去。
砰一声,那支箭射进了徐栋的左肩,从后背对穿了身体,徐栋停在原位,直挺挺往前栽去。
“徐大人!”宁宴大惊失色,谁能想到青天白日有人行刺,她跑过去接住徐栋的身体。
街上乱了起来,百姓四散逃开。
“快去大理寺喊人来。”宁宴四周看过并找到可疑的人,她将徐栋翻过来抱着他,“徐大人!”
她喊路边的百姓,“来几个人帮我,抬他去最近的医馆!”
“宁姑娘,”徐栋却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地道,“帮、帮我个忙。”
宁宴点了点头,“你说。”
“我家有老母小儿,你帮我多看顾些。”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暗中捏了捏宁宴的手。
显然是话未尽。
周围都是人,徐栋的有的话不能说,宁宴懂,她不追问,忙和来帮忙的百姓,用椅子抬着徐栋去了医馆。
医馆门口也围着人,宁宴焦急地来回踱步。
大理寺的人到了,又等了一刻宫中遣来了御医。
但很可惜,那支箭对穿了他的左胸,十几个大夫也没将人救过来。
宁宴看着徐栋,一时恍惚起来,昨天她还和他一起去见圣上,还和他开玩笑说将来子宁县办的案子,请他开开后门核审排在前面。
徐栋还一语双关带上了圣上,说自己不走后门。
可今天……人就死了。
还死在她面前。
“宁宴。”裴延从门口进来,宁宴看向他,眉头紧蹙,“京城也这样,青天白日当街刺杀?”
裴延看了一眼徐栋的尸体,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栋的母亲和他的两个儿子到了,徐母只喊了一声“我的儿”,便晕了。
两个少年,一个十七,一个十五,他们的母亲前年去世了,徐栋没有续弦,家里也没其他人。
“你亲眼看到有人朝我父亲射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