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弯月如钩,又如带血的狼牙。
周遇吉带领着队伍,在黯淡的星月光中前进。渡河的时候,他骑马走在最前面,蹚水而过,然后回头注视着后面的队伍过河,河面一片星光闪烁。因为马摘铃,人衔枚,只有马蹄嚓嚓声,和流水哗哗声。
过了河,周遇吉才敢让整个队伍稍微提高马速。偶尔有马匹踏空跌倒,伤了蹄脚,只能让骑马士卒牵着伤马,到附近村庄投宿,待战斗结束回营。
一路穿越村庄、树林、山岗,没有遇到建奴侦骑。
周遇吉额手称庆:“幸亏绕远路,不然遇上建奴,那就不够填牙缝的!”
很快到了山区,因为不敢点起火把,只好慢吞吞往前走。
天亮时分,周遇吉带领队伍还在一片山路上。他看到队伍人困马乏,命令暂停前进,休憩进食,饮马喂料,自己展开地图看了看,又问了山坡上人家,判断队伍处于密云和磨刀峪之间。
“古北口关不远了!各位勇士,这里距离建奴盘踞的密云不远,不能长时间休息,必须抵达关上,才好休息。”
于是,两千多人马在数刻之后,又继续前进了。古北口关在他们的西北方向,接下来倒有了一段稍微好走些的道路,于是速度加快了。
一个时辰以后,前锋传报:“距离密云后卫、古北口关还有二十里!”
周遇吉思考了片刻,说:“关上或许会留有部分建奴,需要予以歼灭。数量暂不知晓,还需打探。”
话音刚落,又有人来报:“右翼山林之中,有一支骑兵奔来,似有三四十人!”
周遇吉立即下令道:“警戒!准备战斗!”身边八百精锐立即相互传令,一齐向右列出阵势;周遇吉举目向右望去,果然有出现一支队伍,却不是建奴,为首者还举起了一只手,不停挥动。周遇吉仔细看时,不仅惊喜地说:“太子府的探马侦骑!”
原来的兵部探马,渐渐和兵部毫无关系,而且太子府派出的侦骑越来越多,所以渐渐被太子属下称为“太子探马”了。
那伙侦骑靠了过来,为首者来到周遇吉面前,拱手说:“敢问是周帅吗?”
周遇吉说:“正是!”
侦骑头目说:“在下姓方,名骢,太子府探马侦骑五队队长,一直在居庸关内外游弋行动。前几天接受最新命令,在西协边关侦察,随时准备接应官军,阻塞关隘!在下知道周帅负责居庸关、昌平一线运筹指挥,没想到这么快就亲自率军前来!想必是绕路前来堵路的!”
周遇吉点头,问:“古北口关上,有多少建奴?”
“建奴五百人!其余尽是原来官军,大约一千七百老弱。”
周遇吉蹙额道:“建奴向来骄狂,这次为何在关上留这么多人?真是莫名其妙!——看来我等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方骢说:“其实,此刻建奴大军盘踞怀柔,密云城反而没有建奴,只有原官军,咱们反身占据、守卫密云城,倒是更方便!”
周遇吉低头想了想,说:“不可!建奴向来喜欢绕过坚城,我等若是占据密云,建奴绕城而过,就毫无办法!必须拿下古北口关!”
方骢立即道:“在下愿助周帅一臂之力!”
周遇吉大喜,望望侦骑队伍,说:“你们是四十人,一人双马,配备‘崇祯一式’火铳,四枚手榴弹,倒也是一支精锐力量!咱们就扮作归降建奴的密云官军,说是要加强关上防备,然后突然袭击,夺取关城!”
方骢点头道:“好!”
周遇吉一挥手道:“事不宜迟,迅速行动,以防建奴再生变卦,突然回军扑关!”
于是周遇吉和方骢迅速奔向古北口关,半个时辰就到了关下。关上一拨建奴本来百无聊赖,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留下看守关城,现在忽然看到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过来了,立即转入防备。
方骢一人直奔城下,挥挥手中令旗,喊道:“我等是密云守军,现已归降大清,长官叫我等来协助加强古北关口防守,并且送来一些补给!”
关上建奴牛录章京叫原官军翻译,听罢着急地说:“问问他们,是不是来替换咱们五百旗丁的?”
方骢听了原官军的问话,心念急转,喊道:“正是!前方大清长官要咱们来替换五百清军,让他们去攻打京城!”
那个牛录章京一听完翻译,嗷地叫了一声,一跃而起,呼喊奔走,下了城头。不一会儿,关城南门打开,五百建奴铁骑疯了似的猛冲出来,最前面牛录章京挥手示意关前人马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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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拒签,不愿太监,不甘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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