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李贵厉声喝道!
“我们没打算跑。”
李三秃簇拥着大批土匪上来了,和前面聚成一堆的土匪合到一处,他低头看看地上的尸体,再抬头看看“商队”手里血淋淋的刺刀,大声问“你们是何方好汉,下手如此狠毒?”
大个子哈哈一笑,大声反问“你是不是匪首李三秃?”
李三秃傲然道“正是在下!你们这点人,就是三头六臂,今天也给老子留下!”话音未落,只见商队人影窜动,六十多人迅速列队,变成了一条薄薄的三层队伍,每层二十人,一齐平举起了手里缠着布条的黑色“棍子”。
李贵忽然明白过来,大声喊道“他们用鸟枪!小心!”顺手就把李三秃拼命往后一拽,两人一齐倒地。
“砰砰砰砰……”一阵震耳欲聋的铳声突然响起,一溜白烟从“商队”阵前腾起,十六个土匪就倒下了。李三秃在地上爬起来怒吼道“他们人少,冲上去!”
身边土匪们顿时嗷嗷叫着往前猛冲,从李三秃身边越过。
“砰砰砰砰……”第二排铳声炸响,又倒下十七个土匪。
李三秃如魔附身,在土匪中间声嘶力竭地喊道“冲!砍死他们!”
前排的土匪收不住脚步,继续猛冲,却又听到一阵铳响,又倒下十九个人。
“冲!他们子药放完了!”剩下所有土匪大约一百多人,顿时都胆大起来,更快地向前猛扑,眼看就要接近那薄薄的三层阵列,没想到铳声再次响起,又倒下一批土匪。但是,却不能阻挡即将迫近的近百土匪。
突然,树林里人头涌动,大批身穿红色战袄的士卒猛冲了出来,列阵举铳,铳声顿时如密集的炒豆爆响,土匪们就像风吹麦子纷纷倒下。
李贵左边胸口中了一弹,一头栽倒在地。李三秃忽然发现,前面的土匪空了,自己暴露在阵前。
“冲……”他还要回身喊叫,却被一阵铳响打断了,猛然感觉额头轰的一响,整个天空似乎都炸得通红,身体向后腾空而起,噗通一声如沉重的沙袋砸在地上。
李三秃被爆头的场景过于吓人,残余七八十名土匪们瞬间掉头,拔步狂奔。然而,铳声如疾雨般连续响起,一枚枚铅弹追上他们,让他们血溅泥土。一会儿功夫,已经没有一个土匪还是站立的。
硝烟弥漫,尸横遍地,教导营有人在呕吐。
孙传庭陪着朱慈烺从林中走出来,说“他们吐一次,以后就好了。”
朱慈烺点头说“见过血,就是真正的战士了。”
李田富上来汇报“报告营长!诱敌任务已经完成!”
张远志上来汇报“报告营长!截杀任务已经完成!”
卞飞也上来汇报“报告营长!支援任务已经完成,追出来的敌人已经全歼!匪首李三秃已经被击毙!”
孙传庭下令“你们两个连差事办得好!接下来,轮换出击!第三连、第四连,砍下匪首的人头,集合士卒,向铁葫芦庄西门进攻!第一、二连随后入庄作战!侦察队迂回到东门,堵住溃逃之敌!”
众人应声领命。第三连临时连长凌凯云抽出刺刀,在张远志的指点下找到李三秃的尸体,看到李三秃天灵盖被掀开,不由地躬身干呕了几下,连忙站稳脚跟,深吸一口气,硬是压住了翻腾的胃部,断然挥刀,刷地一下砍断了李三秃的脖子,用一根长长的树棍挑起了残破的人头。
第四连临时连长荆川子也砍下了李贵的头颅,用树棍挑了起来。
经过整队报数,第三连、第四连立即向铁葫芦村奔去;第一连、第二连则紧随其后。
孙传庭、朱慈烺和护卫组成的中军走在最后。听着一些受伤土匪的哀嚎,朱慈烺下令道“所有侍卫,全部上前,给地上的土匪无论死活一律补刀!”
“遵令!”十七名教导营队员和四十近卫哄应如雷,一齐亮出兵刃向前冲去。一阵杂乱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之后,人人兵刃带血。朱慈烺满意地说“没有人呕吐,没有人退缩,不错。”转向孙传庭“薄先生,这些尸体怎么办才好?”
孙传庭说“待此战结束,可以让士卒,也可以征发民夫,挖巨坑掩埋。还可以让后面押运粮草的侍卫营办这个差事。”
朱慈烺想了想说“未做立寨宿营的准备,所以并无挖掘器具,还是等平定铁葫芦村再说吧!”
第三四连迅速抵达铁葫芦庄坞墙下百步之外。庄内群匪已经得知两百多悍匪在外面被消灭,顿时一片混乱,很多死者家属放声号哭。
凌凯云、荆川子命令两个连的士卒列成三段击的阵型,亲自高举匪首头颅,向坞墙上林立的土匪大声喊道
“你们的头领已经死了!快点开门投降,饶你们不死!”
坞墙上还有未出战的头目,望见李三秃、李贵的人头,震骇莫名,仓皇失措。然而死者家属则大声哭骂,尤其是李贵的弟弟李富,带头点燃三眼铳向墙外施放,声震如雷。顿时,坞墙头拿着三眼铳、弓箭的土匪纷纷发射,箭矢弹丸交相飞驰。
凌凯云、荆川子从容地向后略退数步,断然下令“放!”
土匪们从墙头望去,百步开外的阵列横队忽然亮起一道闪电,随即闪现一团团白烟,形成一条长龙;砰砰砰铳声密集炸响,墙头的土匪们立即就像被冰雹抽打的麦地,顿时或后仰,或前栽,纷纷倒下,甚至坠到墙根。
两列火铳放过,墙头纷乱聚集的土匪全部消失了。
凌凯云大喊一声“占领门头!”立即率第三连冲了出去。
过了壕沟上的木桥,凌凯云先命令战士们对着木门砰砰砰放了十几铳,门后一阵惨叫。随即一脚踹开木门,里面守门的土匪倒了七八个在地上,其余人作鸟兽散。凌凯云带领第三连战士占领了墙头,向庄内猛烈射击。庄内土匪狼奔豕突,一个一个被撂倒在地。后面的各连战士陆续冲了进来,分头搜索作战。
有一伙土匪打开东门试图出逃,却被骑马赶到的侦察队一阵猛烈的火铳袭击,尸体把门洞都堵住了半截,只好回转,跪地投降。
当铳声停歇,庄内硝烟腾腾,横尸处处,一滩滩鲜血连缀成片。剩下数百妇孺跪在巷子里瑟瑟发抖。
孙传庭进入庄内,凌凯云等人上前汇报“庄内至少击毙三百匪徒,剩下二百降匪和三百多妇孺。”
“好,严审降匪,搜查窖藏!”凌凯云等人领命而去。
孙传庭对朱慈烺感慨地说“火铳何等犀利!点火率高,装填射击的速度快,实在如秋风扫落叶!”
朱慈烺说“规模尚小,若是有成千上万的精工火铳,就是建奴来了,也不畏惧。这一战只是对阵乡匪,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本身就不堪一击。”
两人进入庄中一处高屋大宅,孙传庭感叹说“不知道这是哪位乡绅的宅子,被匪首李三秃占了。”
正好进来汇报的张远志说“报告营长!卑职打听过了,这宅子就是李三秃的,他家三代就是运河边上帮派头子,小有家底,到他这一代坑蒙拐骗明争暗夺,陡然发了家,最后直接做了土匪,更是富得流油。”
孙传庭对太子说“富得流油,现在都是给了殿下的。只怕仨瓜俩枣的,不在殿下眼里。”
朱慈烺微微一笑“苍蝇也是肉,何况未必是苍蝇。中兴大业需要数不清的钱财,缴获多少孤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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