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房进去禀报后,况钟言道:“难怪这廓清镖局不及鹰扬镖局呢,这门房应该请我们进去,奉上好茶,然后叫袁廓清出来见我们。”
白慕廷正要答道,就听闻一声虎吼:“何人要见总镖头?”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镖局内走出一人,此人膀大腰圆,虎背狼腰,臂阔三停,身着一袭玄色短打,眼角眉梢带着煞气,面如黑炭。
白慕廷迈步上前,正要拱手行礼,却被况钟一把拦下。况钟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大个子,扬起脸来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瞪着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我乃是是总镖头的弟子何文远,哎,就是你们两个要找总镖头吗?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
看来门房为了稳妥起见,并没有去通报袁廓清,而是转告给了他的弟子,何文远也觉得这种客人会有什么大生意?所以并没有惊动师父,而是亲自出来查看情况。
双方甫一照面,何文远就断定了这两个人是来找麻烦的,所以并没有给好脸色。
况钟听他这么说,对白慕廷笑道:“白兄,都听见了吧?我以为袁廓清老爷子走南闯北,一定是颇有见识,没想到却也这么势利眼,走吧,咱们去别家。”说着,拉起白慕廷转身就走。
“站住!”何文远一声断喝,追上去拦在了二人身前,一伸手便揪住了况钟的衣领,“你说谁是势利眼?”
况钟非但不怕,反而嘿嘿笑道:“我们兄弟二人来贵镖局托镖,你们不保也就算了,何必以貌取人?这价值千金的生意,我看你们不做也罢。”
何文远生性火爆,举起了拳头便要打下去,却听身后传来了一记恰如银铃摇曳般的声音:“师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镖局门口站着一位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袭粉色短打,艳若桃花,身姿挺拔,颇有英武之气。
白慕廷见到这位少女,不觉怔然。
那少女走上前来,拉开了何文远的胳膊,嗔怪道:“师兄,你怎的又惹祸?”
何文远的一张黑脸霎时间变成了红色,急忙辩解说道:“师妹,不是我要闯祸,是这小子嘴里对师父不敬,我这才……”
少女走上前来,对况钟施礼:“这位公子,我师兄脾气太急,得罪之处,还请莫怪。”
况钟笑了:“好说好说,令师兄这脾气倒像是一位习武之人。”
何文远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里憋着火。
少女又忽然敛色:“刚才我师兄说你对总镖头不敬,是怎么回事?”
况钟哑然,白慕廷不失时机地走上前去,忙解释道:“姑娘,我这位朋友口无遮拦,小生代他赔个不是,得罪之处莫怪。”深深作揖。
“哼,”少女扬起了俏脸,“若是别的事情,可以不计较。袁老镖头是在下的家父,今日当给我一个说法才是。”
“这……”白慕廷没了主意。
况钟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啊,那咱们不妨说说。我和我朋友来贵镖局托一趟价值千金的镖,接与不接,请袁老镖头说句话即可。可是我们兄弟二人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莫说连袁老镖头的面儿都没有见到,就连茶都没有一口,这岂是待客之道?”
何文远对少女怒道:“师妹,不要听这小子胡说,他们就是来找茬儿的。”
少女却不理会自己的师兄,只说道:“好,今天这件事我们镖局确有不到之处,但是你也有失言之过。这样吧,你们可以和我们师兄妹比试一番,如果赢了我们,家父自然会见你们;如果赢不了,那就从这里爬着离开!”
白慕廷正想说话,却被况钟抢先了:“呵呵,小姑娘,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心这么狠呀!岂不是我们哥俩儿占了便宜吗?”
一句话,少女罕见地脸红了。
况钟说道:“不过既然你划下了道儿,我们也没有理由不接着,比什么,请说吧。”
“当然是拳脚啦!”少女亮出了一个拳头,差点儿打在况钟的鼻子上。
况钟却不闪不避。
白慕廷说道:“这不公平,我们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没有……”
况钟说道:“白兄,此言差矣,人家姑娘都说出来了,咱们怎好回绝呢?不过,比试的规矩不能全由你们定。要不然即使你们赢了,传出去也不光彩。”
“那你想怎么比?”何文远两只拳头紧握,已经蓄势待发了。
况钟说道:“要是两场决胜负太麻烦了,而且万一一胜一败又该怎么算呢?不如这样,大个子,我们俩来比一场,不需要比拳脚,我做一个动作,你能跟着做出来,我就算你赢。这样也不伤和气,你说呢?”
何文远心想,自己是习武之人,蹿房越脊、刀枪棍棒,无有不精,何况做一个小小的动作呢?他看到师妹冲自己点了点头,于是信心十足地说道:“好,就依你之言,你们要是输了,就给我爬着离开!”
白慕廷忧心忡忡,担心况钟说大话,对方可是习武之人,只怕这个大个子能做出的动作,况钟都做不了。万一输了,就要爬着离开,到时候岂不是斯文扫地??他屡次要出言阻拦,况钟却悄声说道:“你要是再打扰我,我们就真输啦。难道你想爬着走啊?”吓得他不敢再说话了。
周围的人都闪开了一个空地,只见况钟挽起了袖子,将衣服的下摆塞进了腰带里,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位练家子。
何文远见他这副模样冷笑,说道:“我八岁习武,精通百家拳,不管你做什么姿势动作,我一样都能做出来。小叫花子,今天你们是输定了。”
况钟并不生气,只是笑了两声,他走到了何文远身前。
吓得何文远以为他要突然进攻,急忙跨出箭步,右手拳左手掌,护在胸前,摆好了架势。
“别紧张别紧张,大个子,我做这个动作是需要你配合的,来,做一个马步的姿势。”
何文远狐疑。
“别愣着啦,不听话我就当你弃权了,快快,蹲好。”
何文远看了一眼小师妹,师妹的眼中也同样充满了疑惑。但是为了比下去,他只好蹲好了马步。
“哟呵,可以呀,你这马步稳不稳啊?”况钟问道。
何文远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啦,我从小就练马步,脚下生根,力从地起。大江南北,无人可以撼动我一下!”
“是不是真哒,容我试试?”
“随便!”
况钟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稍微用了点儿力气,何文远纹丝不动。他竖起了大拇指:“嘿,可以呀你,当真是稳如泰山。”
何文远笑道:“哈哈,那还用说?”
“那我再试试?”
“来!”
这一次,况钟直接右脚踩在了他横跨的右大腿,右手搭住了他的右肩,突然一转身:“嘿!”竟然骑在了何文远的脖子上。
何文远没想到他会来这招:“小子,你给我下来!”一把绕过脑后,抓住了况钟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掼。
“咚”的一声,况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况钟!”白慕廷急忙上前扶起了况钟,“怎么样?”
况钟满脸通红,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咳咳,没事……没事……”
何文远大踏步上前:“小子,敢骑我脖子上?你找死!”
没想到,况钟却抬起手来:“停!”他在白慕廷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揉着胸口说道:“大个子呀,你已经输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