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b></b>“那你日后打算怎么办?”逸王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不曾抬起也不曾落下。
“我不知道……”苏觅的声音因为哭泣变得疲倦又沧桑。
“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待在云山寺吧。刚好后山的山茶花开了。”
后来,苏觅喝得昏昏涨涨,被逸王扶进了房间。彼时沈放一直没有离开,他自始至终都在院子外的那堵墙后站着。他看到逸王从树下挖出一坛老酒,苏觅一直泪流不止。他那傻丫头,委屈着、悲伤着、愤怒着同别的男人诉说着他们曾发生的点点滴滴。
沈放的心情并不比苏觅好,只是他不能,不能在他的丫头痛苦时给予她一个宽厚的肩膀。沈放的鼻头很酸,突然,一滴冰凉的泪从脸颊划过。他摸着泪流过的痕迹,用力攥紧了拳头。
清晨的时候,他收到消息,都是关于苏觅在云山寺同逸王的风流韵事。他当然不信,他的傻丫头满心就只有他,怎么会在心里容得下别人?只是,沈放不放心,这次的消息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他先前写给苏觅的信都没有回复,这次却突然有了消息,实属诡异。思虑再三,他决定搁置手头上的事情回来看苏觅一眼。可是,他还未赶来云山寺,却被尚书大人召去了尚书府。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路晚不知道怎么知晓了他的行踪,便去她父亲那里告了状,并顺势软禁了苏文宣。
沈放可以不把尚书大人的警告放在眼里,可他却不能置苏文宣的生死于不顾。苏文宣不只是苏觅的父亲,也是他的贵人、恩人。
无奈,他就只能按尚书大人的指使,来云山寺同苏觅一刀两断。天知道,他在说那些凉薄之话时有多痛心。
如今城下纷乱,他又私自离开昭城,不知道会有什么灾祸,苏觅同逸王待在云山寺也好,起码她不会受到伤害。沈放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先回昭城。待这次旱灾之事顺利解决,他一定又会升官加爵,到时尚书那老匹夫,一定会为了笼络他这个女婿,放了苏文宣。那时,他羽翼丰满,便是同苏觅复合、铲除尚书府之时。
就这样,沈放又回了昭城。苏觅知道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她愣了愣,只是自顾自地笑了笑,也好。
以后便一刀两断吧。
苏觅自那晚痛哭了一场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若以前只是清冷美艳,现在则是一颦一笑都透着凉薄。逸王全部看在眼里,就只能带她赏花赏月、种花种草,用另一种方式来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你有什么不会的吗?”苏觅发现逸王真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知道每种花的花期,也知道如何栽种它们,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
“有啊。”逸王的眼里闪烁着星辰。
“什么?”
“我爱上了一个姑娘,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她更快乐。”
“她爱你么?”苏觅从未听过逸王在宫里的过往,她以为逸王说的是他在宫里爱慕的人。
“不爱。”&nbp;逸王迟疑了下。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得到她?”
“如果我处心积虑地拥有她,让她不快乐,那又何必?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那你不想让她知道吗?”
“她会知道的。”
“你真傻,这样偷偷在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付出。”苏觅透过逸王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前,她努力地做到最好,除了能和沈放比肩而站,还有个原因就是那样可以让他得到父亲的夸赞。
被自己的师父认可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他快乐的话,那她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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