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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保安虎威 第7节 扩编

明之日新月异 广袤森 8404 2024-01-30 12:00

  保安虎威·扩编

  万历四十五年四月,京师

  四月十五,在顺天府调拨的钱粮到位后,朱由梼、崔保辉等一众虎威堂高层便离开了阜城门外安置院,回到了保安总局筹备保安局扩编的事情了。

  保安局进驻各坊的事,顺天府闹的再怎么不像话,这个屁股朱由梼还是要给擦的,而且原本也就是计划在接手三坊治安、展开课税后,如三坊能够保持稳定,没有大规模反弹,便陆续接手其他各坊的。只不过新一轮的流民潮将原定的计划打乱,才又弄出“顺天府收受贿赂、保安局进驻被卖”这么一档子事。

  不过有弊自然也是有利的,经过顺天府这么一折腾,便算是在事实上再次认可了保安局对京师治安的掌控权,法理上有各部门的授权文书,事实上又有了顺天府的背书,接下来的事情便就要好办许多了。

  于是,皇明保安局专校在沉寂了快两个月之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招生,此次招生分成两块,一是在虎威堂内部,主要面向的便是虎威堂二队和已经依附于他们的那些江湖帮众,二就是继续面向京营京卫各部门的军余。

  此番的条件可是比之前要明确的多,首先便是年龄在十八至三十岁之间,低于或是超过这个岁数的,统统都被发到虎威堂三队去面试了。

  二是归属于虎威堂二队的,需要有中队以上的推荐;京营京卫军余这边需要有所属卫所的勘合结保,朱由梼担心京营京卫会借此向军余收钱,还专门找到英国公让他从中斡旋。

  十万京营下面的军余着实是不少,五军都督府没能力也没心思管,由此军余的稳定始终都是掌管京营的一众勋贵们头疼的问题,但他们也仅限于头疼而已。虎威堂这边愿意接手一部分,对于一众大佬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英国公也是给力,召集京师各家勋贵,抽调家兵家将分派到各个京卫去监督,为的就是担心下面的人吃拿卡要或是从中作梗。还别说,这么一番操作效果当真是不错。

  三便是要相对身家清白,无赌博、奸、淫等黑历史,之所以要求相对清白,还是为了照顾虎威堂二队的人,毕竟这里面就没有好人。

  第二轮招生是从四月十六开始的,计划招募三百人对内招募一百,面向军余二百,可结果在十七晌午便招满了,而专校门口却还有将近一百多人还在排队,这边停止了招生,可带队过来的勋贵却不干了,直接堵了保安局专校的门,任主持招生的如何说项、费尽口舌,一概不理。

  而后得知消息的张惟贤等一众勋贵便点齐兵将、带好刀枪就将保安总局给围了,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可是把周边街坊四邻吓的够呛。朱由梼不明所以,这帮子老不死的又抽什么风,欠收拾不是,还敢来缕小爷的虎须,便要出去拾掇这些勋贵。

  这也不怪朱由梼,毕竟保安局专校那边门都让人堵了,连个报信的都没放出来,他哪里知道什么情况啊!由此却又印证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朱由梼就这么对付过人家,现在人家原模原样的给你还回来了!

  朱由梼才出保安局大门,便就被骑在披甲的高头波斯战马上、一身山文甲闪耀着寒光、手持一柄精良马槊的张惟贤抢先发难,只见老国公那威武的气势,当真配得上“国之干城、中流砥柱”。如若是国战、在两军阵前,老国公再高喊几句为大明尽忠、为陛下效死的话就完美了,可现如今这个场合下,老国公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差那么一点意思了。

  就见老国公抬起长槊直至朱由梼,怒道:“朱由梼,你什么意思?老夫给你组织好京营京卫的军余,溜溜的到你那个狗屁保安局专校排队,巴巴的等了一上午,你说不要就不要啦?怎么,欺负咱们勋贵没够是不是,今天你要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拆了你这个破庙!”

  还别说,老公爷就是老公爷,这一顿抢白,还真就把朱由梼给干懵了!弄得朱由梼好生疑惑,我最近没招惹勋贵啊!可一听老国公提到保安局专校,便更是疑惑,不是说好了招生吗?怎么又不要了,之前跟老国公可是商量好的,凡是军余这边去应招的,都是由各卫所先过一遍,去专校也就是走个过场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老国公和一众勋贵的架势,朱由梼也是有点心虚,从心里便觉得是自己这边出问题了,便换上一副笑脸,才准备问明原由,却又听到老国公继续喝道:“你个小贼,别跟老夫嬉皮笑脸的,你今天要不给咱个说法,这事完不了!就是陛下来了都不好使!”

  朱由梼这就诧异了,你老公爷今天晌午吃了几斤炮药啊,这火气咋这么大呀!可心里头认定是自己理亏,便和颜悦色说道:“老公爷,您让不让我说啊!这咋回事咱都不清楚啊!我这正吃着火锅唱着歌,你老人家就带队堵门,我是真不清楚啥事啊!”

  老公爷还要回怼,便见在保安局专校主持招生的刘飒自保安总局的屋顶落在朱由梼身边,这手高来高走的功夫看的一众人等都是叫好不迭。刘飒落在朱由梼身边,便将事情原委说了清楚,再见朱由梼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老国公可是没少吃朱由梼的亏的,见朱由梼变脸,心里也是发虚,但又见自己身后及保安总局周边这五百多甲胄兵刃齐备的人手,不觉见就又觉得自己能行了,还要在给朱由梼个下马威,便听朱由梼先开口了:“张惟贤!你个老东西,能不能讲点道理!小爷我招生给了你们京营二百个名额,你却张罗了小四百人去应招,你是什么意思?还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个老不死的还聚集府兵家将围堵保安总局,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经朝廷明令准许的掌宛平县京师各坊治安事的机构,代表朝廷法度,你个老东西纵兵围堵,是要造反吗?”

  张惟贤一听朱由梼张口老东西闭口老不死的,当时就更来火了,一把丢下长槊,利索的翻身下马,摘掉头盔、扔了面甲,来到朱由梼面前,狠狠的喝道:“朱由梼,你个小混蛋!少给老夫扣屎盆子,老夫奉皇明整肃京师治安,是你的顶头上司,查验你的官署怎么地?再说,就你这破庙,代表个毛的朝廷法度,别跟老夫这蹬鼻子上脸!”

  朱由梼见张惟贤这个架势,也是三尸神暴跳,立马怼了回去:“你个老东西,说事就说事,你骂什么街!你人多你就有理啊!有本事单挑!”

  “你个小混蛋,单挑你个大头鬼,老夫就是人多欺负你人少,怎么着!骂街也是你先骂的!你是属猪刚鬣的吗?倒打一耙玩的这么溜!”

  “你个老东西,你不讲武德,少学小爷的词!你识字吗你,《西游释厄传》你看过吗你!还猪刚鬣,猪刚鬣是谁你知道吗你!有本事单挑,看本王不打出你屎来!”

  “你个小混蛋,别跟我扯乱七八糟的,单挑就单挑,老夫还怕你!老夫太祖长拳傍身,七十二路谭腿踢不死你!”

  “你个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来啊,你动我一下试试!”

  “你个小混蛋,你才不要脸呢,你动我一下试试!”

  “你个老东西,我尊老爱幼,让你三招,来啊!你先动我一下试试!”

  “你个小混蛋,不用你跟老夫这装模作样!你先动我一下试试!”

  只见淮安王与英国公二人那是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二十余个回合,一时间竟然谁也拿不下谁,就听朱由梼再一次厉声喝道:“老东西,来啊!你动我一下试试!”

  “老国公,你倒是动手啊!干他呀!我这瓜子都快磕完了,你们俩打不打,不打我就继续巡街去了”,正待英国公张惟贤准备再次“出招”的时候,一旁早已是看了半天热闹的巡城御史王坪方突然插话道。

  这也不怪王坪方,这淮安王和英国公的台风属实不怎么样,二人就是在保安总局门口干吵吵,一点真格的都没有,让一众看热闹的满是鄙夷,一旁已经开了盘口的一众兵马司随扈都是心急火燎,干他啊!都吵了半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动手啊!

  然而,王坪方这嘴插的可真不怎么样,淮安王、英国公一起将阴冷的目光转向了王坪方,自此王坪方才知道自己又惹事了,于是赶紧说道:“别,别,您二位接着互骂,我多嘴,我这就走!”,说完王坪方一把丢掉了手中还没有磕完的瓜子,麻溜的便带着一众随扈兵丁跑的是无影无踪。

  二人再转过头来,又是相互对视,先开口的依旧是老国公:“小子,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剩下的那一百多人你收不收!”

  “老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保安局再怎么说也是草创,之所以定下招募三百人的额员,那都是有原因的,你一下子又撒给我一百多人,我上哪找人训练啊!”

  “小子,老夫带这么多人来是和你讲道理的吗?你那边人不够,老夫可以给你调派些,但是这一百多人你必须要收!”

  “老头,你这还算句人话!我这保安局的训练是为了维持治安,可不是行军打仗,你先给我选派五十个精锐,我挑选出十个去专校帮忙!不过咱先说好,这些人的饷钱我可不管啊!”

  “小子,你要点脸行吗?给你干活,让老夫开饷钱,这是人话吗?”

  “老头,你可以把这些人安到五军都督府啊,让朝廷开饷钱不就结了!”

  “小子,可以啊!空手套白狼的手艺不错啊!跟谁学的?”

  “老头,我说跟我爷爷、我爹学的,你敢接吗?”

  “小子,你别老拿你爷爷堵我,我不怕!”

  “老头,痛快点,行不行!”

  “成交!”

  原本剑拔弩张,临了却是讨价还价,弄得一众看热闹的纷纷在心中狂喊“退票”!也有那虎绰绰的,直接来了个:“我裤子都脱了,你们就让我看这个?”

  二人便一齐将头转向这个人,却见是家就在左近的正在病休中的吏科都给事中郑化委,就见这位爷看二人转过头阴冷的盯着他,他却丝毫不惧,依旧是磕着瓜子好整以暇。

  朱由梼哪是那受气得主,便恶狠狠的说道:“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只见这位爷,还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很是稳当的说道:“咱家缴税了呀!”,只这一句就堵的朱由梼愣在当场,憋得那是相当的难受!

  英国公可不干了,便也恶狠狠的说道:“你缴税了不起啊,老夫也缴税了,赶紧该干啥干啥,小心看热闹长针眼!”,说完却也不再理会众人,扭头就走了。

  郑化委可不干了,他本就是因为眼疾复发才休假的,便指着老国公说道:“张惟贤,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呢!”,老国公可不理他,这群风宪官都是属鬣狗的,才不搭理他呢!郑化委见英国公不理他,便一把拉住朱由梼,说道:“淮安王,你说说,他说谁呢!”,朱由梼也是惹不起啊,便说:“年岁大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便一闪身从郑化委手中脱开,逃一般的跑回了保安总局。

  勋贵一众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番闹剧最后是一地鸡毛,吃瓜群众很是不满,妥妥的差评!

  万历四十五年四月二十,皇明保安局专校第二期开课,共招募学员三百八十四人,混编为三个学员中队,由五军都督府派来的十名将佐担任学员队官,开始了为期一个半月的整训。

  这回之所以又加了半个月的整训期,主要还是训练这些人另行禁止,毕竟第一期学员在入学之前都参加过虎威堂三队的岗前培训,所以便省去了。

  保安局专校这边开学,虎威堂三队那边自然就又将主力工队调回各坊整修伙铺,不过阜成门外安置院已经步入正轨,人力也不再短缺,由虎威堂三队的骨干组织流民便是可以干活,不仅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还从保安局京师内的六个和阜成门外的安置院又抽调出一百五十个流民充实三队,到也让一众工作进展迅速。

  宛平县其他各坊的一看伙铺又开始整修了,便也是安心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火急火燎,但也总是有事没事就派人到保安总局或是保安局专校趴门缝,以便随时掌握进度。

  保安局这头扩编,虎威堂三队却也没闲着,也开始扩编了,根由就是业务多了。三队建筑队这边没可什么聊的,反正是修完伙铺修安置院,安置院修完又回来修伙铺,活就没断过。

  可随着安置流民的同时,其他的活也就多了,首先就是买卖粮食以保障虎威堂及安置院的粮秣供应,这一来二去的老是被粮商盘剥,赵启国这算盘珠子越扒拉越心疼,于是便跟崔嬷嬷一合计,便就成立了自己的粮店。

  其次便是安置院里的产出了,不能光由虎威堂自己消化啊,毕竟那么多箩筐人手一个也都发不完啊,于是便又成立了自己的杂货铺。可这粮店和杂货铺都是赔钱的货,赵启国没招就将目光盯上了朱由梼设计的蜂窝煤炉子上,这玩意之前主要供给虎威堂和被朱由梼哪去送礼。可是这东西比火盆好用还便宜,再加上虎威堂来来往往的人多,大伙看着都觉得好,便就有人张罗要买,赵启国便看出了其中的商机,于是便将原来的打铁作坊重新整建,开设了虎威堂的打铁铺子,一方面生产蜂窝煤炉,一方面也承接其他活计。

  就这么着,虎威堂杂货行里买卖的物件是越来越多,生意还真就有了起色,毕竟他这的东西可比别人家便宜多了。崔嬷嬷一看确实搞得还不错,于是便又到内廷里转了一圈,内廷各厂可以对外发卖的产出便又出现在了杂货行里。

  如此杂货行和粮行便急迫的面临着扩展,连带着虎威堂三队上下也都是各方的招人。

  朱由梼可是没想到赵启国竟然还真有经商的天分,原本就是要安置闲散劳动力的三队在创立五个月后,竟然能在三月末向虎威堂上缴三两四钱的纯利,这可是让朱由梼喜出望外,于是变跟崔保辉、崔嬷嬷等一众高层一商量,干脆就玩了把大的。

  万历四十五年四月二十三,虎威堂再次改组,设立皇明东方公司,下辖皇明保安总局、虎威堂、东方商会。

  皇明保安总局这边没怎么大动,即便是要扩编也得等保安局专校第二期学员毕业。虎威堂二队接下了虎威堂的名号,去掉了“二队”两字,职司也是不变,继续光明正大的混黑道。

  原来的虎威堂三队改组成为东方商会,下设东方商行、东方建筑行、东方铁厂三个单位。

  东方商行合并了粮店和杂活铺,所有的属员都是从虎威堂的职工家属中招募,一水的女职工,分别在正阳门大街猪市口、朝阳门大街西口、西直门大街东口、西长安街西口设立了四家店铺,正儿八经的做起了商贸百货,拳头产品有两种,一是蜂窝煤炉及特制的无烟蜂窝煤,二是便是安置院产的柳条箩筐,其他日用百货、粮油米面也是一勺烩,主要的营销方式也很单一,就是便宜!由此生意还真算是不错。

  东方建筑行将所有的安置院的流民进行了整合,成立三个工队,原本自南城招募的军余现如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头了,一工队主要承办维修伙铺的活,人员最少;二工队承办工部疏通运河河道的活计,人数最多;三工队则是承办顺天府交给的整修京师各处官学的活计,这个活顺天府一分的回扣都没要、一两的工钱都没折,也算是向朱由梼诚心的道歉了。

  东方铁厂的前身就是原本虎威堂成立之初盘下来的铁匠铺,当时也就是为了研究朱由梼弄得那些稀奇古怪的设计,主要的人员也都来自内廷内官监,后来进展实在是乏善可陈,便又给虎威堂制作蜂窝煤炉自产自销,谁也没想到现如今大卖,内廷、朝廷各衙门、京师的有钱人纷纷的订购,产能很是更不上销量,于是赵启国便是下了狠心,申请了朱由梼后,便在南城白纸坊西南角一口气买下了十亩地,建成了东方铁厂。

  自此朱由梼实在是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自己还真就在京师地面上有了自己的一番基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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