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养成了怀疑一切的好习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简单。我估计即便我们找到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问题。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我们找到了人,又该如何劝阻他,让他免除龚宇欣的血光之灾呢?
听了我的问题之后,龚宇欣告诉我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根据她走访的结果来看,至少可以确定在她们家族中,只要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女性,已经有二十多人死于非命了!因此她认为自己在劫难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给她写字条的人,才能解救自己。
我觉得既然不找到人就解决不了问题,那我只好先排除所有人的嫌疑。因为其他四个人都和龚宇欣很熟悉,所以我让她搞来了那四个人的笔迹,然后找到老杨,让他委托专业的笔迹鉴定师给我们做一个鉴定。
因为我告诉老杨这件事情非常着急,所以老杨当天就把结果告诉我了。鉴定结果表明,那张字条上的笔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因此现在至少可以排除是他们写字条的可能。一开始我感觉我们时间有限,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寻找一个嫌疑人身上。可是现在其他四个人的嫌疑越来越小,那我也只能想办法找到那个陌生人了。
何欢问我有什么主意,我回答她说:“好主意我肯定没有,不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咱们可以做一个尝试,如果他一直关注着龚宇欣,也许他会自己送上门来!”
何欢问我该如何寻找那个陌生人,我告诉她说如果他想要躲起来,那我们肯定找不到他。现在我们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留下那个纸条的人,所以如果在他的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并不值得。我把那个陌生人的照片截图发给了何惧,然后让他在龚宇欣的个人网页和社交软件上寻找他的踪迹。
何惧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账号,他告诉我们说,那个账号的拥有者,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然后我让龚宇欣主动联系他,提出要跟他见面。让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答应了。见面之后,我们直接质问他是否给龚宇欣留下过一张字条。他立刻表示否认,并且很配合的接受了各种测试。
从验血到指纹,还有笔迹,这个龚宇欣的崇拜者没有任何一项是匹配的。不过这一次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在那张纸条上获取了三个清晰的指纹,其中一个是龚宇欣的,那么其他两个会是谁的呢?我们索性给所有的嫌疑人都做了测试,结果发现没有一个人能跟纸条上的指纹匹配!
这不是出鬼了么?众目睽睽之下,只有那五个人有可能留下字条。我们把他们找来的时候也告诉了他们一些信息,向他们询问有没有看到是谁留下了字条。结果他们一致回答说:不知道!因为停电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灯光吸引了,所以没人注意那个画框上面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
我本以为这是最容易的一次找人任务,结果面对着五个犯罪嫌疑人,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何欢告诉我说,因为那张字条上有两个人的指纹,所以这绝对是团伙作案。何欢想在那张纸上下文章,看看会不会是卖纸和买纸的人留下了指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其中一个指纹很可能就属于那个写字条的人!
我觉得何欢这个思路很好,不过那五个人当时绝不可能在五分钟的时间里戴上手套,然后再把纸条贴在画框上,还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五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趁着大家不注意,把那张字条贴在了相框上。只不过他非常小心,想办法把自己的指纹遮盖住了而已!
“指纹还能遮盖?”何欢听后惊奇的问道。
“可以的,据说用指甲油涂在手指肚上,就能遮盖指纹!要是不怕疼,涂胶水也行……”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想要从五个人里面把那个贴纸条的人找出来很容易。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没过去几天,如果他处理的不小心,很可能在手指上留下痕迹!
于是我立刻去查看那五个人的手,结果发现那个贴字条的人非常小心,从这五个人的手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刷过东西的痕迹!看来这个人是处心积虑的想要隐藏自己,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想尽办法找他啊!
看着这五个人矢口否认的人,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们全都有嫌疑。一想到有人负责断电,有人负责贴条,我对这次是团伙作案深信不疑。只不过这个团伙有多少人,我难以确定。本来我们还指望他们互相检举,不过要是他们之前就已经串通好了,那我们反而会被他们蒙蔽。
因为人命关天,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所以我甚至决定让他们用测谎仪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五个人似乎全都没有顾虑,一致同意愿意参与测谎!
我让赵博士尽快安排了一次测试,先问了这五个人基本的问题设定一个基线,然后问他们是否知道那张字条是怎么回事,是否参与了对龚宇欣的恐吓行为。结果这五个人全都通过了测试,让我的颜面扫地。一直以来我都坚信,那个贴条的人就在他们当中,结果现实多次打了我的脸。没有任何证据,我就不能指控任何人。现在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五个人的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所以说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至关重要,我要是错过了这个最后的机会,估计再也别想从他们五个人当中找出那个贴条的人了!
这两次测试花费了两天时间,我们现在只剩三天了。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让我寝食难安,何欢却没心没肺的该吃吃、该喝喝。到了晚上我辗转反侧,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何欢,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为了不打扰她那婴儿般的睡眠,我起床走到卧室外思考自己是否忽略了什么细节。思来想去我感觉如果对方是团伙作案,那我们想要把他们瓦解的话,其实很难。不过按照龚宇欣的说法,她的家族里有很多人都因为收到纸条而死于非命。可是写纸条的人是怎么知道她们大限将至的呢?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
我觉得就算是有,死神也不会团伙作案吧。现在看来送纸条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那既然过程如此复杂,死神为什么不选择与时俱进,给龚宇欣发短信呢?这是不是因为……必须是将死之人收到那张纸条才行?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我们调查的方向都是错的,原来那张纸条,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写字条、断电、贴字条……这些事情肯定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可是现在即便我们手里有字迹、血迹、指纹,还是确定不了那个贴字条的人到底是谁。这要是在平常,早就把案子破了!我们现在只剩下三天时间,过了这三天,龚宇欣可就永无宁日了。面对着随时都可能降临的死亡,谁也接受不了。我现在必须尽快想个办法把那个写字条的人找出来,因为即便我们找到他,也还需要让他说出破解龚宇欣家族诅咒的方法。
经过这么多离奇的经历,我现在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我知道如果你做的了所有工作,结果不行的话,那你就应该换一个方向去思考问题了。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时代,现在的人离开电脑和手机,恐怕都不会生活了。我总以为用监控录像和现代化的测试技术就能破案,却忽略了那张纸条的重要性。
何欢曾经提出可以在那张纸上下功夫,所以我们聘请了专业的鉴证人员进行化验。得到的结果是:字是用人血写的,纸是非常古老的一种宣纸,字体非常特别,还是繁体字!上面还有很多指纹,不过能分辨出来的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属于龚宇欣,其他两个不知道是谁的。不过从指纹的大小上来判断,那两个指纹并不属于同一个人。那么也就是说,纸张破旧的只被送来之前,至少有两个人摸过!
这时候我突然间明白了自己忽略了什么,既然龚宇欣收到了一张纸条,那她母亲也受到过,她家里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亲属也一定都收到过那种纸条。我觉得既然那种纸条如此特别,那一定不会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可能只有固定的人血和纸上,以及字体,才能达到诅咒的效果。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写纸条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他是一个人,那他今年要多大了?如果他跟龚宇欣一样也来自于一个家族……那这个家族是怎么会有预知未来,或者给人下咒的能力呢?
我觉得既然给犯罪嫌疑人作比对没有任何意义,那我就比对一下物证吧。于是我在第二天向龚宇欣提出了想要看看其他的字条,至少预知她母亲的那张字条,应该还在她手里。龚宇欣听后却摇了摇头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看到字条之后,就没敢再碰。后来那张字条不翼而飞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