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参与‘蛇吻’的研究是在你三岁那年,那时候的你,才刚刚学会说话,他们听你喊了一声爸爸妈妈之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从那时候开始,你跟着爷爷一块生活了五年,到你八岁的时候,你才被送到了那个孤儿院。导致你失忆的原因,是你父母为了保护你不被蛇吻尸发现而做出来的举措,爷爷知道这为你带来了很大的变动,但爷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爷爷一直在后面看着你呢。
叶一诺听着耳边老人的唠叨,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知道,抓着自己命运的那只巨手,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消失了。
剩下的路,他拥有绝对的选择权。
他可以走下去。
也可以回头。
这才是活着的真谛。
别看这些年爷爷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哪儿也不能去,但你的所有动向,爷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蛇吻尸之所以会分裂,是因为你爷爷从中作祟,让他们产生了一些分歧,但是爷爷没有想到,他们会知道你的身份,会想着用你的性命来威胁爷爷。
如果在过去的五年里,你被送进监狱,爷爷就不会继续待在这个地方,而是和那群老家伙拼命去了。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爷爷会留在这个号称1号监狱的地方?因为这个监狱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建国那年,发生了很多事,爷爷为了搞清楚蛇吻尸到底想得到什么,想做什么,加入了他们,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终于成了他们的高层,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为了能让你好好成长,爷爷暗中给你挡下了很多麻烦,但蛇吻尸也想出了应对之法,那个叫邢无生的小子,就是他们培养出来,专门针对你的。还有那个叫颜刚的小家伙,当初他在蛇吻尸里见过我一面,但他没有认出我,我不知道他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爷爷心里委实对你愧疚的很。
叶一诺伸出手,抚摸着盆栽里的紫色花朵,轻声道:我从没想过我的亲人也会是蛇吻尸里的一员。
老人慈祥一笑,说道:你大可以放心,爷爷这些年躲在这个阴暗的地方运筹帷幄,已经暗中铲除了很多蛇吻尸的边缘人物,现在就剩下以那个叫邢无生的孩子为首的部分高层,以及一个躲在深山老林里不肯出来活动的阎家。还有,多亏了我的乖孙子帮忙把金三角的威胁扼杀在了摇篮,否则一旦让那个叫做皮康的家伙坐上那个位置,余下的蛇吻尸成员,就完成了所谓的金蝉脱壳,到时候这个国家就再也没人能够限制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叶一诺又问:把我送进监狱里,就是为了威胁你?
老人点了点头。
叶一诺说:为什么?
老人平静地说:因为爷爷知道蛇形玉匙的下落。
叶一诺浑身一僵,苦笑道:难怪
老人抚摸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的父母,还有爷爷,都跟国安局有合作,这些年和蛇吻尸斗智斗勇,暗中保护你,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你能够长这么大,爷爷很欣慰。
叶一诺说道:从被关起来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
老人摸着山羊胡,说道:这里很安全。
叶一诺反问道:剥夺自由,就是安全?
老人一怔,欣慰笑了笑,说道:怪孙儿,我听戈薇说,你跟那个姓唐的后辈的女儿
叶一诺轻声道:她现在应该已经忘了我。
老人微微回过头。
戈薇走上前来,蹲在叶一诺身旁,香气扑面而来,说道:她离开青榆市,去西域了。
西域?叶一诺心想,唐念优去那儿干什么?
老人咳嗽了几声,说道:乖孙儿,爷爷这次让他们带你进来,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躲起来的蛇吻尸高层,我们该出发了。
叶一诺一头雾水:出发?去哪儿?
老人靠在躺椅上,缓缓说道:去找蛇形玉匙,彻底瓦解蛇吻尸。
叶一诺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说道:靠我们?
老人笑了笑,眼睛里却是岁月沉积下来的沧桑,他说道:准确来说,是靠你。
靠我?
叶一诺怔了下来。
老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一大把年纪,身子骨不行了,这次你去金三角,我不得已把一些底牌拿出来,挡下了一些你无法应对的麻烦。这导致那些家伙已经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林虎找齐了蛇胆让你服用,想必我们爷孙要见面,还需再等个几年。
叶一诺问: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
老人闭着眼睛沉思了几秒,说道:当年你父母往家里寄了一封信,信里是当时国安局针对蛇吻尸的一系列应对,但送信的途中被他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爷爷为了保护你,设计了一场假死的计划。你的记忆力,可还有印象?
叶一诺微微点头,说道:我看到你倒在我面前。
老人说道:那是爷爷演的一场戏而已,从那以后,你父母和我,还有你自己,从此销声匿迹。
叶一诺突然响起了一件事,还没开口,老人便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他们都是为了替你去死而留下的后手,孩子,这是唯一的办法。爷爷委托国安局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出来和你相似的人,途中遇到了很多不可预料的变故。
叶一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孩子,你出现在1号监狱的事,马上就会被那些人知道,这个地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老人沉稳道,今天晚上,我会让国安局安排飞机送你去找九公,如果他还活着,你就带他来见我,我们把AQE-1的药方交给国安局,这里的事,就到此结束了。
你知道九公在哪?叶一诺愣了一下。
爷爷不知道,但你旁边这个女孩知道。老人笑着说,她啊,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了,你应该不记得她了,七岁那年,她跟你见过一面,说要嫁给你。
嫁给我?叶一诺神色古怪看了戈薇一眼,他这回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当时会在那个房间里对自己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了。
戈薇到没有面红耳赤,反而歪着头看向叶一诺,笑了一声,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是觉得我不配吗?
叶一诺连连摆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这倒不是,毕竟娃娃亲这种事,哪儿有女孩子长大了还当真的
老人笑道:爷爷替你做了这个主儿,戈薇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爷爷见她可爱的紧,就把她带在身边,教她做事了。事实证明,爷爷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吧?你看看戈薇这小妮子,生的是又白又嫩。
戈薇这下才不好意思转过了头。
叶一诺跟着笑了笑,转头平静道:爷爷,我跟念优
老人微微点头,说道:爷爷都知道。
叶一诺点了点头。
短廊里,天井前。
三人沉默了良久。
叶一诺问:爷爷,你
老人说:我姓王,名庸灏。
叶一诺念叨着:王庸灏
老人摇晃着躺椅,缓缓道:建国后,爷爷一直在做一些关于考古的工作,蛇形玉匙,也是在一个汉墓里找到的蛛丝马迹,从那以后开始,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女儿,以及我们一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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